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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庆历十年冬,圣上考察各地官员政绩,于紫宸殿降旨,凌州太守徐巍召回上京,任吏部侍郎,官居正三品。

北境冬日苦寒,圣上体恤,多允了徐巍一月时间,只在年前回京上任便可。

凌州的冬季时常大雪,这份体恤来得及时,倒是让徐巍一家筹备回京事宜时从容不少。

自接到调令起,徐巍便忙着交接之事,已连续数日早出晚归,秦桑榆在家中也不得闲,此地住了三年,物件不少,皆要规整明白,以免误了行程。

她翻看着手中的册子,与周嬷嬷带着下人一一校对,连徐衍带着徐青进来了都未曾发觉,还是周嬷嬷道了声:“大公子与二姑娘来了。”

徐衍抬手行礼:“母亲,此间事多,可要儿子帮忙?”

秦桑榆接住扑进怀里的女儿,又赶忙拉着儿子在一边坐下:“今日回来的这般早?可是累着了?”

徐衍笑着摇头:“儿子不累,只是先生知道咱们要回京了,特意提早结了课业,让儿子早些回来。”

秦桑榆抱着晚晴,又叫周嬷嬷取了手炉来,递给徐衍:“赶紧捂着,今日冷的厉害,可别着了凉。”

她看儿子外头只穿了一件绒缎镶风毛锦衣,秀眉微蹙:“怎么穿得这般少?”

徐衍身后跟着的小厮吴明赶紧弯腰回话,他抖了抖手中的皮毛斗篷,道:“回夫人,公子在外头是披着斗篷的,只是进屋前才取下,夫人放心。”

徐衍也道:“母亲别担心,儿子会小心,不会冻着自己的。”

他来徐家三载,徐巍夫妇对他极好,可见当初那句视若亲子并非虚言,在学业上,徐巍对他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亲生的晚晴,只看徐巍为他取的小字,便已明了。

承者,奉也,意为承顺,承继。

这小字满含父母期许,让他铭感于心,故而平日学业勤勉,从不懈怠。

闲暇之时亦时时陪伴双亲,承欢膝下,照顾幼妹,悉心教导。

秦桑榆瞧着儿子如今康健的模样,心中也是欣慰,想当初这孩子刚来府里,整日闷闷不乐,茶饭不思,精神气短了,人也逐渐消瘦起来,又因着陈家一脉都体弱的缘故,夫妇二人忧心不已。

不过好在晚晴很喜欢自家哥哥,日日粘着承砚,有妹妹相伴,承砚也很快好了起来,如今身体康健,学业又好,让夫妇二人很是高兴。

到了晚间,徐巍还未回府,秦桑榆看了看天色,转而吩咐厨房备下碳锅与菜品,又对周嬷嬷道:“眼瞧着像要下雪了,让厨房将菜送去暖阁,再多添个炭盆,另着人带伞去门口候着,等老爷回来,请来暖阁用饭。”

周嬷嬷道了声是,便自去安排,秦桑榆带着一双儿女先行到了暖阁,下人端了热茶,又给晚晴单独准备了甜汤。

母子三人围着暖炉,喝着茶,等徐巍归家。

今儿的天从早起便阴着,此刻还不到酉时,府里便已掌了灯,饭菜刚送到暖阁,外头就已零星可见雪花。

徐巍也在此时踏进了暖阁,秦桑榆赶忙起身,用帕子将他发上浮雪擦去,又伺候着让他换了家常衣裳,收拾妥当,才来到外间用饭。

承砚起身见礼,又奉了茶:“父亲,外头天寒,您先喝杯热茶缓和缓和。”

徐巍接过茶盏,指着一旁抱着甜汤不撒手的晚晴,对秦桑榆笑道:“还是承砚懂事,你瞧瞧这小祖宗,我这个爹爹都比不上吃食。”

说罢,便拉着承砚入座,秦桑榆笑道:“可不是,这有了好吃的,一双眼睛便粘在了上头,哪还瞧得见咱们。”

晚晴闻言抬头冲着爹娘撇了撇嘴,嘟囔道:“我还瞧得见哥哥。”

三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承砚从袖中取出帕子,为妹妹擦去嘴角的汤羹,徐巍无奈的笑道:“好好好,你瞧瞧,这是有了哥哥,便不要爹娘了。”

秦桑榆让人撤了甜汤和茶水,亲自执着,一壁往铜锅中放菜,一壁叮嘱道:“承砚,可不能再惯着你妹妹了,小心别惯坏了,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好。”

承砚接过周嬷嬷手中的围裳,给晚晴仔仔细细地穿好,笑道:“阿娘多虑了,晚晴还小,女儿家娇惯一些也无妨的,再说了,咱们家的女儿,哪有嫁不出去的道理。”

秦桑榆一愣,承砚到徐家已经三年,从来都是守着礼称他夫妇二人为父亲母亲,她也曾与承砚说过,可与晚晴一样,叫阿娘爹爹,不必拘着那些礼,可承砚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旁的原由,一直未曾改口。

今儿这声突如其来的阿娘,倒是让秦桑榆忍不住红了眼眶,徐巍看在眼里,在桌旁轻轻拍了拍秦桑榆的手,笑道:“承砚说的不错,咱们家的女儿,自然没有嫁不出去一说。”

秦桑榆也立刻收起情绪,笑道:“你们就惯着吧,惯到这丫头无法无天了,我可不管。”

晚晴虽然年幼,但向来机灵,她捧着自己的小碗,冲秦桑榆撒娇:“阿娘,我要吃圆子~”

方才还在抱怨父子二人太过娇惯女儿的秦桑榆闻言立刻道:“好好好,阿娘给你盛圆子。”

承砚也跟着道:“阿娘,儿子想吃鱼。”

徐巍笑道:“好了好了,你阿娘忙不过来了,爹爹给你煮。”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用饭,徐巍将煮好的鱼片放进承砚碗中,叮嘱道:小心烫着。”

而后又倒了两杯温好的梨花白,递给秦桑榆,道:“府衙那边已安排妥当,家中若是收拾好了,后日便可启程,算算时日,年关前定能到上京。”

秦桑榆接过酒杯,细想了想,道:“家中已收拾的差不多了,明日妾身再吩咐她们仔细查看一遍,以免有何处遗漏。”

徐巍点点头:“嗯,前几日我已让吴书先行启程,除却安排上京府中事宜,另还要备好大礼,等我回到上京,便去鹤鸣山走一趟。”

承砚闻言抬头:“爹爹,是昭阳先生所居的那个鹤鸣山吗?”

徐巍笑道:“正是,承砚还记得昭阳先生?”

承砚点头道:“您之前提过,儿子记得,您说这位先生博学多才,不沾世俗,在观云庄避世修行。”

秦桑榆看着承砚,了然道:“夫君,你是想请昭阳先生教导承砚?”

见徐巍点头,她又道:“可妾身听闻此人向来不问俗事,也不肯轻易下山,他能答应教导咱们承砚吗?

徐巍饮尽杯中酒,笑道:“夫人多虑了,昭阳先生曾与为夫有些交情,想来应是无碍,承砚聪慧,这等才智不可埋没,若能得昭阳先生教导,必可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