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雄看到时,急得一拍大腿:“麻的!老子这就带兵去突围石城!连夜出发!定逼他们交出国后!”
而赢厉的目光在看到那毒药瓶时,周身黑云翻涌着的威严,更为危险,骇人。
傅骁寒立即道:“魏将军,你先带着大家退下,去筹备今夜的安排。切记不可莽撞!”
众人只得退下。
殿内很快只剩下最亲密的人。
傅骁寒,荀祯。
傅骁寒安抚赢帝:“君上,白丞相与国后果真是猜对了!”
其实在他离京那一日,他们做的计划就十分详细。
盛纣肯定会用陈玉皎来威胁赢厉。
而两军交战时,盛纣也极有可能想折磨陈玉皎。
但陈玉皎是赢厉喜欢的人,盛纣会很清楚,如果陈玉皎毁容了、或者残肢断体、身体有缺陷了,赢厉极有可能就不喜欢了。
所以盛纣唯一能用的折磨的办法,就是毒药一类。
那一夜,白平生、陈玉皎、荀祯,一同将所有盛赵宫廷的密毒全数搜罗起来。
陈玉皎与荀御医也早早制作好了“万瘴清瘟丹。”
这丹药采用宫廷珍藏百年的人行人参、黄芪、百年甘草、蟾蜍等制成,万金难求。
荀御医安慰说:“君上放心!我可保证那万瘴清瘟丹可保护好国后。
国后也是聪明之人,若遇到她不能解决之事,她会发出信号。”
眼下没有发出信号,说明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只是赢厉周身的威严依旧腾腾,冷硬的面容间尽是克制着的躁动、杀伐。
她执意以身入局,他堂堂帝王,竟然管不住她。
能管,囚禁,软禁。
但她会说,他不以大局为重,不尊重她的选择,不信任她的能力。
她说:她想与他并肩而立,而不是困禁于后宫,成为一无是处的妇人。
赢厉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压抑着情绪,眸底的杀伐之气却愈加浓重:
“十日之内!灭赵!”
傅骁寒转身出去,想加快进度。
“等等。”赢厉低沉威严的嗓音叫住他,又补充道:
“五日。”
五日时间,不能再多了。
这五日,对他而言,是无尽的折磨。
盛赵国石城里,每日不停往秦峪城送来毒药。
“君上……今日盛太子给国后服用极寒毒。”
“君上……今日盛太子给国后服用灼心丹。”
“君上……今日盛太子给国后服用割肠毒。”
每一次,荀祯都在一旁连连安抚:“还好还好,毒药全在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可每一次,赢厉那尊贵的身躯,依旧不停在大殿之上走来走去。
似乎所有的灼心毒,全喂进了他自己身体。
荀祯每次眼看着自家帝王抑制不住的模样,都要说上两句:
“君上,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快要结束了~”
“国后说了,喜欢沉稳顾全大局的男人~”
赢厉本来踱步的步伐,总是会停顿在大殿,身躯也伫立下来。
他眉心跳动着,在想,下次,无论她是哭是闹,还是撒娇,绝不能再容忍她胡闹!
他是帝王,他是男人,绝不会再对她心软!
*
石城。
盛纣至送药后,就一直在等赢厉的动静。
赢厉、到底能忍几日?
可未曾想,毒药送过去后,赢厉竟丝毫无妥协之兆,甚至、
开始派兵向石城进攻!
石城是第二道防线,只驻守了五万将士。
加上之前跟随他回来的五万伤员,加起来总共就十万,其中还有许多是重伤者。
临时调的兵马,还有两日才能赶到。
盛纣在黄泰等人的簇拥下,来到大殿那个铁笼旁。
他们居高临下地盯着笼子里那个女人。
陈玉皎今日被服用了极寒毒,她应该是很冷,全身颤抖地蜷缩着铁笼的角落,瑟瑟发抖。
叠加昨日的嗜虫毒,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不过她还是没有求饶,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半个字。
寻常女子,早该哭泣、恐惧、哀求。
黄泰忍不住说:“赢厉显然是真的不在意她,干脆我们把她肢解了!今日剁她一根手指送过去,明日剁她一条腿!让她代替赢厉承受痛苦!”
可盛纣冷厉森寒的目光扫了黄泰一眼,饱含野兽般的威严。
尔后,他的目光才自上而下,幽幽落在陈玉皎身上:
“陈玉皎,你真以为我不清楚?”
“赢厉在乎你,现在……不过是在强撑。”
“甚至你留在我军营,不过是想与他里应外合!”
不得不说,他们两人足够狠心。
一个敢以身入局,一个舍得让自己的女人以身入局。
但、只要陈玉皎在他手上一日,赢厉,就总有折戟沉沙之时!
盛纣高大冷硬的身躯走到陈玉皎跟前蹲下,大手落在她惨白的脸庞,忽而一把捏住她的脖颈。
他如同只野兽般盯着她:“我不仅不会让你死,还要你好好活着!”
他要赢厉这个软肋永远存在!
终有一日,他会给赢厉致命一击!
话落,他狠狠甩开她的脸,高大的身躯站起,拿出锦帕优雅擦拭着他的手指。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女人于他而言,向来犹如废物,从不能近他身。
更何况,还是一个三嫁过的不洁不净之女。
盛纣边嫌弃地擦拭着他的大手,边扬出吩咐:
“看好她!出了任何纰漏,全数、死!”
他戾然的声线宛若来自地府,尽是无情、冰冷、森严。
铁笼子旁,很快伫立了几十个将士,个个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盛纣倒想看看,如此情况,陈玉皎在他眼皮之下,还能做出什么手脚!
而这时、有人跑进来禀告:
“太子,不好了!华秦又来了二十万军队,将石城团团包围!”
“围城,这将导致我们的粮草再也运输不进来!”
石城没有囤积过量粮草,所剩的食物,最多不过能撑十万将士活过五日!
华秦,这次想灭赵的决心十分坚决,丝毫不给盛赵留活路!
陈玉皎却看到,盛纣的神色不为所动,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慌张。
他的眸底,反而掠起一抹幽幽的冷意。
就像是阎罗王站在人的身后,露出了森森的冷笑。
那股子冷,让陈玉皎隔着铁笼子都感觉到头皮发麻,后脊骨发凉。
盛纣……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赢厉拉快了进度,这场大战……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