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在怕什么。”项溪继续道,“怕以后他会报复你们,怕他们不租田地给你们,怕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们。不错,你们以前应该该怕,因为没人替你们做主,没人替你们撑腰。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刘县令来了,他绝对不会跟这些人同流合污,他会给你们做主!”
“田地的事你们别怕!”项溪道,“宁江县这么多地,非得种地主家的?我就在这里先说了,明天刘县令就要去各村,给你们发放土地!不要你们出钱买,全都免费种!”
“不要钱!”刘二傻道,“一文都不要!”
“还有,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们,刘县令也绝饶不了他!”
“饶不了!绝对饶不了!”刘二傻两眼一瞪,像个大门神一样,大声道,“谁欺负你们,我打死他!”
百姓们一听,心顿时就有点热了。
这个县令虽然是个傻子,但都知道,傻子那是真敢上啊!
项溪见很多人都开始动容,便抛出了今天最大的重磅炸弹:“刘县令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一听还有礼,所有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开始期待起来。
“今年的田赋,全免了!”
“对,免了!”刘二傻道,“全部都免了!”
啥?
一万多百姓都懵了。
免田赋?
这……这不可能吧?
就算是再大的荒年,官府也从来没有免过田赋啊!
要说前两个是喊喊口号,可这却是实打实的好处啊!
顿时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了。
不要钱的土地,谁不想要啊!
不被人欺负,没有衙役冲进家里抢粮食的日子,谁不想过啊!
段齐见机振臂一呼:“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县令大人英明神武!”
“县令大人英明神武!”
“县令大人英明神武!”
……
一时间百姓的呼声,那是一浪高过一浪!
什么傻子县令啊,这分明就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啊!
这下可把贺同知急坏了。
疯子,真的是疯子!
你把所有田赋都免了,那老子还来收个屁!
“不能免,不能免!”
“要免!”项溪道,“我说的!”
“对,我媳妇儿说的!”
“真不能免……”
“我说免就免!”项溪道,“这是宁江县,我说了算!”
“我媳妇儿说了算!”
“县令大人英明神武!县令夫人爱民如子!”
……
见民意沸腾,贺同知知道这回真完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朝廷怎么就任命了这么个傻子来当县令啊!
“大家都静一静!”扶风道,“现在请那天在城门口的人,都站出来当证人吧。”
“那天我在!”
“我也在!”
“还有我!”
……
几乎一瞬间,就有上千人挤到了前面。
他们都是那天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现场人证,对杨县丞这伙人,自然也是恨之入骨。
以前是不敢反抗,现在有新县令给他们做主了,那肯定要将这些人踩死啊!
一千多人纷纷对着杨县丞等人声讨,更多的人对他们过去的恶劣行径痛诉,杨县丞等人即便在猖狂、再豪横,此时也不敢有丝毫辩驳。
他们怕激起民愤。
这么多人,一人一巴掌都得给他们拍成肉酱啊!
看着杨县丞就像霜打蔫了的茄子,项溪对身边得刘砺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民的力量。民如水,国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刘砺郑重地点点头,他知道师父这是在教他治国之道呢。
不过……师父你教我这干啥?
我以后又不继位!
“请大家都静一静。”扶风道,“等人的罪名已经落实,根据大夏律法,马上做出判罚。”
一听要判罪了,所有百姓都静了下来。
“原县丞杨松,暂代县令之职。蒲昌国,原宁江县县尉。两人非但不好好履行权利,反而纵容属下随意以征收赋税为名,大肆敛财。怂恿手下恶意行凶,欺压、殴打外地客商。据大夏律法,现判处:革除杨松县丞之职,革除蒲昌国县尉之职,各杖一百,刑五年,流放三千里!其余五十余众帮凶,各杖三十,刑一年!”
哗——
百姓们顿时炸开了。
刑五年,还要流放三千里,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这两个恶人,终究是自食其果、恶有恶报啊!
而杨松和蒲昌国两人,两条腿都软了,差点瘫在地上。
先不说刑几年,流放到哪儿,单单是挨一把杖,他们就得没命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两人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贺大人我代理县令之职虽无功劳,也有些苦劳,还望看着这一点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贺同知一想也是。
毕竟是官府的人,这个判罚确实有点重了。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项溪便问道:“你们不想受罚?”
“不想,真不想。”
“那你们求错人了啊!”项溪道,“那天你们打的是刘县令,又不是贺大人,你们应该求刘县令啊!只要他既往不咎,说原谅你们,这事不就没了吗?”
杨县丞一愣,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刘县令摆明了是要拿他们开刀,他会原谅吗?
“刘二傻。”项溪问道,“你原不原谅他们?”
“不原谅!”
“那要是他们愿意赔你钱呢?”
刘二傻一听有钱,顿时来了兴趣:“你说呢媳妇儿?”
“那肯定原谅嘛。”
“对,赔钱就原谅!”
这下刚刚还激动不已的老百姓,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原来这傻子县令,也是为了要钱啊!
而贺同知却把头都要摇断了。
傻子就是傻子,疯子就是疯子,多好的一张牌,收获了多少百姓的信任,最后被这点银子打得稀烂!
你就算想要银子,也不能当着百姓的面要啊!
下面的杨松和蒲昌国,却是不断在心里冷笑。
绕来绕去绕了半天,还不是想他们的银子?
早说啊!
早说就送一车去县衙,又何必弄出这么大一堆事儿?
“刘县令,”贺大人忍不住提醒道,“注意体面!”
“我不要体面!”刘二傻只听媳妇儿的,至于贺大人,他管你是谁啊,“我只要银子!”
“你……”贺大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算了算了。
这人真是个傻子,他何必去跟他多说?
“扶风,”项溪道,“你给算算,他们要赔偿刘县令多少银子。”
“是。”扶风拿出一个册子,道,“杨松等五十余人,应当赔偿刘县令伤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共计两又500钱。”
多少?
三万多两?
这把所有人都惊得不要不要的。
这新县令看着傻,但这胃口可真不小啊!
宁江县的好多百姓,别说见了,这辈子听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钱!
“刘县令,”杨松道,“您这要得也太多了点吧?”
贺同知也小声道:“咳咳,确实有点过分了。还是要注意吃相。”
但刘二傻是个傻子啊,他的吃相天生就难看啊!
“就这么多!一文都不少!”
“杨松,”项溪道,“你给还是不给?不给的话,马上就行刑了。”
见留行和刘砺拿着手臂粗的棍子走了过来,杨松只能狠狠一咬牙。
不就是三万多两吗,他有!
还伤不了他的筋骨!
只要留着命,不用蹲大牢,不用流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回来!
“给!现在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