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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伤好后,就从白泽的房间里搬了出去。

与被救下的女子交谈时,婉宁才知道白泽的身份。

他是这支名为汉军的首领,有人叫他将军,也有人叫他主上。

这里的人都是被他救来,最终留在领地的。

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就连几岁的娃娃都胖乎乎的。

而他们曾经也都是大燕的子民,可是战败后,却没有得到来自朝廷的救助。

吃不饱也穿不暖,甚至有人易子而食,吃树皮啃野草那都是常事。

婉宁在被送来代国期间,她恨把自己送来的父皇,恨战败的箫将军,恨大燕的每一个人。

可后来,代国的人经常会带着许多大燕的男人女人回来。

在代国他们是奴隶,是可以交换的货币,甚至是备用的食物,却不是人。

但是他们在白泽这里,是堂堂正正的人,他们有饭吃,有衣穿,有地可种。

虽然不比大燕皇室富贵,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婉宁第一次觉得大燕,有父皇在,简直是没救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总是勤奋的干活,哪怕她是金枝玉叶,哪怕她连草和麦子都不认识。

但她在学,她比任何人都要刻苦。

听说她的举动,白泽偷偷过来看她,却听到她蹲在地上砍柴火。

嘴上说着要给谁赎罪。

白泽心软了,他让人去调查过,这位婉宁公主并不怎么得宠,在后宫过的也不好。

“白将军!”

不知何时,婉宁转身回眸,看到身后的白泽。

她欣喜的站起身,素白的布衣衬的她有些楚楚可怜。

兴许是砍了太久的柴火,指甲里还有些灰扑扑的痕迹。

或许是发觉白泽在盯着她看,婉宁羞愧不已,连忙把手藏到身后。

白泽眼尖,隔着不远的距离,就看到了婉宁手上的伤痕。

“公主受伤了?”

“没……没有!”

明明就有,婉宁大抵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一撒谎就开始结巴了。

见白泽靠近,她吓的连忙后退几步。

“怎么?我很可怕吗?不应该啊…”

白泽打量了自身的穿着,妥帖的很,又摸了摸自己的俊脸。

很好,没有什么胡茬。

“不…不是,如今我只是将军救下的孤女,不是什么公主了,将军日后就叫我婉宁吧。”

婉宁将耳边垂下的发丝,撩到耳朵后边,露出一抹雪白的颈子。

“咳咳……婉宁!”

一时间白泽竟不知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搁。

完全不知情的婉宁:“……”

“将军可是身子不适?你的脸看起来很红。”

婉宁往前迈了几步,正准备探探白泽额头的温度。

结果还没靠近,白泽就躲开了,紧接着跑的不见人影。

婉宁嘴角苦涩一笑,她在代国为质,早就不干净了,还落个孩子,白泽嫌弃她也是应该。

只是被白泽嫌弃,就能让她痛苦的紧。

此次一别,婉宁再没见过白泽,只偶尔在路上远远的瞧上一眼。

听人说,白泽带着部下一连抢了十几个代国人的队伍,夺了许多东西回来。

因带的人不多,险些被人抓住,饶是如此,依旧受了伤。

婉宁听说后,便想去看看他,然而白泽的营帐附近有人看守着,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

见她整日闷闷不乐,与她一同的逃难丫头绵绵告诉她,自己和看守将军营帐的侍卫大田相识,可以在深夜换班之际,让她进去看一眼将军。

不过只能是半炷香时辰。

绵绵是婉宁半年来,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她不曾因为身份尊贵而瞧不起绵绵。

反而还把绵绵当做自己的姐妹,时间一长,两人自然是无话不说。

早就得知婉宁是被白将军亲自抱回来的,绵绵以及不少人都觉得将军肯定是对她有意思。

而且婉宁长得好看,和他们这些逃难来的,简直像是一颗珍珠掉在黑泥里,怎么样都发着光的。

跟白将军配的很。

……

“婉宁婉宁,这儿!”

角落里,绵绵挥着手,示意婉宁跟着自己过去。

婉宁跟在绵绵身后,见她和一个高壮男人情意绵绵的,整个人像是要化成一滩水了。

也是一阵尴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好在大田是个清醒的,知道有外人在场,到底没太放纵自己。

“婉宁姑娘,你进去之后切记只有半炷香时辰,若是错了时辰,俺就……”

“大田哥说我,不可以称俺!”

“哦哦哦,我,我就换班了,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俺……我就要吃瓜落了。”

大田是白泽他们后来招募的将士,平日只负责看守营帐。

白泽对将士们很好,一天三顿饭,顿顿都有肉吃,每月还有月例。

路上救助的难民一听这个条件,当下就直接加入了军队。

这也是为什么领地里只有老弱妇孺在干活,因为年轻的壮劳力都参军去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及时出来!”

大田让出一条路,刚好能让婉宁过去。

看着紧闭的大门。

婉宁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腿跨了进去。

她一向是骄傲的,哪怕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

白泽的营帐布置的很简单,一眼可以望的到头,婉宁曾在这里住过几天。

虽说已经过了很久,但她却还记得这里的摆设。

走过一道屏风。

就是白泽的床榻,走近就能看到,床上躺着的人。

他皱着眉,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就连唇色都是苍白的。

看着还有些干裂,像是许久没有喝水了。

“白将军,白将军!”

婉宁试探着叫了两声。

毕竟当初她就醒了,只是碍于有不认识的人在,她便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

因着有前车之鉴,所以这次她格外的注意这一点。

毕竟自己的心思有些恶劣,她想做的事也很坏。

如果白泽醒了,婉宁怕白泽会厌恶她。

一连叫了几声,白泽都没有醒过来。

只是紧皱着的眉,松了一些。

可能是婉宁的叫声,赶走了白泽梦里的恶狼吧。

“……”

“什么?”

白泽蠕动着嘴唇,像是在说什么。

她侧耳倾听着。

“水,想喝水!”

原来是要喝水,婉宁转身就看到桌子上的水壶。

走过去摸了一下壶身,还是热的,应该是不久前备好的。

拿着茶壶倒了小半碗水,婉宁再次来到白泽身边。

她搀扶着白泽,将把水给他喂进去,然而水流又顺着白泽的嘴角都流出来了。

折腾了很久,还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眼见着半炷香时辰到了,外面传来大田的喊声。

婉宁紧皱的眉头,骤的一松,像是有了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