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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

战家门口便停满马车,所有与战家交好之家族全来了。

其中有两大世家,宗家、甘家,他们与战家是华秦的三大老氏族,在华秦盘踞上百年,不仅经商,甚至深入朝堂。

例如宗家深耕武艺,已手握重权。

战家,曾经为定西侯,还掌握着酿造秦酒的独门秘方,近乎垄断酒业。

而甘家,这是最大的商业世家,曾经几世以前,官拜太师,权倾朝野。

后来虽被赢氏宗族打压,却也依旧几世临朝,至今如今的甘家老爷子,还是九卿之一。

如今甘家的大公子甘商临更是年纪轻轻运筹帷幄,叱咤商界,掌管着华秦的粮草、商业命脉等。

甚至世间有传闻,得甘家商临公子者、可富国、得天下。

今天来的只是甘商临的一个二叔甘锡,却也可感觉到他周身的老道,威严。

三大世家,在华秦拧成一股不可撼动、摧毁的力量。

而战冠墨的许多同僚也来了。

虽然他是咸阳城令,看似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可这是帝都,京畿地!执掌京都,位置几乎等同于九卿。

战寒征旗下的一些重将、将领等也无一缺席。

人员众多,声势浩大!

他们全想来为定西王主持公道,批判惩治陈玉皎那等毒妇!

燕凌九作为华秦第一女军师,准定西王夫人,更是一身黑羽衣,在几名将士的簇拥下隆重而来。

她一来,就有世家妇人围上前谄媚:“凌策军师,你放心,今日有这么多人在,定要陈玉皎将私窃你们战家的钱财全交出来!”

“对,有这多人,绝不允许她再偷蒙拐骗,破坏你们的婚事!”

“等今日事情解决,拿回战家的钱财,你们便可以盛大隆重地办婚事,成为世间最幸福的人。”

燕凌九心里也如是想,表面却一如既往镇定。

“事情结果未出,不可妄下决断。

但不论是谁,我燕凌九、不会放过任何奸猾之辈!”

她在右侧主位坐下,一副主持大局之态。

那一丝不苟的模样,又引得无数男人喜欢,女子崇拜。

战家议事大殿之上,个个非富即贵。

战家门口,还围了一堆看热闹的百姓。

“堂堂定西侯府库房被搬空?”

“陈玉皎还说二十间秦酒铺子入不敷出?”

“昨夜她还跑去商铺里行窃偷钱?”

“今日她这毒妇的谎言,定要拆穿!定要严惩!”

他们全在等着今日的结果,坐看陈玉皎那等毒妇的下场!

沉武院。

吴荭霞自从那天被陈玉皎气哭后,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就特地带着战明曦来后院请人。

战明曦又敲得那院门“砰砰”作响,还大声喊:

“陈玉皎,你个小偷!速度快点!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了!别磨磨蹭蹭!”

吴荭霞也阴阳怪气,“跑去秦酒铺子偷钱时速度倒真快,怎么这会儿就慢吞吞的了?

口口声声说和离,现在真到这个时候就不敢了吗?后悔了吗?

我跟你说,今日没得你后悔的路可走!”

今日她可迫不及待等着看一场好戏上演呢!

本想让门口的将士们进去拽人时——

“吱嘎”一声,门开了。

外面所有的将士等人移目看去,就见十二名武卫站立左右,一袭白色的身影从那正道之中走出。

齐胸的柔白色丝绸长裙顺滑倾泻而下,显得她身段极高,脖颈纤长。

露出的锁骨亦十分白皙、精致。

最独特的是、那飘逸的大袖长袍上,有丝丝缕缕长长的银链,如月光下轻轻摇曳的银河。

风一吹,长袍随风飘飞,银链不同角度闪烁着冰凌的光泽。

那是纯银打造的菱形细片织成。

一头白发高高盘成美丽的发髻,上面亦戴着整套的银白色寒月流苏发簪。

整个人从里往外走来,如同从广寒宫走出的九天圣女。

清冷,冰凌,孤高,圣洁,不可亵渎。

门外的众将士全傻眼了。

这……这是陈玉皎?

饶是吴荭霞与战明曦这两日见过陈玉皎,也在这一刻瞬间被惊艳。

之前见面时,她穿的从没有这么庄重隆重。

且每一天的陈玉皎,皮肤状态都迥然不同。

今日的她皮肤皙白不少,皱纹几乎看不见,长了点肉,搭配上浅浅胭脂,更让她气色极佳,整个人恍若焕然一新。

就……最多是个年纪大点的长公主,再也与面黄肌瘦的妇人不沾边。

周围将士们怔住,几乎没有认出这个妇人。

吴荭霞亦回味过来,原来陈玉皎不是后悔,是要盛装隆重出席?

她顿时心里生出一股不悦,本能地训斥:“都已成婚之人,还打扮成这样做什么?花枝招展给谁看?”

陈玉皎冰凌冷淡的目光扫过去,命令直接:

“冬霜,将吴氏身上的首饰全摘了。”

“是!”冬霜立即上前,手法利落地咻咻咻几下,眨眼时间便将吴荭霞身上的珍珠头饰、项链、耳环等,全数扯了下来。

“啊!”

吴荭霞惊得连连后退,头发微微凌乱、还毫无首饰的样子,顿时显得狼狈不少。

她愤怒地骂:“陈玉皎,你这是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陈玉皎淡淡凝视她,“不是您说、成婚之人没必要打扮?我自然是帮你。”

“你……”吴荭霞被说得一滞,但只是片刻就骂:“我说的是你们这些年轻女子!不是我这种长辈!”

“喔?是么?”

陈玉皎抬眸,又吩咐冬霜:“那便将战小姐的首饰也全取了!”

“是!”冬霜又上前照做。

她手法极快,转眼又将战明曦全身的红宝石首饰全去得干干净净。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片刻时间。

战明曦就和吴荭霞一样。变得朴素至极,毫无点缀。

两人本就姿色一般,没了首饰的衬托,硬生生掉个好几个档次。

陈玉皎扫两人一眼,神色淡淡,“不用谢。”

尔后,从两人身边,视若无睹地、清冷华丽地迈步往议事殿方向而去。

战明曦这才反应过来,陈玉皎竟然这么对她们!竟然扒光了她们所有的首饰!

她冲着陈玉皎的背影暴骂:“啊!陈玉皎,你个泼妇!你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怒火中烧地就想扑上去发疯。

可吴荭霞却拽住她的手臂,硬生生控制着。

“明曦,冷静!别追了!”

她咬着牙说:“陈玉皎费尽心思打扮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想得到征儿的喜欢吗?

今日那账簿查出来,她就是个偷盗财物、威逼定西王的人!

别说让征儿喜欢,她还会被处剐刑!”

剐刑,一片一片将肉剐下来,生不如死!

陈玉皎一死,这几天的恶气就全出了!

这偌大的战园也自然属于他们战家!

战明曦见将士们全都陆续离开,才有些担忧地问:

“娘,你确定那账簿真没问题吗?这些年来的确是陈玉皎她……”

“闭嘴!我们定西侯府家大业大,能出什么问题?

就是陈玉皎那丑妇人心不足蛇吞象,贪人钱财!

今日,她必死无疑!”

吴荭霞咬牙切齿,满脸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