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刘助理带着许惑要的东西赶了回来。
许惑将红绳浸润在鸡血中,将绳子的一端系在崔老的小拇指上。
她对着孟云通勾了勾手:“你,过来。”
女孩半眯着眼睛,指尖还有着血色的殷红,像是只刚掏了别人心肝的狐狸。
尽管孟云通已经成家了,但还是有片刻的晃神。
紧接着就是别扭,许惑一个小辈,还是一个差点成了他徒弟的小辈,就这么使唤他。
许惑没有理会他的复杂情绪,只是将红绳的另一端递到孟云通手中。
“你是崔老的亲人,把它绑在小拇指上,叫魂。”
孟云通傻站着。
刘助理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线套在孟云通的小拇指上,随后一掌拍向他的背。
“快叫啊!”
孟云通如梦初醒。
“爸!你快回来——”
“爸,我是云通啊——”
随着他的一声声呼唤,红绳在两人的小拇指间缓缓绷紧,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逐渐从鲜艳的红色转变为墨黑,散发出如陈年腐木般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臭。
这诡异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许惑用手蘸着鸡血,鲜红的血液在她指尖跳跃,随后被她精准地挥洒在红绳之上。
“接着叫。”
不多时,崔老长长地大喘了气,猛的睁开了眼。
“老崔,你醒了!”
“爸,你怎么样了?”
不少人扑到他床前问候。
崔老颤抖着手试图支撑自己坐起,目光死死锁定在那柄八角油纸伞上,仿佛那里藏着世间最可怕的秘密。
他的呼吸急促:“我在伞里,我在伞里。”
这一句话,让众人感到毛骨悚然。
八角油纸伞纸伞猛的震颤,想要飞出金色的灵气罩,许惑一掌拍在金色灵气罩上。
八角油纸伞在灵气罩内疯狂转动,表达自己的不满。
许惑:“乖乖的我就放你出来。”
八角油纸伞安静了,仿佛是听懂她说话了。
随着许惑轻念一声“解”,那层金色的灵气罩如晨雾般缓缓消散。
八角油纸重获自由,猛然间伞面张开,如同一朵巨大的黑色牡丹在空中绽放,三十根精雕细琢的扇骨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光。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之时,那三十根扇骨突然间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猛地射向四面八方。
众人惊呼,离的最近的孟云通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伞骨树立在他眼前,在前进一厘米就能戳中他的眼睛,孟云通瞳孔骤缩。
而下一刻,许惑随手抛出了一柄桃花扇。
桃花扇只是轻轻巧巧的扇了一下,伞骨仿佛被按住了暂停键,继而啪嗒坠地。
劫后余生的众人大喘气,他们丝毫没有怀疑,如果不是许惑及时阻止,这鬼伞真想要他们的性命!
孟云通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这一幕,太超出认知了。
许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召回伞骨,将伞合上,随意的拎在手里。
女孩的手轻轻抚上伞面,语气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个贪玩的孩子。
“你有夙愿未了,我能帮你实现,不要再闹脾气了。”
八角油纸伞剧烈抖动。
骗人!
又骗人!
管理员也是这么答应它的,都在骗它。
许惑像是读懂了,轻轻笑。
“不愿意?那我也略懂几分拳脚。”
听到这句话,八角油纸伞莫名的有些怂。
哼,那就相信她一次吧。
她向崔老走了几步。
而因为她的靠近,周围的人都像见了鬼一样,不断后退。
天哪,这是一把鬼伞,她就这么拎在手里?
就当他们以为许惑要说什么不得了的话是。
许惑掏出收款码,放在崔老眼前。
“惠承五十万,加上护身符,总共五十万零一千。”
啊?
还是刘助理最先反应过来,他抖着手付了钱。
崔老哑着嗓子,半弯的腰,以示敬重:“多谢许大师救命之恩。”
许惑:“不用谢我,这把伞我要带走,放在这里也只会让更多人受伤。”
许惑还以为会受到阻拦,然而这些人几乎能喜极而泣了。
“赶紧带走吧,我这个月第三次崴脚了。”
“别说了,我他妈天天掉钱包,背着老婆攒的零花钱都没了。”
“终于解放了!”
“……”
至于要回来,简直笑话!
他们根本没想过,甚至巴不得让许惑把这里的所有文物检查一遍,该销毁的销毁,该超度的超度。
经过这些事,崔老已经知道许惑是有真本事的,又想到自己之前对她的怠慢,不由老脸发烫。
他目光落在八角油纸伞上,止不住的好奇:“许大师,为什么这把伞会拘住我的魂魄,我又为什么会在伞中?”
许惑:“伞中宿鬼,这只鬼想完成夙愿,你们又将伞困在这里,让它不得脱身。”
“而她离开伞会消散,所以需要一个替身待在伞中,你作为长期接触他的人之一,自然成了她的目标。”
崔老态度越发恭谨:“那那个管理员……”
许惑冷冷的笑了笑:“他欺骗伞鬼说可以带它出去,伞鬼用财富与他交换,但那管理员言而无信,所以伞鬼取了他的命。”
“你们可以查查,他最近是不是有一笔意外之财。”
很快,就有人讷讷开口。
“我知道这事,他中了张彩票,三十万,当时我也在场,他还分我五千,让我不要说出去。”
众人倒吸冷气。
竟然和这小姑娘说的丝毫不差。
回过神来时,几个平常不苟言笑的老干部围了上去,个个面容慈祥,仿佛邻家的爷爷奶奶。
“许大师,一起吃顿饭吧。”
“这可是救命之恩,一顿饭怎么能够,许大师,我家中有一只传下来的龟甲,说不定您能用得到。”
“哎哟,你们别靠这么近,小心吓到许大师。”
崔老被挤在一旁:???
人是我请来的啊。
你们凑什么热闹?
他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扶着胡子,试图找回场子:“许大师,那些珠宝我已经修复好了,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许惑:“那我现在去取吧。”
崔老脸僵了僵,突然有些后悔说这句话,东西取了,下次见面的机会可不就没了。
他转移话题:“我看许大师年纪不大,是大学毕业了吗?听说还是考古业内人员?”
许惑淡淡开口:“是啊,本来是在考古专业的,也在计划读硕,但被人诬陷学术抄袭,学位证书也没了,所以搞点副业算命。”
在场的人皆是浑身一震。
所以考古是本职,算命是副业?
谁敢诬陷她啊,疯了吗?
许惑将目光移向孟云通,红唇挑起:“说起来,孟大师和我还有一段师徒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