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快!”
楚恒将手里的滚烫的烤土豆放回茶几,直接用粘着黑灰的爪子拿起其中一个文件袋打开看了眼,又给放了回去,随机好奇对小耿主任问道:“送个文件怎么还劳驾您出来了?”
“前两天收到封匿名信,我过来看看。”小耿笑吟吟的将手里已经啃完的土豆丢掉,顺手又拿起另一个,嘶嘶哈哈的继续吃:“那封信里说……嘶……你们单位后……后勤科长曹杰……哈……收受贿赂,侵占公家财产。”
“可拉倒吧,这个破粮管所穷的都要尿血了,哪来的财产给人侵占?”楚恒当即就是一个白眼。
“穷跟有没有侵占,是两码事。”小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抽出手绢,慢条斯理的擦着黑黢黢的手指:“有些事不要太想当然了,有没有问题,查完才知道。”
“那就随您便呗。”楚恒耸耸肩,表示不管这个事。
“得,你歇着吧,我去走一圈。”小耿将手绢叠好放回兜里,自顾自的拿来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后施施然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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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客气的将其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进马洪屋里后,抹身回屋给炉子添了点媒,就拿着自己的通讯本去了楼下的通讯室。
“阿嚏!”
刚到门口,他就听见里头传来喷嚏声,进屋一瞧,通讯员肖乐正哆哆嗦嗦的坐在电话旁,身上裹着军大衣,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搪瓷杯,一脸的病容。
“感冒了?”楚恒关心道。
“哎。”
肖乐哀叹着道:“昨儿康所领人修了一宿锅炉,我也不能在屋里瞧着不是?也跟着在一边跑了半宿腿,着凉冻着了。”
“呵。”楚恒嗤笑着走上前,虽没对此作出任何评价,但脸上表情却说明了一切,他一把将肖乐拎起来赶到一边,抓起电话就拨了出去,准备通知下何子石妹妹那些人,让他们赶紧过来把手续拿回去。
其他人都还挺顺利,几分钟就找到了人。
唯有老连长的战友崔保国,他打了好一会电话,愣是没找到人。
最后没办法,楚恒只能把电话打给老连长卫超英,让他自己去通知。
一通电话打完。
楚恒就熘熘达达上了楼,回办公室拿了一份文件袋,去了马洪那里。
他过去时,小耿已经离开,只有马洪自己一个人在。
“小耿主任什么时候走的?”
楚恒晃悠悠走进去,径直来到马洪面前,把文件袋丢到桌上。
“刚走没多大会。”马洪好奇拿起文件袋瞧了瞧,顿时喜上眉梢:“这么快就下来了?谢了啊,回头请你吃饭。”
“那敢情了。”楚恒笑么呵坐下,抓起桌上的烟点上一根,好奇问道:“小耿主任您们聊什么了?曹杰有没有问题啊?”
“有个屁的问题。”
马洪冷笑着撇撇嘴,很是笃定的道:“那老小子胆子比谁都小,他敢干什么?估计又是哪个眼红的在背后使坏呢。”
“我觉得也是。”
楚恒赞同的点点头,又在这坐了会,聊了聊其他,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回了自己办公室,等着何子石妹妹他们过来。
……
中午十二点多。
楚恒正在办公室里吃饭,熘肉片,白米饭,配着六必居的酱菜,吃的那叫一个香!
“冬冬冬。”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一名小胖妞满脸兴奋的从门外挤了进来。
没有错,就是挤!
这小胖妞正是倪映红二叔家的妹妹倪映霞,小眼睛,大圆脸,个子不高,胖乎乎,白净净,笑起来跟年画里的福娃似的,看着特喜庆。
“姐夫!”
倪映霞性子外向,哪怕此时所处环境陌生,也是一点也不露怯,甩着壮实的小胳膊就走了进来,兴奋问道:“我工作那事下来了啊?”
“下来了。”楚恒笑着抬起头,看着这个大咧咧的小姨子,将一份文件袋递给她:“你工作单位就在三粮店,跟你姐一起,这个拿回去把信息都填上,完了再去粮食局,剩下具体怎么弄,他们会告诉你。”
“唉唉,我记着了。”倪映霞眉开眼笑的接过袋子,又仔细瞧了瞧里头的东西,便小心翼翼的将其塞进怀里放好。
随即就见这个大咧咧的胖丫头竟一脸害羞的伸手进兜,从中掏出两盒大前门放在茶几上,语气有些慌张的说道:“那什么……姐夫,这烟您先拿着抽去,我爸说,过两天等您不忙了,请您跟我姐一块去家里吃饭。”
“诶,你这是干啥,赶紧拿回去,自己家人弄这个景干嘛。”楚恒连忙拿起烟要往回送。
“您就拿着抽吧。我先走了嗷。”倪映霞长这么大头回送礼,一时还有点不好意思,慌手慌脚的把楚恒推回去后,就转身小跑出了办公室,心脏跳的扑通扑通的,说不出的紧张。
“你这丫头。”
楚恒无语的看着手上的两盒烟,摇摇头将其丢到一边,重新坐下继续干饭。
等他吃饱喝足,差不多十二点半的时候,何子石领着自己妹妹何雪晴来了,丫不光啥特么礼都没带,临走了还顺了一盒茶叶两盒烟。
楚恒简直亏到姥姥家去了!
接着过来的就是胡正文跟他弟弟胡正强,这哥俩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当哥的憨厚老实,弟弟却是个爱惹是生非的,那小眼神,瞧谁都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感觉这天底下就数他最牛似的。
对于这种欠收拾的货,楚恒自然不会惯着,直接给安排去了三粮店,由孙大姨他们亲自调教!
等送走了这哥俩,他手上也就剩下一份文件没拿走了。
“再不来我可走了。”
楚恒不耐烦的看了眼时间,耐着心思坐下,喝着茶,数着秒,准备等到两点钟,要是人还不来他就不等了。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马上要到十二点的时候,崔保国终于还是来了。
这老哥看起来不到四十,骨架跟大,但却有些瘦,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胡子拉碴的脸上还带着几块淤青。
“请问您是楚副所长吗?”崔保国小心翼翼的从门外探头进来,雪亮的眸子里透着浓浓沧桑与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