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啊,快把远舟楼的菜端过来,正好,我跟姚大厨一起尝尝。”
聂丘此时手里端着一杯橙汁,也是刚才跟姚利彬一起上来的服务员送来的。
若是平常,哪里轮得到酒店的大厨跟着一起来送餐,也就是聂丘来酒店了才有这个待遇。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两道菜其实都不是姚利彬亲自做的,他只是吩咐了自己手下的两个厨子去做,最后他尝了尝味道就一起送了上来。
毕竟就这么两道普通的菜色,酒店其他的厨师应该也是能做好的。
但是眼下,这姚利彬的表情倒是一脸恭敬,毕竟刚才这么一句话,他算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让他们做这两道菜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远舟楼。
现如今远舟楼的名声早就在海琴范围打响,除了那些不怎么关心热搜新闻的人之外,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这么个餐厅,而餐饮行业的人更是早就把这个话题聊得不能再聊了。
一个神秘的餐厅,一个突然出现的厨子,一道道平价而又好吃的美食,别说吃货们纷纷趋之若鹜,就连他们这些当厨师的也都是跃跃欲试,要不是还要上班,他们可能也早就加入了排队的队伍中了。
周秘书把手中端着的孜然羊肉和醋溜白菜放在餐桌上,顺便瞅了一眼姚利彬带来的菜。
同样是孜然羊肉,对方的羊肉看起来似乎带着些水汽,虽然颜色也很是好看,却没有多少孜然在表面。
除了羊肉外也用了辣椒跟香菜提色,不过量却比远舟楼的多了不少,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喧宾夺主的意思。
而一旁的醋溜白菜看着竟然有不少汤汁在盘底,虽然自己的厨艺一般,但是周秘书记得,这醋溜白菜最忌讳的就是白菜在炒之前有过多的水分,若是炒出来之后除了叶子上包裹的厚汁之外还有些汤汤水水,那么无论是食材的准备还是火候的掌握,这道醋溜白菜都做失败了。
怎么想,应该也不是姚利彬的厨艺。
不过周秘书也只是看一眼而已,具体的评判跟他无关,放下盘子,他看了一眼旁边两眼放光的小马。
这小伙子两只眼睛从一开始就盯着周秘书端来的盘子看,那眼神真的是恨不得把两个盘子也一并给吃下去。
“小马,来,我们办下手续。”
说着,周秘书就连拖带拽地把小马给送出了屋子,临走前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纵使是小马不愿意离开,但事关他的工作,他决定下次休假的时候自己去排队吃一次远舟楼。
“来,姚大厨,正好这儿有两双筷子,给你一双,来!快坐别客气。”
带着笑容,聂丘招呼姚利彬坐下,还递给对方一双筷子。
姚利彬接过筷子,说了声谢,目光就转移到了远舟楼的两盘菜上面。
都说他是天才厨师,但是他自己其实背后有多少努力别人都没看到而已,或许他自己是有不少天赋在身上,却也是努力了不少。
只是努力过后,他就很少愿意去关注一些做起来简单的菜色了,比如这醋溜白菜。
从食材的挑选到处理,他都是交给了手下人去做,虽然刚才尝过之后味道不差,但他其实也清楚,里面有不少该做的步骤没有做好,只能算是差强人意,算不得完美。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一顿普通的餐食,他也就没想那么多。
“那我不客气了,聂总。”
放下心思,姚利彬急切地用筷子夹了两片白菜,近距离观察了一会儿,这每一片白菜的切口都是有讲究的,跟他手底下厨子随便切菜的做法不同,远舟楼的醋溜白菜用的都是脆嫩的菜帮部分,而且全部都是用菜刀片下来的,所以整体菜叶子就厚薄均匀,在炒制的时候受热就更加均匀。
显然,从第一步开始,酒店的厨师就落了下风。
把醋溜白菜送入口中,那独属于蔬菜的脆嫩口感袭来,让姚利彬略感意外。
完全不同于手下人炒的白菜,这远舟楼的醋溜白菜脆嫩得就像是没有在锅中炒过一样,一口咬下去发出“咯吱”的声响,但是味道却也没有那种夹生劲儿,说明火候得刚刚好。
虽然这道菜叫做醋溜白菜,而考验的却是厨师对于火候的掌握能力,往往越是简单的菜色越是让厨师的能力一览无余。
细细品味下来,酸得恰到好处可以说是这醋溜白菜成功的又一关键点。
不少人在做醋溜白菜的时候总是认为“酸”是重点,喜欢放超级多的醋和盐来进行调味儿,让“醋”成为了主角,但往往会让整道菜酸涩难以入口。
真正好的醋溜白菜就应该像是远舟楼做的这般,白菜脆嫩却没有夹生的味道,酸而不涩口,盐味不重,整道菜的颜色呈浅浅的褐色,再点缀上少许的辣椒,最重要的就是盘底不会出现大量的汤水,这些全部做到,就是一道完美的醋溜白菜了。
“这醋溜白菜,做得真好……”
虽然是不愿意承认,但姚利彬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不好的话,就这远舟楼做的水平,哪怕是在他师父面前怕也是个让他老人家满分的作品。
“哈哈哈,是吗?我觉得你这道也不错啊?或许,这不是你做的?”
坐在另一边的聂丘最先吃的是姚利彬带来的醋溜白菜,看那切得各种形状都有的白菜,姚利彬竟然觉得有点丢人。
他刚才早就尝过了这道菜,虽不至于说难吃,也符合普通人觉得不错的标准,但是跟远舟楼的比起来,那绝对是班门弄斧。
聂丘吃了两口姚利彬这边的醋溜白菜,笑眯眯地夸了两句,随后又夹了一大筷子远舟楼的,顺势就放进了自己面前装着米饭的碗里,显然,他不用吃也知道到底谁的更好吃。
不过,聂丘嘴上却也没明说,只是之后那大口吃菜大口扒饭的样子,姚利彬早就看在了眼里。
这场小小的比试早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