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趁项疯子他们还没起来,赶紧去把鱼收了!”
“说好每人两个笼子的啊,谁也不许多拿!”
昨天约好的二十多个村民,已经在村口汇合,像一股下山土匪似的,快速地奔向河边。
已经回家换了衣服,安顿好了少年,并再次带着刘二傻出来的项溪,看得心头不断地冷笑。
这些个家伙,当真是不要脸啊!
“二傻子,跟上!”
“诶!”
两人紧紧追在这群人后面,二傻子还带着他的那个宝贝——大铜盆。
到了河边,村民们也没有竹筏、小船之类,脱了衣服裤子就往水里跳,然后开始寻找项溪安置在水中的捕鱼笼。
见所有人都下了水,项溪突然心生一计。
“二傻子,把他们的衣服都收了!”
“好!”
二傻子也知道这些人,是来抢他们的鱼,自然不会客气,把岸上的衣服鞋子,一股脑儿地装进了背篓。
然后拿起铜盆,就不要命地敲了起来。
咚咚咚——
“快来人啦,有人偷鱼啦!”
被他这么一吆喝,在水里忙着捞鱼笼子的村民,顿时吓了一大跳。
做贼被人抓了个当场,难免有些心虚,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理他们!”很快有人就出主意道,“咱们捞了鱼就跑,这么多人,他能追上几个?”
众人一听这个道理。
反正等会儿只要比别人跑快点就行。
于是大家继续捞捕鱼笼,很快就有人捞了起来。
“晦气,怎么都是小鱼?”
“我这个也是,一条大的都没有。”
“该不会大鱼被他们昨天捞完了吧?”
不过小鱼也是鱼啊,人都下水了,笼子也捞起来了,哪怕只有一把虾米也得带回去,要不然多亏啊!
于是村民们纷纷拿出口袋,将笼子里的小鱼装好,争先恐后地游向岸边。
刘二傻见这些坏人游过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木棍,看谁要上岸了,就一棍子给人捅回去。
项溪也没有闲着,手里抓着一把小石子,见谁要靠岸了,就一石子飞过去。
她专门瞄着人的额头打,下手不轻也不重。
不为伤人,就为不让这些人上岸。
“二傻子!疯婆子!你们住手!”
“敢再打一下,信不信我上来揍你?”
要是以前,这么多人还真能唬住二傻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跟着媳妇儿学了那么多功夫,刘二傻现在是信心满满,可以说都已经膨胀了,哪里会把一群群民放在眼里。
刘二傻鼻孔朝天,看起来非常地欠揍:“你过来啊!你来打我啊!”
村民们被气得七窍生烟,偏偏人在水里又没有丝毫办法。
就在大家吵嚷不休的时候,老村长颤颤巍巍、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一见村长来了,顿时有点心虚。
毕竟他们做的事,那是贼人的行径,不光彩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你们竟然形如强盗!”此时的老村长,已经气得脸色发白,胡须都开始抖动了,“这么大一帮人,合起伙抢人家一个傻子、一个疯子的鱼?成何体统?老祖宗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被老村长一顿骂,众人都羞愧得抬不起头,恨不得把头缩进水里再也不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村民感觉脚上挂住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捞,竟然抓住了一只人手。
他心里气恼,他娘的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还有人有心情跟他开这种玩笑。
“你给我起来!”
村民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拽,果然拽起来一个人。
可这人他不认识啊!
而且还瞪着眼珠子,满脸苍白……
“啊——死人啊——”
村民吓得魂都没了,扔掉死人手,不要命地往岸上爬。
老村长还以为他故意捣乱,可在看到河里那张死人脸后,吓得赶紧让村民上岸。
“去几个胆大的,把死人捞上来!”
“再去两个跑得快的,去县衙报……报官!”
……
楠竹村附近的河里发现了尸体,很快就惊动了陆县令。
在这偏僻的地方,一桩人命案可不是小事,而且如果不告破,也会影响到他的政绩。
所以他立即招来了阎县尉,命他立即带人赶赴现场,务必要把案子调查清楚。
阎县尉心里有底啊。
杀人的人,是他找来的。
要杀的人,也是他指定的。
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于是他立即领命,带着几个捕快火速赶往现场。
到了地方,老远就看到一群光着身子的村民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心里更是得意。
想必这些都是楠竹村的村民,脱了衣服,是为了下水捞尸吧?
毕竟死可是楠竹村的人啊。
结果走近了,才听到这些光着的村民们,都在义愤填膺地大喊大叫:“快把裤子还给我们!”
阎县尉嘴角一抽,有点懵逼。
这些村民可是好人啊,帮忙下水捞尸,谁还会拿走他们的衣服?
这到底咋回事?
于是他竖起耳朵,又听见一个傻乎乎的声音传来:“不给不给!赔我的鱼,才给裤子!”
阎县尉更懵逼了。
这跟鱼又有啥关系?
不对不对,刚才那个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是那个大傻子?
可是他不应该已经被淹死了吗?
阎县尉猛然意识到不对,快步走了过去。
“都在吵什么?”
见官差来了,村民们这才闭上了嘴,一个个捂着档,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旁。
这一退,刘二傻就露了出来。
一看这大傻子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手里还拿着个破铜盆,红光满面的,阎县尉的心宛如一块掉进水里的石头,不断地往下沉。
难道……何癞子失手了?
不应该啊,何癞子的手段他可是清楚得很,不然也不会花重金找他来办事。
怎么就失手了呢?
但不管心里怎么疑惑,他还是得装出一副公正严明的神色,带着属下走了过去。
“尸体在哪儿呢?”
“报……报阎县尉,”老村长见官差来了,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松下来了一点,“尸体我已经让人捞上来了,就在那边的草上放着呢。”
阎县尉跟着老村长来到一旁的草堆前,只见两具尸体被人用几块破布盖着,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呢。
一个捕快上前揭开破布,立即露出嫌弃的表情。
“大人,是两具男尸,看来刚淹死不久。”
阎县尉心道老子当然知道是男尸,老子还知道这俩货,就是何癞子跟他的心腹手下!
但是他不懂啊。
明明何癞子是来杀人的,他怎么反而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