徐大娘涕泪横流,手指用力的指着周巧妹,大声斥责道:“因为你恶毒,整日说三道四,才死了丈夫,几个儿子儿媳都对你避之不及。
因为恶毒,别人都对你爱搭不理。你只有通过添油加醋,才能吸引别人来跟你聊天,也正因为这样,我可怜的香香才成了你嘴里的牺牲品。
你是不是人啊?啊?我问你是不是人?”
徐大娘双手拽着周巧妹的肩膀,拼命摇晃,声嘶力竭的质问道。
“松……松开……咳咳……”周巧妹本就受了伤,如今被剧烈摇晃,脸色都白了几分。
可陷入癫狂的徐大娘哪还听的进这些,只是一味的问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胡编乱造的话。
眼见没有人帮自己,余光中的胖妇人还在好整以暇的看热闹,周巧妹赶紧讨饶道:“老姐姐……我……我错了!你松开!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话会对香香姑娘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你……你松开我,我待会儿亲自去香香姑娘棺樽前磕头,请她原谅!”
“原谅?凭什么?人都死了,凭什么原谅你?啊?”徐大娘听了此话,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生气,一把将周巧妹摔在了地上。
周巧妹虽然摔得很痛,但好歹是脱离了徐大娘的钳制,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周巧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索性疼的龇牙咧嘴问道:“那您说,我怎么做才能让您消消气,才能让香香姑娘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原谅?呵呵”
徐大娘冷笑一声后,声音冷的像粹了寒冰一般道:“等你跟我女儿一样痛苦的时候,再来找她说原谅的事儿吧!”
说罢,徐大娘便又转身走向了沉默很久的痦子脸。
“你是自己主动说,还是挨一顿打再说?”
“不用了,反正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地方,说和不说没什么区别,倒不如与你们分享一下我的杰作,也是我自己的秘密。”
痦子脸一改之前的胆怯。
远远的,阮如是竟然又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异样的兴奋。
大概是天色太暗,花眼了吧!
“前面跟您们说过,我那日有事耽搁,住在了镇上,其实是因为在油坊时,跟那里的伙计发生了口角。
事后,我越想越气,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半夜的时候,趁表姐家人入睡了,悄悄潜入油坊,扔了一个火折子。
不过我那会儿并没有没想伤人,只是想让他们的生意做不成。
我打听过,油坊晚上没人守着。
可谁知那晚,我将火折子扔下后,火势迅速蔓延,正在我要跑出去的时候,居然发现房间里有个被捆着的女人,她手脚都被捆着,嘴也被布条绑着,嗯嗯啊啊的看着我,向我求救。
我也不想伤人,但她看见了我的脸,犹豫再三,我还是扔下她,看着火一点点烧着她的衣裙才放心。”
“畜生!”
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大爷再也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朝着她的心口便是一脚。
痦子脸被踹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堪堪停下来,挣扎着慢慢坐起来后,本想说话,却不料一口血直直喷了出来。
“咳咳咳……”
还欲上前补几脚的武大爷被身后的徐大娘拽住,朝他摇摇头。
痦子脸吐了一口血,心口的憋闷反而松宽了不少。
看着被拽住了的武大爷,她呵呵一笑道:“你们也别怨我,全是别人害得你们女儿,要不是他们将你女儿绑在了屋里,她肯定不会死的。
那日,我看着她身体被火烧着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仿佛看到了当年欺凌我的继母,她也是这样被火一点点吞噬,连渣渣都不剩。”
“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弄死她!”武大爷老泪纵横,再也绷不住了,挣脱妻子的手,便冲上去各种踹。
地上的痦子脸仿佛没了知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有报仇雪恨得痛快,又有痛苦和绝望,还有解脱……
阮如是不能用语言一一描述,她只是有点害怕和担心:“小雪,武大爷会不会真把人打死?”
池雪冲她摇摇头,然后用手指指背后的房门,示意她回房。
看到这里,武香香的死亡真相已然明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早点撤回去,装作什么事不知道,安稳度过这两天,离开才要紧。
于是,两人蹑手蹑脚的往回走。
可事情往往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天色太暗,视物不清,再加上心里害怕,阮如是的脚不知道怎么的就踩了一根掉落的树枝。
“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嘹亮。
“谁在那边?”武大爷刚刚踹完痦子脸,现在正站在那里歇气,听到声音后,立马怒喝道。
阮如是在踩到木棍的时候,就心知完蛋,如今听到武大爷的声音后,吓得一动不敢动,看着回头的池雪,不知道该怎么办。
池雪暗道不好,但此刻宜静不宜动,只能按耐住自己害怕的心情,眼神安抚阮如是,让她再等等。
“来人呐,来人呐!是哪位壮士,快救命啊!杀人啦!”
恰在此时,周巧妹大概是觉得有了希望,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开始疯狂的求救起来。
武大爷回头看了几眼,见那边仍然没有动静,为保稳妥起见,打算去看看。
这可把池雪和阮如是吓坏了。
她们看见了这事儿,会不会被灭口啊?
池雪的脑海中,已经疯狂转动。
是撒丫子逃跑活命的可能性大?还是跪地求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活命的机会大一点?
阮如是紧紧握住池雪的手,等待她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