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生pass打开任务栏的求援界面，才走近两人。
“你们有没有看见蜥战？我们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撤离到下一道防线！”
老酋长紧闭双眼，口中喃喃。
“没用的，兽人不能统合，否则所有兽人都会死于神罚！”
“毁灭，是一切的终点……”
年轻的沙蜥兽人抱紧自己，神情木然。
“大哥死了。”
贪生pass浑身一震。
“蜥战死了？什么时候？在哪里？尸体呢？”
明明回救援营地前，他还见过对方，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蜥骨只是摇摇头。
“没了，什么都没有，刚刚防线的法阵核心差点攻破，为了保护它，大哥走了出去……”
出去就是离开外面那条用血肉堆成的防线墙。
风沙熔岩之下，蜥战连尸体都剩不下。
后面的话蜥骨没说，在场三个人都能听懂未尽之意。
贪生pass不相信，扫描周围的Npc，广幅度搜索蜥战，一无所获。
就这么没了？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尸体，如此突然？
贪生pass有些恍惚。
仿佛昨天他还在沙蜥部落，代表联邦和兽人谈判。
对方站在谈判桌对面，穿着简陋的兽皮，嘴唇因为缺水干裂脱皮，表情却丝毫不服输。
嚷嚷着“沙鹰王国绝不接受外族的施舍”。
老实说，贪生pass和蜥战的关系不怎么好。
对方是典型的兽人，脑子里只有肌肉和往日的沙鹰王国荣光，固执一根筋。
关系缓和还是贪生pass展现出实力，蜥战迫于兽人强者为尊的传统，主动低头。
但是。
“重要Npc没有复活甲？”
贪生pass不理解。
从联邦和兽人合作之后，蜥战作为沙蜥部落的第一战士，id从白色一路变绿变蓝。
成为了能给Npc下达好感度任务的蓝名Npc。
就这么……死了？
看着蜥战每次战斗都冲在最前面，他以为重要Npc有不死buff……
或许是最近死亡的Npc太多。
贪生pass短暂惊愕过后，很快接受现实。
“那新的指挥官呢？我们只有半个小时，必须马上动身离开！”
老酋长摇着头，语气里全是消极悲观。
“不用逃，都是神罚，兽人逃不掉。”
他呢喃着碎片化的语句，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矮人用身躯和冷静换得了锻造，精灵用热情和近战换取神射自然，巨龙用谦逊换取力量，海妖绑定海洋，人类用平均换取学习，兽人用分裂换取繁衍和种族……”
“种族特性不可违背，不可抵抗，兽人注定不该统一。”
“上次是虫族灭绝，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沙鹰王国曾经降下预言，兽人迟早毁于自己的野心……”
说到最后，老酋长的笑容越来越大，笑声响彻营帐，盖住了外面时刻响起的魔物嘶吼声。
“毁灭，毁灭好啊！”
笑声诡异，带着一丝超脱的欣喜，蜥骨被蛊惑，也跟着笑起来。
“够了！”
贪生pass抓住老酋长的衣领。
“沙鹰王国，沙鹰王国，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现在兽人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和沙鹰王国无关！”
“外面死了那么多人，整个砾风沙漠的兽人都等着你下达命令，带他们活下去。”
“外面的兽人尸体堆成了沙丘，救援营地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甚至有人为了不拖累其他人选择自杀。”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让其他兽人活下来，不是让你带着所有人一起死的！”
老酋长的身体随着贪生pass的动作抖动。
“没有新的兽人王国，这场魔潮根本不会发生。”
“那是你们太废物！”
贪生pass的嘴毫不留情，像是要将最近心里憋的所有气都释放出来。
“沙鹰王国的毁灭有自己的原因，其他国家的延续是所有人的努力，联邦同样刚建立不久，还能分出手来砾风沙漠帮忙。”
“只有你们兽人，取了个砾风王国的名号，嘴里念叨的全是沙鹰王国！”
“只会沉浸在虚幻的往日荣光里，刚遇到第一次实打实的挫折，就想着摆烂放弃。”
“将自己不努力的糟糕结局，归结于缥缈无形的预言！”
“那我也来预言一下，兽人不会灭绝，因为我还在这里。但是你们继续这样，魔潮结束后，砾风沙漠也只会剩一个联邦！”
贪生pass第一次见这么想放弃自己种族自主权的。
他从老酋长手里夺过号令兽人的令牌。
“蜥战是当之无愧的兽人第一战士，直到死亡最后一刻，也在维护兽人的荣光。”
“而你们，只会被历史钉在耻辱柱上！”
说完，贪生pass甩手走人。
兽人军队撤离的脚步声，很快在营帐外响起。
里面老酋长的表情毫无波动。
逃？
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兽人只是最低等的智慧种，空有力量，没有能与魔物抗衡的魔法天赋。
这次的魔潮和沙鹰王国流传下来的预言一样诡异。
他们能在联邦的帮助下撑过第一次，还能撑过第二次，第三次吗？
与其在慢性毒药一样的绝望中死亡，不如在一开始就接受事实。
他们兽人，就是没有独自抵抗魔潮的能力。
过去六百年，他们在艾尔提亚大陆各地流浪。
之后几百年，注定也是这样。
忽然。
一道恐怖的爆炸声轰然作响，雷云在头顶炸成碎片，震耳欲聋。
热浪一路荡入营帐，带着灼烧的焦臭味。
外面的脚步声停了。
几个兽人欣喜的声音，隔着一层帐篷布传到了屋内。
“撤离命令停了！”
“是援军，联邦的援军到了，而且是巨龙！”
“联邦的人还认识巨龙？”
“你忘了，联邦最开始给我们看过的留影石景象，里面就是一只巨龙……”
“等等，你们看龙背上！那是不是一只兽人？”
“是火狐兽人，就是当初留影石上那只！”
龙吟声从外面传来。
老酋长的脑袋动了动，一步步走到门口。
……
外面。
九尾在兽人战士激动雀跃的目光中，从紫色巨龙身上跳下来，仿佛登上龙背的人是他们自己。
“抱歉抱歉，龙之谷的魔潮有点麻烦，现在才抽出时间出门支援。”
玩家围过来，脸上挂着的少许疲态顿时消失，气氛从战场变成了网友面基。
“太凡尔赛了，现在除了巨龙，还有哪个种族有能力出来支援其他人？”
“九尾大佬最近在龙之谷混得不错啊！还拐出来两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