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枝子糕点店里。
小翠、栓子、玄子、狗子和紫鸢围坐在一起,召开五人小组会议。
枝子已让店员下班回家,亲自忙碌着给五人端茶倒水。
狗子率先发言打破沉默:“我一直在暗处,不能待太长时间,我先说几句。既然明天和后天是出手的重点时间,麻生靖就必须出来活动。鸢子,你一定要联络好。”
紫鸢自信的点点头,“放心,这方面不会有问题。后天,麻生靖需要脱离对方的视线三个小时,到时我会打手势留暗记,及时通知你们。”
狗子站起身,准备离去。
玄子接过话头,“近身护卫麻生靖,我和栓子都不太适合,而鸢子又负责联络工作。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把青竹找来帮忙。他年纪小,扮成乞丐或花童,不会引人关注。”
栓子立刻否定,“好儿怎么办?青竹须臾不得离开!凭我、你,加上狗子,三个人还不够吗?”
玄子梗着脖子道:“麻生靖是个书呆子,特别是后天,若没贴身保护,万一被人劫持,我们投鼠忌器,岂不功亏一篑?”
小翠清咳一声,“玄子的考虑有一定道理,但好儿的安全不得不虑。因此,我有一个想法,通知胖子哥和小桃姐,让他们后天严防死守一天。”
栓子刚欲开口,紫鸢抢先道:“今晚明早,我会去见二哥。如果他同意,我和青竹扮成卖花的姐弟,贴身保护并掩护麻生靖的转移。狗子,你可以出发了,盯梢不能断线。”
小翠撇撇嘴,“不管青竹是否参与,明天也要解决掉远距离和定点跟踪的家伙。不过得小心点,可别吓到那书呆子,以免他临时打退堂鼓。后天嘛,就由不得他了。此事,栓子哥为主,玄子你配合。”
说着,小翠转过头看向紫鸢,“鸢子姐,接应并转移人员,你一定要提前安排好,千万别掉链子。还有,对山田的手下不再留手,不用顾虑杨子哥的面子。”
紫鸢略有不悦,“我这里,无需你费心。我想,若山田本人现身,也不能再手下留情,这足以说明他已生二心,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小翠深表赞同,“栓子哥,今晚突袭 76 号,并嫁祸于军统,分散分散对方的精力。”
紫鸢微微皱起眉头,“如此行事会不会弄巧成拙?说不定,让对方坚信我们即将展开重要行动。”
小翠反驳道:“鸢子姐,不必担忧。事到如今,即便不对付 76 号,我们铲除那些跟踪的人,同样也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能分散对方的一部分精力,就是有效行动。”
栓子冷冷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依我之见,动手才是硬道理,不然皆是纸上谈兵。”
旁观的枝子眼见气氛紧张,赶忙圆场道:“来来来,大家先喝杯茶,消消火气。我刚才在旁边听,你们所说均有道理。要不这样,由我重操旧业,到街上勾引麻生靖,或许更容易骗过对方。”
紫鸢毫不犹豫的反对:“你并非战斗人员,二哥不会同意。你又是熟面孔,若直接出面,事后难以解释。”
小翠也摇头,“枝子姐姐若真心想出力,无需亲自出面。你不妨关闭店铺两天,再玩一把失踪,作用可能会更大。”
枝子眼前一亮,兴奋的点头道:“这个主意甚好!对,我关门歇业两天,后天去祭奠一下麻生嫣。唉,也该去一趟了。”
小翠轻轻抹掉桌上的茶水,“说一千道一万,先动手再说。如遇新情况,随机应变,但主要计划不可变。”
栓子和玄子起身离去,小翠问紫鸢:“今日你从情报课出来,跟踪你的人究竟是何身份?莫非是山田的手下?”
紫鸢有些气恼,“尚未查明。跟踪的人半途撤了,我尝试反跟踪,结果却跟丢了。我现在也很纠结,今晚是否要去见二哥。若见面,会不会对事情不利?”
小翠却道:“我担心的是,有人趁机抓住你,威胁杨子哥!你一旦有事,整个计划就会衔接不上,甚至功败垂成。再有,杨子哥一发疯,事情会变得更糟糕。”
紫鸢一惊,“有点危言耸听吧?你说说,咱们为何事事要请示二哥呢?他已全面授权于你,你完全可做主嘛。要不这样,咱们把青竹叫来,索性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瞬间达成共识。二人又嘀嘀咕咕商量一阵,才各自散去。
二人没注意到,枝子悄悄钻进卧室,拨通了杨迷糊的电话。
“弘田君,鸢子根本不听我的,又出去找青竹玩了。她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做,你可得好好管管!”
杨迷糊心中一紧,但在电话里又不好明说,只好生气道:
“就知道贪玩,等下次见到她,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你近几天盯紧她,告诉她别光顾着玩,就说是我说的。”
挂了电话,杨迷糊不停的来回踱步。
他听出了枝子话中的弦外之音。五人之间似乎产生了分歧,尤其是在使用青竹上。而且还企图瞒着自己,不用想,这肯定是紫鸢出的馊主意。
青竹参与行动,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担心的是,几个人可能会大开杀戒,弄得满城风雨,反而事与愿违,适得其反。
他强压着想出门的冲动,因为自己一动,几乎等同于告诉对方,麻生靖有重大动作。
而且,小翠她们杀跟踪之人,本是想嫁祸于麻生老太太,自己一动,对方就会怀疑,与老太太关系不大。
同时,可以极大程度证实,自己与地下党暗通款曲,对自己极端不利。
他心里反复念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以此来安抚自己。
他突然停下脚步,似乎下定了决心,拿起电话,叫来了山田。
“山田组长,这里有份密电,昨天收到的,解码组一直未能破译。但我总感觉,其中隐含的信息,极其重大。你叫上纯子,连夜破译,不得有误!”
山田为难道:“纯子组长让我明天一早,去起获一批走私的军火药品,行动要取消吗?她说得好像很急……”
杨迷糊心中稍稍一松,摆摆手道:“先拖几天。军火药品是死物,又不会长了腿跑掉,不急,让人盯着即可。”
山田一个立正,'嗨'了一声,“对这份密电,有没有头绪和方向?免得我们无所适从,白浪费时间。”
杨迷糊解说道:“解码组只译出'离沪'二字,是从上海发往西安的,其他不知。这种密码,不常见,极特殊,我琢磨了两天,不得要领。但正因如此,我愈发觉得不简单。”
山田也不蠢,眼睛一亮,“会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离沪的时间?
杨迷糊不置可否,“所以要你们加快破译,万一是,岂不大功一件?若小川课长问起,你就实话实说。你的明白?”
山田走了。
至于山田是否上钩,会不会起疑,以后再说,只要拖住山田就行。
但这份密电是他遇伏击的那天,杨迷糊悄悄面见施一山,要求对方伪造的。此事,连紫鸢也不知道。
为谨慎计,杨迷糊与施一山曾约定了几种紧急联络方式,万不得已时才启动。
比如说,他被紫鸢踢瘸的前两天,去胭脂巷买了一盒春生牌的胭脂,便是约定见面的暗号。即便紫鸢当晚不来,他次日也会出门。
当然这种联络,风险极大,所以一种方式只用一次。这也是施一山坚持的。
至于为何此时才拿这份密电说事,是因为他想先用其他办法,试探山田,同时也试探纯子。
此时时机已到,拿出来正好捆住二人的手脚,甚至包括转移小川野和坟冢不二的视线,分散他们精力。
所以杨迷糊让山田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