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媒婆气冲冲地回到镇里,走到镇东头,去了一条巷道里的一座小院门前,敲开门后,一个模样和陈招娣有四五分像的妇人开了门。
赵媒婆一见她,埋怨道,“我听你的去了李家,刚一提头,就被那丫头赶出来了,连水都没给我喝一口,你家事前都没和人打过招呼吗?”
陈氏讪讪的递上一串钱,道,“对不住你了老嫂子,我以为那丫头是个恨嫁的,本来我就不喜欢,一个被人退过亲的,既然她不愿意就算了吧!”
赵媒婆拿到了钱,也不生气了,乐呵呵的道,“你家春生也该说亲了,像他这个年纪,有的孩子都有了,那丫头才那么点儿大,我看恐怕连葵水都没来,你娶回家,想抱孙子还得等几年,我帮你再找找看。”
陈氏笑道,“那就劳烦你了。”
赵媒婆走了后,陈招娣从陈氏房里走了出来,陈氏道,“堂妹,你看不是我不愿意,是人李家不同意。”
陈招娣不耐烦的看着陈氏道,“我上次来就说过,让你叫春生亲自去,那丫头对我家贵生从小就喜欢,你家春生长得和贵生也有几分相像,她看了保证动心。”
陈氏瞟了一眼堂妹,垂下头,心想;难不成就你的儿子金贵,我的儿子也是我的宝,凭啥要娶一个你家不要的。
陈招娣见陈氏低头不说话,咬牙道,“你和春生商量一下,事成后,那些银子我分二十两给你家。”
陈氏心里一动,道,“堂妹,你们到底赔了她家多少银子啊?”
陈招娣很恨道,“八十两,我家秋季买货的银子都赔给她了,算了,和你说了也没用,你等春生回来,你娘俩好好商量一下,”陈招娣看着陈氏不情愿的样子,撇嘴道,“不是我说你们,你看你家春生吃喝嫖赌样样齐全,哪家有闺女会愿意找一个这样的姑爷,那丫头长得也齐整,还是个勤快的,娶回家,你就白捡二十两银子,还得了一个媳妇。”
陈氏应道,“好,等我家春生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再来找你。”
陈氏送走了陈招娣,关了院门就啐了一口,心道;我家出人又出力,事成了你家得六十两,才给我二十两,只有你两口子会算账啊?
陈氏拿了钥匙,把门锁好后,去了镇上的赌馆,找回了儿子齐春生,到家后把陈招娣来说的话告诉了齐春生,齐春生听后眼睛发光,“娘,八十两银子,凭啥只给我们二十两,要是我真的能把那丫头骗到手,她连人带银子都是我们的。”
陈氏担心的看着齐春生道,“陈招娣两公婆奸诈阴狠,我怕到时候他家找我们麻烦。”
齐春生一脸唾弃的样子,“娘,你怕啥?他自己就不是个东西,到时候我和那李家丫头都是一家人了,他张家凭啥来分我们的银子。”
陈氏听后,欢喜道,“对啊!还是我儿子聪明。”
齐春生想想后,对陈氏道,“娘,她陈招娣凭啥算计咱家,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她家,您明儿一早去找陈招娣,就说,要我去勾引那丫头也行,让他们给我置办两身行头,总不能让我穿得像个乞丐一样去勾引人吧!”
母子俩一拍即合,“那倒也是,明儿一早我就去县里,找陈招娣去。”
李虞还不知道,为了那几十两银子陈氏姐妹,在那用她家的银子当筹码互相算计。
李梅从村里篾匠家和木匠买回来,浴桶和竹匾还有竹篮,还买回来一个竹编的碗柜,当听招娣说有媒婆来过,被李虞赶走了,不由得担心李虞还是忘不了张贵生。
李梅拿起针线和招娣一起做了起来,招娣对李梅道,“娘,我们真的不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啊?”李梅看着招娣瘦小的身子,心疼道,“你表姐是因为在张家,受了搓磨才那么瘦的,可你和来娣两个跟着亲娘亲老子,也长得黄皮寡瘦的,是娘没有本事,让你们跟着受苦。”
招娣看着李梅,“娘,只要跟着您一起,我们就不怕了,我就担心爹爹他····
李梅没好气的道,“你担心他干啥?他是你阿婆的亲儿子,等我走了,看她给他找一个能生儿子的。”
李虞和李青扛着一捆竹子,来娣背着满满当当的一背篼艾草,三人一到家,李梅问李虞道,“鱼儿,是哪家请的媒婆来提亲啊?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人家?”
“我看恐怕是张家找来搞鬼的,姑母,这几年我都不会考虑婚事,大不了以后在家做个老姑婆。”
“胡说八道,我家鱼儿长得这么标致,等过些日子养好了,媒婆还不把咱家的门槛踩断啊!”说着又指着竹竿,“你们砍这么多竹竿回来干啥呢?”
“等枸杞子摘回来,放蔑箩用的。”李虞说着和李青一起用藤蔓绑起竹架来,李梅也放下针线活一起帮忙。
几人绑了五排四层高的竹架出来放在院子里,李虞又去把厢房收拾出来,铺上道草和褥子席子,出来对李梅道,“姑母,您明儿一早送阿青上学后,去镇上买一床蚊帐回来,今晚我们三人就挤在一起睡了。”
“你不是说要上山摘那个什么枸杞吗?等我从镇上回来恐怕太晚了,你去送猎物顺便带回来就行了啊!”
李虞想想也是,点头道,“那我做饭去了。”吃过晚饭洗漱后,几人早早地就歇下了。
李虞一早起来后,李梅已经做好了饭菜,吃过饭后,李青看着李虞嘱咐道,“姐,我上学去了,你上山一定要小心,别走深山老林里去。”
“好,你就放心念书,姐知道分寸。”李虞把李青送到门口,看着他和李梅一起朝村里走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梅回来了,李虞奇道,“姑母,您怎么这么快啊?”
李梅笑道,“阿青让我回来了,让我看着你一点,怕你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