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威胁你吗?”徐旷很想给这个兵工厂负责人一个机会。
他心里是不想把他怎样的,毕竟这人是蘑菇岭最早的成员,跟随徐旷从最艰难的时刻奋斗到现在,这份感情是很难言说的。
所以徐旷在得知这人私卖武器时才会如此愤怒,以至于完全没有跟亨利闲聊的心情。
徐旷甚至在心里暗自发誓,只要这人能实话实说,顶多是有一番牢狱之灾。
这人听到徐旷主动为他开脱,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也是有苦难言,他的事情,太过复杂了。
徐旷面色冷峻,眼中绽放着期冀的彩光,他希望这人能够将事情的原委讲出来,他可以为这人脱罪。
“我……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事实就在眼前,我……什么也不想多说了……”。
“可是你要说!”徐旷的咆哮声回荡在这间幽暗的牢房中,声音如同闷雷,暴烈而愤怒。
“你如果不说的话,要我如何向你的家人交代?我该以什么样的名头给你定罪?说了吧,给我个台阶下,你也是蘑菇岭的老人了,应该了解我,我是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
这人深深地低下了头,仿佛要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胸腔中。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您就别逼我了,我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求求您……”。
这人几近哀求,只希望徐旷能给他一个痛快。
“我正在派人核对这些年的不良品出入记录,你知道吗?如果这些武器流到不该去的地方,对剑兰是灭顶之灾。”。
这话总算是对这人有些触动了,他无奈地看向徐旷,目光中满是歉疚与死的决意。
“在两年半前,一个商人找到了我,给了我几百金币,让我帮他记录蘑菇岭的一些情况。
我当时不太明白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到后来我才知道,在某些方面,蘑菇岭,或者说是剑兰对他是没有秘密的……”。
“是谁?”徐旷死死地盯着徐旷。
“不知道,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他们持有一个信物,我看到信物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这人地下了头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旷了。
徐旷无奈,声音重新恢复了冷冽。
“将你所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这人倒也痛快,将自己这些年泄露出去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讲了出来。
这人这么多年来都是从事武器制造方面的任务,他所泄露的消息也仅限于每个月出厂多少火炮。
行家可能会通过这个数字来反推出徐旷的军队数量,但徐旷并不担心,因为第三兵工厂的火炮并不是装备到每一个部队的。
“你这些年卖出去了多少火炮?”。
“150口径的火炮五门、122口径火炮三门、105口径火炮四十一门……”。
这个数字听得徐旷有些心梗。
“这火力可以装备给一个步兵师了,你知道吗?”。
这人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哀求,
“我知道我的下场会很惨,我只求您不要告诉我母亲真相……”。
徐旷面色冷峻,他在思考该如何处置这人。
“你今年才二十五岁,对吧?”。
“对……”这人将头埋得更低了。
“我会调你去王城分部,具体做什么事情等我日后再安排,你既然有做情报人员的潜质,那我就人尽其才。记住,你已经死了,现在还活在世上的是特工陆仁甲。
我会告诉你的母亲,你已经殉职了。”。
陆仁甲抬起头来,看向徐旷的眼神中有些哀伤。
“这样也挺好,最起码死得挺正面……”陆仁甲自嘲的笑了笑。
“将这些年来你走私出去的火炮数目对个账,我会派专人核对。”。
陆仁甲顺从地点了点头。
翌日,兵工厂发生爆炸,无人受伤,仅有厂长一人死亡。
……
亨利看着剑兰日报的消息,忍不住笑了出来。
“徐兄,你的手段果然依旧强硬啊。”。
收买陆仁甲的人自然就是亨利。对他而言,陆仁甲只是一枚棋子,这一次他光明正大的亮出火炮,正是让他耗尽自己的最后一丝价值……
“温斯顿,你觉得剑兰比两年前如何?”。
温斯顿脸色复杂,但还是实话实说。
“两年前的蘑菇岭只不是一只小猫,并不温顺,但攻击性也不强,而现在的剑兰却像是一头趴伏在地上的巨龙,一旦出手,必定打得天崩地裂。”。
“是啊”亨利颇为感慨地附和着:“据我掌握的情报来看,剑兰最起码拥有四十万部队,这些部队作为徐旷的私人卫队,实在是可怕。”。
温斯顿没有回答,心里却十分认同。
他回想起两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支小队有三成的人员都是职业者,现在过去了两年,这个比例是会增加还是会减少呢?
而且徐旷掌握了极其强大的炼金武器,火力之凶猛让人咋舌。
这将会是一支横扫奥拓的精锐部队。
亨利看到温斯顿的脸色,忍不住继续道:
“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情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如果您要说,就请讲。”。
亨利点头,他对温斯顿道:
“这徐旷竟然准备将手下的士兵都培养成军官,你也是从军队里出来的,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温斯顿何尝不知道,只要开战,磐石军能迅速扩张成庞然大物,每一个老兵都是迅速成为中流砥柱。
真是可怕!
温斯顿突然一愣,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这徐旷似乎并不安分……”。
“如何能安分呢?”亨利笑了起来,拿双海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妖异的火焰。
“徐旷的手里掌握着开启战争的钥匙,国王又怎么会让这种东西掌握在外人手里呢?
我很理解徐旷,即便他向国王申明他不会造反,国王也不会相信他,他索性就如国王所愿了。在这方面,徐兄与我同病相怜。”。
温斯顿也无奈,他看向亨利,眼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担忧之色。
“您……还觉得徐旷能给您提供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