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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样板戏结束,三个孩子困得迷迷瞪瞪的,柳沉鱼一看,赶紧带着孩子打道回府。

他们三个要是都在外边儿睡着了,她可弄不回去。

只是没想到,刚一进院子就听到秦淮瑾和秦淮瑜的争执声。

柳沉鱼掀开门帘更是直面怒气冲冲的秦淮瑾。

秦淮瑾在气头上,根本没听见柳沉鱼带着孩子回来的脚步声,直到柳沉鱼掀开门帘,他才知道她们回来了。

不愿意将不好的情绪带给她们,秦淮瑾赶紧调整面部表情。

说话的时候已然面带笑意。

“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没有多看一会儿?”说完,从柳沉鱼怀里接过老三秦煜。

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秦淮瑾笑道:“小小男子汉了,怎么还让柳姨抱回来的?”

这孩子,他抱在手里都坠得慌,更别说身娇肉贵的柳沉鱼了。

秦煜撇嘴:“我小!”

他还这么小,抱一抱又怎么了,这跟男子汉不冲突啊。

柳沉鱼揉了揉麻了的胳膊,没好气地看了眼秦淮瑾:“这么黑的路,去的时候有嫂子一起跟着打手电还好点儿,回来就我们几个,深一脚浅一脚的,他豆儿大的人,根本没法儿走。”

秦煜已经算听话懂事的孩子了,出了大礼堂就自己走,直到回到家属院,差点儿一脑袋闷水坑子里。

得亏柳沉鱼死死抓着他的手,在他倒下去的时候狠狠揪住,这小子才没掉下去。

与其精神高度紧绷着,还不如抱着,柳沉鱼也是给自己省事儿,索性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看着小煤气罐罐跟他爸爸斗嘴的模样,柳沉鱼忍不住扶额。

也不知道这小孩儿胜负欲怎么就这么强。

跟他慵懒的性子,简直是南辕北辙,两个画风。

秦淮瑾面露歉意:“抱歉,本应该跟你们一起去的。”

他要是跟着一起,柳沉鱼就能安心看戏,不至于一边看戏还得分神盯着三个孩子。

柳沉鱼倒是没想这么多:“好了,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多本应该啊,他们三个困了,你先带他们洗漱吧,洗漱之后安排孩子们睡觉。”

他明显是不想跟秦淮瑜相处了,柳沉鱼贴心地给他安排活儿,让他去忙。

秦淮瑾抿了抿唇,明白柳沉鱼的用意,点了点头,把孩子送回卧室,他则拿着水盆去打水。

柳沉鱼笑着看他忙活,直到秦淮瑾进了孩子们的卧室,她脸上的笑容才落下来。

她没有理会眼眶泛红的秦淮瑜,转而拿出自己的茶水杯,又从柜子里装了一勺红糖,泡了杯红糖水。

这两天她总觉得小肚子酸疼,想必是生理期要到了,原主底子差,她接手之后只能多保养,该注意的地方多注意。

温润的红糖水下肚,柳沉鱼只觉得又活过来了。

秦淮瑜看着被柳沉鱼使唤的滴流乱转的三弟,面色发苦。

他看着不急不缓的柳沉鱼,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弟妹,你,你能帮我劝劝三弟么?”

柳沉鱼不解地看向他,笑了:“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他二婚的老婆吧?”

秦淮瑜也知道是他冒昧了,可是父亲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他不想让父亲带着遗憾离开。

“是,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关系,”他顿了顿,又道,“也能看出,阿瑾很在乎你。”

以前的阿瑾谁指使他做伺候孩子的活儿,他非得把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结果现在,柳沉鱼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居然半点不高兴都没有。

柳沉鱼见他看向孩子们那屋,忍不住笑出声:“你觉得他做这些就是在乎我?”

柳沉鱼这话落地,屋内要出去倒水的秦淮瑾不由停在原地。

屋外的秦淮瑜也转头看向这个说话间风轻云淡的女人。

“自然。”

不在乎怎么可能看到他们之后立马收敛了情绪,不在乎怎么可能盛怒之下还做了这么多伺候孩子的活儿?

之前柳沉鱼一直没有仔细打量秦淮瑜的脸,现在她忍不住盯着秦淮瑜的眼睛看了。

而秦淮瑜不管是神情还是肢体动作,都表明他就是这么想的。

柳沉鱼摇摇头,没接他的话,反而问:“你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吧?”

咻,一箭直戳要害。

秦淮瑜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可他是我亲弟弟,我很了解……”

他话还没说完,柳沉鱼就伸出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别说什么了解不了解的话,亲兄弟都能这么多年不联系,想必这其中的变化不用我多说。”

“至于你说的在乎,那就更搞笑了,他伺候的是他自己的儿子,怎么就是在乎我了?”

“你看待事情真的很表面啊。”

“他自己的儿子,不伺候难道指望着我一个后妈伺候么?”

柳沉鱼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也是事实。

她算是个有良心的后妈了,至少就跟秦淮瑾商量好,拿钱办事他只管放心。

至于他下班之后伺候孩子洗漱,这不是应该的么?

她就算是个住家保姆,晚上八点之后也应该休息有自己的时间了。

“秦先生,我不清楚你在家是不是帮着妻子进行家务劳作,但是我们家的男人一定要做。”

“这个家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应该为这个家努力。”

秦淮瑜震惊了,他不懂柳沉鱼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后妈两个字挂在嘴边。

这跟他认识的有些做后妈的完全不一样。

那些人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对继子继女多么多么好,生怕外人说她们苛待前边儿的孩子。

怎么事情到柳沉鱼这儿就不一样了。

秦淮瑾在里屋,听着柳沉鱼的话,低头一笑,转身把水盆放在地上,去上铺哄老三睡觉了。

“我只是想你劝劝他,我父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他就是想有生之年再见老三一面……”

他只是认为柳沉鱼能劝动秦淮瑾,哪怕不原谅,去看一眼也好。

“弟妹,你应该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

柳沉鱼翻了个白眼,“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没上过学,听不懂。”

“你不要道德绑架秦淮瑾好不好,你父亲身体不好也不是他造成的,凭什么他要去成全别人?”

秦淮瑾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