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门外，叶绵绵站在那里，透过门缝，她看见秦舒靠在傅晏寒怀里，两人姿势暧昧。
她愕然停在原地，心口涌上一股密密麻麻的、像被虫子噬咬的细碎痛感。
叶绵绵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不在乎了。
可此刻看到那两人亲密相拥的姿态，她心里还是感到天塌地陷。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没有惊动里面的两人，转身疾步离开。
门内，傅晏寒一把推开秦舒，目光冷冽，“秦舒，你玩过火了。”
秦舒后背撞在墙上，一股锐痛自后背袭来，她拧了拧眉。
看见傅晏寒气急败坏的神情，目光幽幽落在他的衬衣领子上。
那里多了一枚唇印。
她笑得像个祸国妖姬，“你不追上去解释两句吗？”
傅晏寒狠狠瞪了她一眼，越过她大步追了出去。
身后，秦舒倚在墙上，从包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白色的烟雾中，她的表情莫测高深，瞧刚才叶绵绵的反应，她哥似乎出局了。
啧！
他们兄妹是拿了炮灰剧本么？
叶绵绵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傅晏寒追上来了。
她慌不择路，直接走出大门，往花园里走去。
傅晏寒快走几步，在花园入口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绵绵……”
叶绵绵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攥住了，她用力一挥手，却没能甩开。
她心里堵得慌，又挣脱不开他的手，一时气得心口都在剧痛。
“放开我，傅晏寒，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叶绵绵严厉警告。
傅晏寒非但没放手，反而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绵绵，你还在乎我的，对吗？”
看到她这么生气，他却打从心里感到高兴，“你吃醋了，对吗？”
叶绵绵用力挣扎，看到他衬衣领子上的唇印，还有他身上沾染的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她抬脚狠狠碾在傅晏寒鞋上。
她穿的室内拖鞋，根本就没有任何杀伤力，也无法挣脱傅晏寒的禁锢。
她很生气，“放开我，不要拿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傅晏寒：“小傻瓜，你看不出来吗，秦舒是故意的。”
叶绵绵胸口徘徊着怒意，压根就不信，“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一边追求你，又一边跟别的女人玩暧昧的人渣吗？”
傅晏寒问得认真。
叶绵绵语塞，但还是抗拒得厉害，“你放手，你什么时候追求过我？”
傅晏寒叹气，“我做得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都快要把一颗心掏给她了，她怎么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绵绵不是矫情，是不自信。
从前就是她追着他跑，他终于步下神坛，却也只爱她的身体。
他对她的感情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占有欲。
“我看不出来，傅晏寒，你不要说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来动摇我，我们之间不可能。”
叶绵绵及时掐断他们之间即将失控的情感纠葛。
“你知道，我让希希跟你亲近，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至于其他，我希望你不要过界。”
说完，她用力推开傅晏寒，转身往别墅里跑。
这一次，傅晏寒没再追上去，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别墅的门后。
良久，他才转身，却看见秦墨萧倚在大门边的蔷薇下，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傅晏寒收拾起一腔失落，大步朝秦墨萧走去。
秦墨萧幽幽地盯着他，对他而言，傅晏寒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倘若没有杀父之仇隔在傅晏寒与叶绵绵之间，他未必有希望。
“去喝一杯？”
傅晏寒眯了眯眼睛，想起秦舒说，当初是秦墨萧救了叶绵绵。
他轻轻颔首，“好啊，我请你！”
两人去了附近的清吧，没有酒吧的吵闹，这里很安静。
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瓶罗曼尼康帝和一瓶龙舌兰。
傅晏寒给秦墨萧面前的酒杯注满酒液，他端起酒杯，郑重道：“今天我才知道，当年是你救了绵绵，谢谢！”
秦墨萧转着手里的酒杯，酒液轻晃，波光映在他瞳底，看着很冷漠。
“傅总以什么立场向我道谢？”秦墨萧语气讽刺，“当年，你既没护住她父亲，也没护住她，如今又凭什么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惹她心烦？”
傅晏寒收回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语气有些沉闷。
“因为我爱她。”
秦墨萧冷笑：“你爱她，却让她如此痛苦，傅总，你的爱真自私！”
傅晏寒没有被他激怒，他说：“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呵！”
秦墨萧偏头看向玻璃窗外，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这些年，欢欢从来没有一天放下了杀父之仇，她决定回盛州，就是来复仇的，傅总不会不知道吧？”
傅晏寒没说话，心里却一清二楚。
“她要复仇，我会帮她，绝对不会阻拦她。”傅晏寒保证。
秦墨萧嗤笑：“你真的能做到大义灭亲？”
傅晏寒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你不信，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既然重要，你还弄丢了，傅晏寒，老天给了你一次机会，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今天我约你出来，就是要向你宣战，我会竭尽全力追求她，至于最后她选择谁，我都希望我们不要勉强她。”
傅晏寒挑眉看向秦墨萧，“你这是君子协定？”
“是！”
傅晏寒状似思考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好，我也会全力以赴！”
叶绵绵跑回房间，坐在床边还在气喘吁吁。
腰上似乎还残留着傅晏寒勒住她腰时的力道，她的心跳还咚咚地缓不过来。
她抬手按在心脏位置处，一颗心被傅晏寒动摇着。
可她不能。
只要一想到她爸爸好好一个人，被傅淮山夫妇篡改检查报告，伪造病历，在床上当了三年植物人，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她就无法放任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
叶绵绵垂下手，回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希希，良久，她掀开被子，躺在希希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希希不知道梦到什么，咯咯笑得很甜，“妈妈……帅叔叔……”
很显然，小没良心的梦到了傅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