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你的钱可以夹一起捎带报销了。”
江翰宁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没有立即领会孟明番的意思,“孟监狱长,您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糊涂呢?”
“什么捎带报销呀?”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
孟明番见状,笑容更甚,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江主任,你还记得你们办公室之前不是通过邢狄雄的手,购进了一批办公桌椅吗?”
“那时候,大家都对新家具充满了期待,希望能改善一下办公环境。”
“哦,那件事啊,我记得。”江翰宁点了点头,思绪回到了那段时光。
那时邢狄雄还是办公室的风云人物,负责各种采购事宜,只是这批桌椅的质量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
许多椅子已经摇摇欲坠,桌子也到现在已不堪使用了。
“难道还没有报账吗?”江翰宁一愣,问道。
他知道,邢狄雄可不是省油的灯,向来是雁过拔毛,怎么可能放着能捞油水的机会不捞呢?
他怎么会不早早报账呢?
孟明番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想,可能是因为邢狄雄后来出了那档子事,进了局子,这事就被搁置下来了吧。”
“我想魏峻冰进去了,其他领导不愿意碰,毕竟,没有人愿意接手一个可能惹上麻烦的烂摊子。”
“所以这事就搁置了吧?”
江翰宁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那您现在又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事儿呢?”
他心中暗自揣测,孟明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孟明番苦笑了一声,似乎看穿了江翰宁的心思,“翰宁啊,你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刚接手,总得把之前的烂摊子给收拾干净吧?”
“不然,这工作还怎么开展呢?”
“所以,我想着,既然这批桌椅的账目还没结清,咱们就趁着这次的机会,一并给处理了吧。”
江翰宁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他没想到孟明番竟然会主动提出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他深知,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为复杂的利益纠葛。
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卷入其中,难以自拔。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禁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更是惊涛骇浪,难以平息。
“孟监狱长,这是家俱店老板直接找的您吧?”江翰宁带着几分揣测,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孟明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非也,翰宁,你这次可是猜错了。”
江翰宁心中疑惑更甚,不禁进一步追问。
一个监狱长上任初始,有多少事要干啊,唯独单单特别关注这么一件事,有些不太正常。
“这是财务科的钱林孟交给我的。”孟明番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说完,孟明番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清单,递给了江翰宁,“这是钱林孟拟的单据,你看看。”
江翰宁接过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这一笔钱不少呢。
达到了五十多万元。
他问道:“孟监狱长,这钱科长与家俱店老板应当很熟悉吧?”
“不然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在那堆积如山、浩瀚如海的财务科票据之中,如此精准无误地找出这些特定的单据来呢?”
孟明番轻轻摇头,笑道:“翰宁啊,你且莫要急着下结论,再仔仔细细地看上一遍!”
“这手中的东西,它可不是什么财务科正式入账的单据凭证,而仅仅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简简单单的购物清单罢了。”
随着孟明番的话语落下,翰宁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清单?”江翰宁闻言一怔。
他再一看,确实,自己刚才有些心神恍惚,竟忽略了这一细节。
他连忙低头,认真审视起手中的那张清单来。
不过,这样一来,更说明了问题。
反而让他更加疑惑。
这个钱林孟是劳教所交流过来任职的,他本身就手脚不干净,所以只是代理财务科长。
并没有正式任职,而且还只属于借调人员。
这不得不让江翰宁感到狐疑。
要知道,在单位里,孟明番才是那个手握大权、一言九鼎的人物,为何老板不直接找他?
反而舍近求远,去巴结一个毫无实权的代理科长?
看来钱林孟与家俱店的老板关系非同一般啊。
这个老板,不找孟明番,不找其他领导,偏偏找他钱林孟?
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事?
更让江翰宁感到震惊的是,孟明番不仅没有对钱林孟的行为表示不满,而且孟明番几乎是赤膊上阵,反而竭尽全力地为他背书,仿佛是在刻意维护什么?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江翰宁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孟明番这次为何会如此反常?
江翰宁心中暗自思量,其中的曲折和复杂,恐怕远远超出了表面的简单交易。
或许,这背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利益链条。
又或许,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试图通过钱林孟这个棋子,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江翰宁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卷入这场漩涡。
否则很可能上了贼船,甚至今后被人死死拿捏住命门,成为邢狄雄一样的棋子。
当然,得先弄清孟明番的意图。
“那,孟监狱长,您今天特地找我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的语气有丝毫的不妥。
孟明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却并未直接回答江翰宁的问题。
而是话题一转,却说出了另外一番话,“翰宁啊,你的才华和能力,在咱们局里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就连容局长,也对你赞赏有加呢。”
“他的爱才之名,在整个系统内都是响当当的,想必你也略有耳闻吧?”
江翰宁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怔。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的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地回应道:“容局长爱才惜才,这我确实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没想到,我竟也有幸能得到他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