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林顿暗自恨恨的诅咒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因为既没有身体上的锻炼,也没有进行节制保护,更没有魔法天赋的克斯林顿,如今40多岁已经算是高龄了。
如果没有那个神秘魔法师的帮助,现在就算是说话也会大喘气。
但她现在再怎么怨恨,也堵不住维洛里亚·艾克索森尼奥那张嘴。
维洛里亚站在正中央,义愤填膺道:“在您生病疏于政事之后,他,克斯林顿·索托奥普,便对您下的王令阳奉阴违,从给钱到给粮,从普通的小麦面粉,到掺着沙石的黑面粉来充数。”
“掺进了沙石的面粉,连筛选都筛选不出来,如今已经延续了两年之久。
“若不是服于陛下的王威,对您保持着敬畏之心,早就闯进那些中饱私囊的奸臣家中,将其开膛破肚了。
“因为长期食用掺杂了沙石的面粉,如今的半兽人因为消化不良,死了一半,病了一半,对某些人早已恨之入骨。”
维洛里亚上前一步,单膝跪下,郑重道:“陛下,早年间半兽人归附于先王,早已是我国的一份子民,如今却受奸人挑拨,想要引得他们反叛,还请你下令彻查,还您治下子民一个公道。”
老人在王座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臣子们,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又或者,他只是在单纯的发呆。
空气沉默了下来,没人敢开口打断那位的思绪,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带着疲惫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维洛里亚卿,这件事就由你......”
“等等,父王。”王座一旁的年轻人紧急站了出来。
底下使眼神死的都快抽筋的克斯林顿,见上面站出来的人,悄然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的调查权要是交到,艾克索森尼奥这个老东西的手里,自己准没有活口。
他是大皇子殿下的人,以自己的重要性,对方势必是要捞他的。
如果没有自己帮扶,大王子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坐上皇位。
“索达尔,你有什么话?”
索达尔先是弯腰行了一个礼,随后一脸悲痛道:“陛下,虽说半兽人说确实是王国的子民,但他们毕竟是异族,且不事生产。
“吃穿用度都需要王国补给,想必克斯林顿侯爵也并非是存心的。”
这句看似为他好的话,差点没把克斯林顿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背气过去。
虽然大王子最愚蠢,最好控制,所以他才倒向这一派,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没脑子。
你老子都说这件事情还要调查呢,你倒好,直接给我定罪了。
如果不是心中非常肯定,大王子和艾克索森尼奥公爵绝不可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都要怀疑,今天是不是他们联合起来要弄自己了。
看着国王审视的目光,他知道这个只会狐假虎威的大王子肯定扛不住事,赶紧将国王的注意吸引过来。
“陛下,我冤枉啊,他艾克索森尼奥仅凭一张嘴就想构陷于我,若是交由他调查,最后调查结果是什么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哦,那你说教由谁调查?”老国王缓缓说道,那双审视的眸子,并未从索达尔的身上移开。
后者头低低的下垂,背后逐渐渗出了冷汗。
“自然是找一个大家都信服的人选,三王子殿下在王国上下素有美名。
“就算是平民之间的纠纷,他也定会还一个公平、公正,还请陛下将调查权交于三王子殿下手中。”
正所谓,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狡兔还三窟呢,克斯林顿深谙此道。
三王子平时为人正直、谦逊,与其打过交道的人,无一不会夸赞一声好,而且在平民之间名声也非常不错。
现在可能任谁都觉得三王子不会趟这一趟浑水,但只有他知道,那位也是相当有野心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先王为了防止后代子孙自相残杀,规定了‘顺位制’,这王位哪里轮得到大王子去坐。
他看见了艾克索森尼奥眼中的迟疑,对方恐怕也被三王子的外表迷惑了,只要这老东西不再作妖,他就还有操作的空间。
“维洛里亚卿,你怎么看?”
“陛下,三王子殿下是一位合格的骑士,我赞同让他调查。”
啊?
心心念念盼着维洛里亚答应,可等对方答应了,他心里又嘀咕起来了。
就这么容易?
但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
哈哈哈,艾克索森尼奥还真是老糊涂了。
但此刻的他,却忽略了一个人。
此时索达尔低下的头,是满眼的怒火,好你个死肥猪,原来早就背着自己,跟他的那个兄弟牵上头了。
那他也绝对不会,留一个敌人跟自己作对。
“陛下。”
克斯林顿错愕的抬起头,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祖宗还想干什么,事情都完了。
“索达尔,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陛下,三弟虽然正直,但处事太过仁慈。
“当初在大街上,我兄弟两人联络感情,突然有一盗贼偷走了他的钱袋,事后盗贼被侍卫抓住,三弟不仅没有惩罚对方,还将钱送给了那个盗贼。
“只因那盗贼家中还有一位眼瞎的母亲,瘸腿的父亲,以及一个还未成年的妹妹。
“对其援助自然是没错,但盗窃终究是触犯了王国法律。
“谁也不知道那个盗贼之前还偷过谁的钱,如果是比他家庭还困难的家庭呢?
“如果盗贼之后还去偷窃呢?
“三弟所以说做了好事,但却也办了坏事。”
跪在地上的克斯林顿下巴都要被惊掉了,这大王子今天是出门吃错药了吗?
等自己逃过了这一劫,还不是要跟他相亲相爱,顺带还可以打入三王子的内部。
他只想坐拥钱财、权力、美人,可不想干那些噬杀王子的危险勾搭,这猪脑子肯定以为自己叛变了。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找猪队友了。
他刚想强行插话进去,老国王先一步慢吞吞的开口了。
“哦,你的意思是,塔普他会徇私枉法?”
索达尔知道自己的父亲最忌兄弟相残,连忙否定道:“陛下,并非如此,我只是怕三弟被奸人诓骗,一时心软放走了真正的罪人。”
“哦,那你又说说,选谁来调查最合适?”
“自然是维洛里亚公爵,在这件事件里,他既是受害者,平日里为人也是公正无私,想必,维洛里亚公爵是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的。”
老国王听见大王子的话,浑浊的眼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没有再进行询问敲定了事宜。
“那便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