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这东西一般都是提前付钱,就是避免开出好东西店老板后悔引起纷争。
人的本性就是爱凑热闹,听说这边有人要开料,隔壁几个店的人都凑了过来,连带着门口的老板也伸长脖子往里看。
开料的师傅戴上厚重的防护镜,手中的切割机嗡嗡作响。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切割的角度,全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长方形的石料上,随着切割机刀片缓缓深入,石屑四溅,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
终于,第一道裂痕显现,众人屏息以待。
刀片完全切开,石料一分为二,瞬间,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嘘声。
切面粗糙,没有丝毫翡翠的翠绿或是玉石的温润,只有干巴巴的灰白色石质。
林晓月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切割师傅摇了摇头,将废料移到一旁,继续准备切割下一块石料。
这一块一切开,嘘声更重。
门口的老板更是笑出了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屁吃呢,废石中还想开出什么好料子。”
那对小夫妻其中的男人说:“看到没,咱赌石就要买好石头,不能想着贪便宜,像这样的,就是在开上十块,还是废料。”
小夫妻中的女人深以为然:“老公,还是你聪明。”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出声。
“走吧,走吧,散了散了。”
“这有啥看头,石头又小,还是个废料,看那家店开的石头,从窗口看就能看到帝王绿。”
听着耳边的低语,林晓月憋屈的很。
这料子都是她选的,三千块钱亏出去了。
尽管不是她的钱,她还是心疼。
就在这时,切割师傅终于拿起了最后一块正方形的料。
刀片在电机的轰鸣中缓缓旋转,石料被切开。
突然,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在切面边缘悄然绽放,浓郁而深邃,仿佛是大自然最纯粹的精华凝聚而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绿色逐渐蔓延,照亮了整个切面,那绿,既非草绿之浅薄,亦非翡翠之单一,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与尊贵,让人心生敬畏。
林晓月直接跳了起来:“有了有了,中了!”
人群开始躁动。
“这是帝王绿!”
“你真是爆冷了!”
紧接着,一个人就开始喊价:“这块石头给我,我出一百万!”
“一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我出两百万!”
因为这块石头是刚切开,只有切面有帝王绿,也不能确定其他的地方有没有帝王绿,所以喊价不高。
而这些人在此时喊价,也是为了赌石,赌这片石料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帝王绿。
整体喊价不会太高,为的就是赚差价。
如果这块石料整体切开,开出的帝王绿占了绝大多数石料,那他们就赚了。
如果这片帝王绿只占石料的一少部分,那就亏了。
而因为这块料子本身整体也不大,所以喊价不高。
林晓月都听懵了。
夺少?
值这么多钱?
几百万几百万的喊。
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啊。
对面的店铺老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他猛地冲上前来,伸手欲夺那块刚刚切开的石头,口中还振振有词:“你们捣乱我的生意,这块石头就当我的赔偿了!”
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像瓜田里找瓜的猹,四处问。
“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儿了?”
有人刚好在老板店里待过,把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这下,所有人都怒了,他们这些赌石的,最讨厌的就是黑心肝的老板。
毕竟赌石一个不留神,就倾家荡产,这老板就是想要他们的命啊。
“不要脸不要脸,呸,快滚”!
“不要脸!自己店里的东西开不出好东西,就眼红别人的?”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站了出来,瞪圆了眼睛,“还想抢人家的宝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人群中响起一片附和声,有的指指点点,有的直接对着他“呸”了一声。
许惑看着老板抱着帝王绿不撒手,不紧不慢的笑了下。
“我没有答应给你,你就敢抢,这是抢劫。”
“不知道抢价值几百万的东西,你得判多少年。”
老板身体一僵,连忙松手。
“我就是摸一摸,也没说抢,你少污蔑人。”
许惑:“这里都是证人,还想说什么话和警察说去。”
老板这下终于知道怕了,他脸色瞬间变得比那刚被切开的石料还要惨白几:“我错了,对不起。”
许惑指着林晓月:“不用给我道歉,给她道歉。”
老板心中屈辱无比,但还是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言语冒犯,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错了。”
林晓月抱臂看着他,冷哼一声。
许惑对外面的人说:“石料先不卖。”
接着对切割师傅说:“继续开吧。”
切割师傅点了点头。继续将整颗石料切开。
外面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热切。
小夫妻都傻眼儿了。
“老公,你看到没。”
“看……看到了,咱一会儿就把废料处都包圆!”
切开后,许惑这才对外面的人说:“我们不打算带走,出个价吧,合适就卖了。”
“我出三百万!”
“我出三百五,这样老弟,不要和我抢了!”
“嘿,我出了四百万!”
“五百,我的顶价了!”
许惑心里预期价格也是这么多,于是说:“五百万成交!”
正好,爆出五百万价格的人正是那个帮助她说过话的膀大腰圆的大汉。
许惑给他打了个折:“四百八十万吧!”
那大汉嘿嘿一笑,爽快地付了钱。
回程的路上,林晓月一直偷偷在看许惑。
她有些后悔在许惑借钱让她赌石时没同意,又不是啥圣人,生活这么艰苦,怎么可能不喜欢钱?
许惑找了个银行,取出一百万放到一个新卡里给林晓月。
“一百万,算是你给我赌石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