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琛说完,面露凶光的看着果勇营指挥使陆丰。
陆丰闻言要当着隆治帝的面对质,吓的突然瘫软在地。
隆治帝听完后,心中不禁为他的弟弟忠顺王感到担忧。摊上这样愚蠢的属下,真不知道还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
陆丰听着贾琛的叙述,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自己已经吩咐手下只可欺辱昭武营新兵,切不可动手,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听,还没有禀报给他,让他现在如此被动。
现在可好,不仅丢尽了脸面,还可能面临皇帝的责罚。
“陆指挥,昭武伯所说的是否属实?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隆治帝再次追问,目光犀利地盯着陆丰。
“微臣、微臣……”,陆丰语言讷讷,再也无法反驳。
眼看隆治帝就要降罪,陆丰慌不择言道:
“就算是我果勇营的士兵有错在先,昭武伯也不能带人来我果勇营打伤我如此多的士卒!”
此言一出,就连隆治帝也愣了,贾琛简直就要笑出声,就连陆丰将此话说出之后,也一阵后悔。
“嘭——”
“你还有脸说,果勇营三千多名士卒,被昭武伯带领三百士兵就给挑翻了,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
隆治帝忽的将案上的砚台扔向陆丰,满脸暴怒道。
挑事并不丢人,丢人的是挑完事,别人上门,你仗着人多还没打过,这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来人啊,将陆丰拖出去,杖责五十,并将其果勇营指挥使一职卸去,由安平侯沈长青接任,至于陆丰,回家面壁思过去吧!”
隆治帝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贾琛、陆丰皆惊,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皇帝竟然会如此果断地处理此事。
陆丰面色苍白如纸,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下了大错,不仅没能完成忠顺亲王任务,反而丢了果勇营指挥使一职,若是让王爷知道,恐怕是难逃一罪。
他被两名侍卫拖出殿外,杖责之声不绝于耳。
隆治帝转过身来,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昭武伯,你虽然事出有因,但军中斗殴毕竟不是好事。这样吧,陆丰杖责五十,你就杖责二十,罚俸半年吧。”
贾琛连忙跪地谢恩,高呼道:“微臣多谢陛下开恩!”
隆治帝微微点头,表示接受了贾琛的道谢,然后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切不可再发生此类事情。”
贾琛再次叩头,恭敬地回答说:“谨遵陛下教诲!”
隆治帝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另外,朕听闻带兵去果勇营讨要说法的是你贾家人?”
贾琛心头一紧,心想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于是连忙回答道:“陛下所言不差,正是我贾家旁支族人贾芸。他三年前与微臣一起投军边关,现任微臣手下把总一职。”
隆治帝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开口说道:“哦,此人倒是颇有些勇猛。”
贾琛听到隆治帝的评价,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于是趁机推荐道:
“陛下,贾芸此人不仅勇猛,而且对朝廷忠心耿耿。此次事件也是因为果勇营挑衅在先,他才不得不带人前去讨要说法。希望陛下能不追究他的责任。”
隆治帝微微颔首,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嗯,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不过,贾芸也需谨记,日后行事当以大局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
贾琛赶忙叩谢道:“多谢陛下圣恩!臣定会转告贾芸,让他牢记陛下的教诲。”
“好了,曹大伴,带昭武伯下去受罚吧,记住,下次一定要注意!”
贾琛听着隆治帝如此深意的警告,顿时心领神会,于是开口到:
“谨遵陛下教诲,下次微臣一定注意,微臣告退。”
看着贾琛跟着曹德海走出殿门,隆治看向贾琛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此次不仅将贾琛以最小的代价给脱身,还将果勇营给划拉了过来。
隆治帝此时心情非常满意,安平侯沈长青是他扶持的寒门一脉的人,自从上次协助王子腾掌控京营未成功,遭到到百官的弹劾,已经赋闲在家好多时日了,现在终于可以再度启用了,虽只是统领神京城外的一个一万人的果勇营。
但隆治帝已经满足了,若不是贾琛闹出此事,让陆丰颜面扫地,慌不责言,隆治帝也逮不到如此机会,这让隆治帝对贾琛更加喜欢了,才刚刚将贾琛扶持上来,就得此好事。
神武殿外,贾琛跟在曹德海身后,面色凄苦的说道:
“曹总管,还请多多手下留情,臣还有多给陛下操练昭武营呢。”
曹德海闻言,转头微笑道:
“昭武伯放心,陛下的意思,老奴心里明白,保证不会伤了伯爷的筋骨。”
闻言贾琛面上一喜,看左右无人,便又向曹德海衣袖里放了一沓银票。
杖刑这个刑法虽说并不复杂,但里面的道道可多了,贾琛前世就看过一个视频,讲的是以前的官府衙役行杖刑之时,会练成两个绝活。
“外轻内重”和“外重内轻”。
他们用皮革包成两个人的模样,一个里面包上砖头,另一个里面则包上宣纸。
包砖头那个使用“外轻内重”的手法,等打完整个人形模具没有破损,但内里砖头却早已粉碎。
而另一个使用“外重内轻”的手法,等打完人形模具破烂不堪,但内里宣纸却未伤分毫。
而贾琛自认隆治帝和曹德海不会重打他,但就怕别有人针对他了,到时候也不好停手,才让曹德海关照他一下。
曹德海看着贾琛此等动作,也是哭笑不得,就已刚刚隆治帝在贾琛没来请罪之前的急迫劲,曹德海也会与他安排好,防止隆治帝怪罪。
但没想到贾琛如此小心谨慎,也不知道他之前那些以寡敌众,是如何放心去冲击敌人阵营的。
若是贾琛听到了,肯定会反驳,若是真刀真枪的干,那技不如人,受伤了怪不得谁,但要是被人打了一阵屁股板,打出来个好歹,可能让人呕死。
不管贾琛此时如何想,曹德将贾琛带到行刑的地方,此时陆丰已经被杖责完毕,人已经昏了过去,两个小太监将下半身渗出殷红血渍的陆丰给架了出去。
贾琛见状,也是深呼了一口气趴在了长凳上。
“贾伯爷,准备好了,老奴让人开始了?”
贾琛闻言,侧脸点了点头。
随着曹德海的喝令,杖刑开始。贾琛咬紧牙关,准备忍受即将到来痛苦。
但每当板子落下,他都能感觉到身体的一震,但并却没有太多的疼痛感。贾琛侧脸看向行刑的小太监,只见他对贾琛眨了眨眼睛,这时贾琛才反应过来低惨叫着。
杖刑结束后,贾琛故做艰难地站起来,向行刑的小太监行了一礼。
这时曹德海则让几个小太监抬着担架过来,向贾琛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做戏要做全套,也好做给百官他们看”。
贾琛顺势就趴在了担架上,当小太监走到曹德海身边之时,曹德海小声道:
“贾伯爷,此次杖责,你可要这家好好养伤,陛下念你近日训练士卒幸苦,特允了你在家修养五天,顺便去看看昭武伯府的修建进度。”
贾琛闻言便是一喜,他抬手向曹德海抱了一拳,又向神武殿一礼,对隆治帝表示感谢,然后就被小太监们抬出了宫,直奔荣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