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如白驹过隙般飞快流逝,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
直到广播声响起,徐长平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竟然才处理完不到三分之一的工作!
正当他准备中午在办公室对付一口,接着处理工作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主任,中午了,咱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他抬起头,发现肖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办公桌前,脸上还带着让他不能拒绝的笑容。
徐长平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又看了看肖钢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站起身来:“行吧,正好我也有事儿想跟你说。”
两人一同来到食堂,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白菜炖粉条的味道,那是食堂里最常见的菜色之一。
徐长平特意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这里离打饭窗口比较远,而且靠着后门,相对来说比较安静,说话也不容易被其他人听见。
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静静地矗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桌面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徐长平坐定后,肖钢也紧跟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主任,您从我家拿走的那个荷包......”他似乎有些紧张,用筷子在饭盒里不停地戳着,把原本好好的米饭弄得乱七八糟。
徐长平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直视着肖钢,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反问道:“已经确定毒就是下在上面的了,你父亲没把送你荷包的人抓起来吗?”
肖钢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但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抓到是抓起来了,可对方说什么都不承认这件事儿。”
徐长平敏锐地捕捉到了肖钢细微的情绪变化,尤其是他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发抖,这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对肖钢来说可能并不简单。
于是,他稍稍放缓了语气,试图让肖钢感到放松一些,继续问道:“那你今天想问我什么?”
肖钢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一般,然后十分忐忑地开口说道:“我想问,光是那个荷包就能让我中毒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在意。
徐长平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说道:“当然不能。”
话刚说完,还没等肖钢的脸上露出笑容,徐长平便接着说道:“如果仅仅是那个荷包就能让人中毒,那你们家恐怕一个人都跑不掉,都得中毒。”
徐长平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肖钢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的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开来,脸上仍然写满了困惑的追问道:“那怎么能认定是送荷包的人做了手脚呢?”
这个问题显然是他心底最大的疑问,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徐长平环顾着四周,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压低声音向肖钢解释道:
“这荷包其实只是个引子,真正起作用的是你身上的毒。如果没有这荷包,你身上的毒也不会被激发出来。这种手法在古代是专门用在暗卫身上的。”
“暗卫?”肖钢闻言,眼睛猛地瞪大,满脸惊愕:“就是那种一旦被抓住就会毫不犹豫地服毒自杀的暗卫吗?”
徐长平看见他的表情,也没说什么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难不成……”肖钢的声音刚开始还有些颤抖,但眼神却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背后的人还想控制我?”
徐长平并没有立刻回答肖钢的问题,他端起桌上的茶缸,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照亮了他那轮廓分明的面庞。
过了一会儿,徐长平放下茶缸,缓缓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具体情况还得等你父亲那边的审查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肖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了一下,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由于动作过于仓促,碗里的汤有一些溅洒在了桌上。
“我知道了,谢谢徐主任。”
说完话,肖钢便感觉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对着徐长平鞠了一躬,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了自己的饭盒就快步离开了食堂。
徐长平望着肖钢那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看样子送荷包的人对肖钢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他原本是想告诉肖钢,王浩中了和他同一人所制的毒。
但在见到肖钢刚刚的模样,他想了一下将话又咽了回去。
无论是肖家还是李怀德,都不是他能够轻易招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装作不知道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徐长平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进厂时,他特意去厕所查看了一下,没有见到王浩的身影。
三口两口匆匆吃完剩下的饭菜,收拾好饭盒,他便决定再去厕所确认一下对方还在不在。
午休时间,轧钢厂的后院显得格外安静。
往常这个时候,厕所里应该会有一些工人在里面抽烟聊天。
然而今天,厕所里却异常安静,徐长平远远的便见到一个陌生的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
只见他身着一身崭新的工装,衣服上的折痕还清晰可见,显然是刚刚穿上不久。
动作也略显生疏,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和工作流程还不太熟悉,给人一种初来乍到的感觉。
徐长平不禁想起了王浩,那个原本应该在这里工作的人。
现在看来,王浩确实已经被弄走了,至于他去了哪里,中的毒有没有解,这些问题的答案他都无从知晓。
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新来的人,他便转身离开,回到了医务室,继续埋头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当广播里传来下班的铃声时,徐长平终于处理完了大部分的文件。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看了看手表,发现距离和谭木匠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迅速收拾好办公桌,将文件整理好放进抽屉里,就拿起外套离开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