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鹤站在飞舟大厅的门口。
往前一步是人堆,往后一步是甲板。
脚边坐着的人被推得东歪西倒,眼看就要撞到他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身后也来了新的乘客。
谢云鹤:……
前后夹击,进退维谷。
总感觉自己退一步的话,连这个人堆大厅都要进不去了。
他果断地往大厅里面走去。
身旁的凌皎皎同样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里头挤是挤了点,但是总比在甲板上要好。
这些家族经营的飞舟可没有宗门的大型灵舟那么靠谱。
可能是为了节省灵石,一般情况下,飞舟外面是不会开启防风护罩的。
想要在空旷的甲板上待着?
可以,但随时可能会被吹出飞舟,在空中飘荡……
阮氏飞舟八号也不例外,凌皎皎站在甲板上已经感受到了外头的风了。
她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谢师弟。
由于周围过于吵闹的环境,她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要进去找一个位置——”
谢云鹤也同样提高了音量。
“知道啦,凌师姐——”
大厅内的人都是流动的状态,时不时就有一位修士会失去自己的位置。
一切取决于自身的实力。
凌皎皎再次用出了防御法器,金光闪闪的护罩将不少修士阻挡在外,成了一个小型的空间。
在这个时候,谢云鹤也不好吐槽凌师姐开发出了防御法器的奇怪用法了。
因为真的很有用。
“不好意思,让让!”
“哎哟,你踩到我了!”
“对不住啊,让个路!”
两人放出了金丹期的威压,加上踩了不少人后,总算在一个角落位置有了一片空地。
有了一个落脚地后,谢云鹤松了一口气。
防御法器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给两人制造出了一个小空间。
谢云鹤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这是在人群中被热出来的。
他看向凌皎皎,心有余悸地问道:
“凌师姐,外面的飞舟都是这样的吗?”
凌皎皎正在操控着防御法器,她没有吝啬灵力,但是这个防御法器最多再坚持一刻钟就不行了。
听到这话后,她扭头回道:
“谢师弟,家族经营的飞舟是需要盈亏自负的,所以……”
所以这还真的是外面飞舟的常态。
凌皎皎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卡壳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师弟,目光落在对方清亮眸子上,有些晕乎。
什么时候他们的距离这么近了?
一时间,凌皎皎的脑子有点空白。
她下意识地错开对方的眼睛,将视线落点放在对方浓密的睫毛上,开始数对方的睫毛。
这时,她的耳旁又响起了谢云鹤的声音。
“凌师姐,我们可以去飞舟的二层吗?”
凌皎皎眼神飘忽,脸庞微红地开始给防御法器灌输灵力。
防御法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光罩忽明忽暗了起来。
“去二层?哦,二层啊……”
凌皎皎重复了一遍后反应了过来。
她定了定神,给谢师弟说了一下外面飞舟的规矩。
“飞舟二层的包厢一般不对外开放,那是专门留给修为达到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飞舟经营家族内部的修士以及家族贵宾使用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不能上去二层,只能够待在一层。
谢云鹤沮丧地垂下了脑袋,开始思考新的对策。
凌师姐的防御护罩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可想而知,等到防御护罩一破,人潮就会一拥而上,将他们挤成肉饼。
说实话,就算他们是金丹期修士,也遭不住这个罪啊。
他们可以御剑飞行在半空,但是那不是长久之计。
消耗灵力不说,一会儿飞舟起飞的时候,飞舟是移动的呀。
御剑飞在半空中,他们不动,飞舟移动,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与飞舟内部的墙壁进行贴贴。
找个合适的地方待着是上上之选,也不怪大厅内的修士们都在争抢位置。
现在还好,一会儿飞舟起飞,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谢云鹤的脑子转得飞快。
他没有忘记一开始看到的场景,有人用不知名的网在两根柱子之间弄了个吊床。
他们是否也可以呢?
谢云鹤一边将目光放在了大厅内的柱子上,一边回想自己身上的道具和物件。
“凌师姐,我们也上去,用蓝幽蜘蛛的蜘蛛丝!”
谢云鹤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可行。
随即兴奋地拿出了储物袋中的蜘蛛丝,展示给凌皎皎看。
当时,因为蓝幽蜘蛛的蜘蛛丝算是不错的炼器材料,他们小队的三人都拿了一些。
谢云鹤还没卖出去,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好。”
她有些不舍地看了一下这个防御护盾支起的小空间,也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大捆的蜘蛛丝。
说干就干,两人御剑飞起,用蜘蛛丝在柱子中转了几个来回。
模仿那位一开始见到的老兄,在两个柱子之间编织了一个小吊床。
不得不说,蓝幽蜘蛛的蜘蛛丝质量很好,相当坚韧,完美地完成了这个任务。
谢云鹤和凌皎皎两人一人弄了一个小吊床,算是解决了飞舟上的休息问题。
也有修士看到他们的举动,想要依葫芦画瓢,但是他们没有蜘蛛丝或者类似的网状物体,所以只能够望洋兴叹。
“失策了,我就应该带个渔网过来的!”
“俺还是太年轻了,输在没有出行的经验。”
“天杀的阮氏飞舟,你们赚昧心钱!”
“别挤了别挤了!老夫的鞋子又掉了!”
“噫,我就说怎么这么臭……”
谢云鹤两人各自坐在蜘蛛丝吊床上,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在半空中躺着可比在地面上被人挤来挤去要舒坦得多。
谢云鹤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了另一个吊床,正是这位有创意的老兄,才让他们也能够拥有一个休息的地方。
或许是感受到了谢云鹤的目光,一直躺在吊床上的那位老兄忽然动了一下。
他懒洋洋地伸出手,将挡着脸的斗笠拿了下来,目光直直地朝着谢云鹤二人的方向看来。
双方目光一接触,皆是愣了一下。
愣的是谢云鹤和那位吊床老兄。
凌皎皎感受到了谢师弟的怔愣之后,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重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那位半躺着的吊床修士。
“谢道友,好久不见呀!”
那位吊床老兄爽朗地笑了起来,坐直了身子。
谢云鹤同样笑着朝对方拱了拱手,回应道:
“确实是许久不见了,赵道友。”
他还记得这位颇为爱笑的赵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