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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栩言的眼神变得愈发凌厉,他甩开了严晴的手,声音愤怒中夹杂着一丝失控:“是,我是疯了!!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敢碰他,我就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个人是如何混进严氏企业的大楼的,又是如何从我二位舅舅手里逃脱的,一件一件,我都会查清楚!”

“若是让我知晓,这里面有严家的插手,一个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严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眼间带着一抹冷意,她紧盯着顾栩言,声音如冰般冷酷:“顾栩言,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反了天吗?”

“想充当保护伞,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格!一味逞凶斗狠,到最后不仅是乔木,连你自己都会被拖下水!”

顾栩言听到这话,怒极反笑起来,“妈,您难道真的真的不知道吗?”

“我赌的不是自己的聪明,是你们的心软。”

“舅舅高官厚禄,所以可只手遮天。”他微微挑眉,“但岂不知钱权之下,还有一个情字。”

“他们多年的疼爱做不了假,这些我都知道。可他们害我心爱之人也为真,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动于衷。”

“所以,我想要做些什么的话,是很容易的,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我有的是办法。”

“乔木平安无恙,我和他们话有千番皆不论,乔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顾栩言笑笑,泪眼中带着凉薄,“那大家都别活了。”

“你……”严晴被这番话气的声音发抖,像是第一次认识顾栩言一样。

尽管从前多有龃龉,但却从未像如今这样图穷匕见,至死方休。

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亲子,而是仇敌!

“妈妈。”顾栩言轻唤道,叹息着言语,“您最好祈祷乔木长命百岁吧,否则,我真的会疯的。”

“对了,还有件事,您大概还不知道。”他理了理乔木的碎发,站起身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严文复三年前官降三级的事情,举报材料——是我送的。”

“现在还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多可惜啊。”顾栩言说罢笑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这背后也少不了他大舅舅的授意,可毕竟深受其恩,不忍反目。

但他也的确恨,恨严文复下手无情,随意摆弄乔木的性命。

既然深知他用情,何苦要这样为难他呢?

多年密辛爆出,严晴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年严文复被举报钱色交易时,严家人不是没有查过,只是从未想过罪魁祸首竟是自己家里人。

“他撞伤乔木一次,我只要他折损一些前途,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

“你这么做,就不怕自毁前程吗?”

严文复是严晴的晚辈,对她这个姑姑尊敬有加,可再怎么尊敬有加,也不可能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会忍而不发。

顾家是没有权的,一旦动起手来,顾栩言绝讨不到半点好处。

顾栩言闻言,看向乔木的脸,眼中满是温柔,而声音却带着彻骨的冷冽:“如果这是代价,我认了。”

“无药可救。”严晴彻底伤了心,不愿再多言下去,再多的口舌,如今只是徒劳的。

“阿言——”病房的门被人打开,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栩言冷冷瞥了一眼,而后收回目光,“怎么?您也是来看看乔木有没有死吗?”

“让您失望了,请回吧。”

顾城从门外步入,平静的目光透过镜片投射过来,神情微凉,“和你妈妈道歉。”

顾栩言看了过去,目光与顾城僵持片刻才冷嗤一声,“如果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还会这样无动于衷吗?”

“父亲。”他目光冷淡,“乔木和您早已不是父子关系了,他的事情,您之后还是少过问为好。”

“顾栩言。”顾城的眼睛眯起来,“你以为如果是你妈妈有心动手的话,乔木还能在这里躺着吗?”

“监控我已经调出来了,滚出去,看完了再和我说话!”顾城淡淡道,把一个u盘砸进顾栩言怀里。

顾栩言看了看,没有说话。

严晴失望透顶,深深看了顾栩言一眼,转身步出病房。

顾栩言是他亲生,可乔木也是他养大。

从前之事是多有纵容,可严晴又怎会如此狠心,亲手安排人伤他性命?

生子如此,不如没有。

顾栩言最终也没有离开病房半步,即便乔木的状况已经没什么大碍。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寸步不离地守着,眼睛都不敢闭一下。生怕一个恍惚,旧事便会重演,乔木还是会被他人带走,销声匿迹。

他承担不了这样的痛楚,失去是最可怕的梦魇。

误会与否都不重要了,顾栩言不想去考虑半分。伤了谁的心,害了谁的命都不在乎,他只想乔木能够早一点醒过来。

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十点三十二分,病房里安静到极致,只有检测器的声音在滴滴作响,发出规律又冰冷的声音。

再熟悉不过的响声。

乔木当年离开之后,顾栩言也是听着这样的声音,熬过一个又一个深夜,无从得知一切的消息。

漫长而绝望的孤寂,没有尽头。

本以为一切都有了了断,却不料而今还要身处波澜,重新回到这样的孤寂中去。

十七个小时,从黑夜到天明。

乔木每一声无意识的呻吟,都在凌迟顾栩言的骨肉。痛到最后,几乎都麻木了。

“小顾总,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会吧?”小孔站在床边说话,眉头皱着,“我在这里守一会,不会让先生出事的。”

“不了。”顾栩言面无表情地答道,眼神中没有半分神采,“材料放下,就走吧。”

“最近没什么事别过来了。”

“哦。好的。”小孔讪讪退出去,不再自讨没趣。

走出病房时腿还是抖的,拿出手机疯狂在公司群里发消息。

他知道他家老板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祸害无知少年,但不知道他连自己弟弟都不放过啊!

小孔想叛变了。

病房里重新陷入安静之中,乔木的眼珠动了一下。

模糊的意识渐渐回归,不觉得很痛,只是累,像是剥夺所有生气的疲累,让他觉得这样沉睡下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眼前是一片虚无,亮着白光,像是阴云密布的天,没有落脚点。耳边有模糊的声音传来,“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舍不得醒?”

他恍惚了一下,想要回头看,下意识地奔赴。

不会不舍得醒,只会不舍得顾栩言。

还没有告别,不能分离。

他哥已经失去他太多次了,不能每次都匆忙。

乔木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地环顾四周,终于看清了顾栩言的身影,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