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安之前,学弟天天都在计算我还有多少时间就可以回去。
我和他聊天时讲到高中时的一件事,说我上高中时有一段时间穿我爸从部队带回来的军装去上学,有一次去上厕所,走进女厕所的时候,把一个女生吓了一跳,把我高兴 坏了。
学弟问我:喜欢军人不?我说: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有段时间觉得军装很帅。但是穿军装的人更重要,有的人本来就长得帅,不穿衣服也很好看,穿上军装会有一种特别的英气。要是长相平庸的话那就算了吧,穿什么衣服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学弟给我发了一张他年轻时穿着军装的照片,说:可不许隔屏亲我哦。
我说:那不会,好像我是多么没见过世面似的。
学弟说他在新疆待过六个月。我说我以前喜欢过一个新疆的帅哥。
学弟说:我可吃醋了,你到底喜欢过多少人啊?我说:我那时候还年轻,想着风险都在女的身上,不敢下手。学弟说我有点二了,不过倒非常真实。
我又跟他说:我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发 现我自己很花心,为了避免以后和过多的男人纠缠不清才努力学习,想着万一这些男的我开始喜欢后来又不喜欢了,也好避免让人家在我身上投入太多,搞得自己吃相难看。
学弟说我非常真实。
我说:以前这些话我也不敢跟人说,现在有点基础了就什么话都敢说了。
学弟说:在作家里,你肯定喜欢鲁迅。我说:我不喜欢鲁迅,并且我也不喜欢张爱玲。原因是这俩人给人的感觉太沉重。我 比较喜欢三毛,后来还喜欢杜拉斯,原因是这俩人活得比较自由。杜拉斯年轻的时候情人无数,老了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喜欢她,我觉得这样的人活得很值。
学弟的存在,让我深刻领悟了一把人类的多样性。
比如说我,读高中的时候过喜欢几个人,但是那种喜欢也就仅限于能记住几个长得帅的男生的名字,而学弟眼里的世界可就比我丰富多了。
学弟说:我们高中的同学里有一对情 侣,两个人晚上一起住在女生家里,白天再一起上学,那个女生的母亲对这件事习以为常。当然,这两个人学习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女生给人的感觉时常是木木的。
接着,学弟又说,我高中时和我关系最好的那个同桌的弟弟,读高中时和一个女生同居,把那个女生的肚子搞大了,他又不想和那个女生结婚,被女生的父亲提着刀到处追杀,那个男生就是因为这个事把自己搞到休学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精彩的,最精彩的是这个男生虽然休学了,但是人家的脑袋瓜子特别好,临到学校摸底考试的时候,他就代替一个学习不好的同学考试,再以被他代替的同学所处的名次评估他自己的水平在同学当中处于什么位置。知道自己的大致水平之后再参加高考,居然也轻轻松松地考上了。
还有就是我们同学里谁和谁牵手啦,谁和谁有情况了这类事学弟能跟我滔滔不绝地说半天。
额滴个神呀!可怜我这么多年,还以为我们的大多数同学都很纯洁。
学弟说,我们高中的老师,通常会把自己教过的学生分为三类:一类是尖子生,这类人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用来拔高老师的业绩,属于老师的心头肉,我曾经就是这一类人中的其中一个;另一类是被老师想办法鼓励鼓励,可以博一把送出去的,学弟就属于这一类中的其中一个; 还有一类是老师对他们不抱什么希望,但是知道以后会和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对他们也会客气点儿。
这些新鲜的知识我居然是在高中毕业 十年以后才知道。可见这世上的人,大家也许相差的并不多,就看你脑子里都装了些啥。
我承认我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 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些追名逐利的事,别人的事我都不往心里放,还一天天没心没肺地活得很开心。
学弟说:我也想没心没肺啊,但是做不到,记忆力太好了。
我就想起来他说的大家给他起的外号,说他是世界警察。于是问他:你当兵的时候,干的是侦察兵?
学弟立刻激动起来,说:车车,你咋连这都知道?
我和他站在白鹿原的塬上,学弟说:你要不要给那个蓝田的帅小伙打个电话?
我说:不用。我在朋友圈发一张他老家的照片,他会自己联系我的。
事实上,后来的几天,小施压根就像在我的世界里不存在一样,事情根本就没像我预想的那样发展。
反倒是学弟,天天把我问候若干遍,询问我和蓝田的帅小伙的进展,顺带着,就我和另一个人的恋情每天都探头探脑地吃八 百遍的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