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在下山的途中,突然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其余五人一脸迷惑不解。
“走,我们到山的另一边,去打猎烧烤。”
“二哥,还去啊?”紫鸢问道。
“为何不去?我们不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杨迷糊大声道:“胖子,今天感受如何?待会就看你的表现了。”
胖子仍处在兴奋中,跃跃欲试,“在枪口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栓子,待会咱俩也比试比试。”
栓子不屑道:“就凭你那枪法,还敢叫板?”
似乎只有枝子,仍没从刚才的惊惧中清醒过来,一脸怔忡。麻生嫣在一旁安慰劝解她。
紫鸢历来不怕事大,对此前的比试,兴趣盎然,一直与杨迷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到了半山腰,六人找了个开阔地,紫鸢,胖子和栓子三人钻进了山林,而杨迷糊,麻生嫣和枝子三人,则在地上铺上毯子,席地而坐。
麻生嫣依偎在杨迷糊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二郎你说,老太太会不会食言?”
杨迷糊笑道:“她不置可否,也就可以随时反悔。但她以为我手上有她忌惮的东西,所以一时半会,她不会强行让你回去。”
麻生嫣掐了他一把,“我问的是副课长的事,老太太会不会拿捏你?”
杨迷糊想了想,“肯定会。今儿个见我,就是在试探我。上次我偷了一份山井通共的证据,中途被板田拿走,但老太太怀疑我藏了私,我就顺势以此威胁她。”
麻生嫣又问:“你今天为何一直挤兑板田叔,让他下不来台?”
杨迷糊坏笑,“他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我为何要惯着他?”
麻生嫣点点头,“板田叔就这个样子。你说,老太太会不会真的把他调到前线?”
杨迷糊摇摇头,“怎么可能?老太太故意说给我听的吧。再说,这也不是她的御下之术。”
麻生嫣坐起身,“老太太让我顶苹果,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吧,小时候我也顶过几次,不足为奇。”
杨迷糊惊讶极了,“你不害怕?”
“但我更怕她。不过,事后也觉得挺好玩的。”
“你胆子够肥的哈。不对,你在安慰我,至少没你说的那么轻松。”
麻生嫣见他识破,苦笑道:“美其名曰是让我练胆,可她从不让她的其他孙子孙女这么做。我知道我在家族中地位低下,只好顺从。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家族中,对我好点的,只有麻生靖,他经常护着我。”
“那你母亲是谁?可以说说吗?”
麻生嫣一声叹息,“我没见过她。据老太太说,母亲生我时,难产而死。我虽不大信,但我又没有任何凭据,而父亲又绝口不提我母亲,所以我对母亲几乎一无所知。”
杨迷糊抚抚她的秀发,“算了,怪我多嘴。我今天之所以生气,不仅仅是因为你,还因为你怀着孩子,老太太就不怕你受惊流产?你看看板田,胖子都紧张的不行。我现在也回过味来,但再怎么说,老太太也不应拿你来试探我。”
麻生嫣忽地咯咯笑,“板田叔那个样子,是紫鸢使的坏吧?别挠头,你以为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杨迷糊一笑置之,“知道我为何向老太太提了两件事吗?舍一保一,至少你不再被困在别墅了。”
麻生嫣一哂,“你想得美,老太太要做什么,谁也抝不过。”
杨迷糊傲然道:“那我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此时,山林中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紫鸢的尖叫声,以及胖子和栓子的欢呼声。
杨迷糊站起身,帮枝子支起烤架和铁锅。
“枝子,今天感想如何?”
枝子眼中仍有余悸,但此时更多的是兴奋,“有些后怕,比刀口舔血更可怕。但也令人兴奋紧张,当事人一定很刺激吧?”
杨迷糊无奈摇头,“枝子,安心生活不好吗?”
枝子翻了个白眼,“弘回君,你以为开店做生意就能安身?告诉你,不是有人觊觎店铺,就是我的人,还有三教九流的骚扰,烦得要死。对了,你真想当什么副课长?”
“你觉得我该当吗?”杨迷糊笑问。
“既然安不了身,不如就当。你以为当个普通人,日子就好过?反正这个世道,恃强凌弱的,不如当,大不了咱们不欺负人。”
闻言,杨迷糊哈哈大笑。
一个多小时后,打猎的三个人结伙而归。
紫鸢手中的树枝上,串着四五条一斤多重的鱼。
栓子手上拎着两只野兔子,胖子肩上居然扛着一只小猪獾。
“胖子,枪法有提高吗?”杨迷糊问道。
胖子嘿嘿笑,“刚开始不行,后来我把猎物当成板田,就准多了。”
栓子嘲讽道:“你那叫,瞎猫碰上死耗子!”
胖子不干了,“你看,猪獾可是一枪爆头的。”
紫鸢补刀:“所以叫'瞎猫碰上死耗子'!”
胖子气急,“栓子,紫鸢,我们三人比试比试。”
紫鸢促狭道:“也要头顶苹果?你敢吗?”
胖子涨红脸,不再吭声。
杨迷糊没好气的道:“吵什么吵!快去清洗猎物,等着肉上架呢!”
不久,烤肉焦黄飘香,除了麻生嫣,五人举杯共饮。
正欢畅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小桃,一个是施一山。
小桃气鼓鼓的,“杨子哥,你什么意思?就不邀请我?”
施一山则笑哈哈的,“寻香而来,杨子,不会拒客吧?”
杨迷糊迅速扫视一眼四周,左耳朵抽动几下,见周围没有异样,笑眯眯的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施先生请!小桃请!“
“听说,杨子小哥辞职不干了,可有此事?”施一山慢条斯理的吃着烤肉,笑问。
“有。情报课没意思极了,想换个地,恐怕又不得。施先生大才,有何建议?”
杨迷糊边说,边偷瞟一眼麻生嫣。后者可能见过施一山的照片,施一山今日为何如此大胆?
好在麻生嫣似乎一点也没想起来,或者装作不认识,只顾与小桃,枝子她们聊天。
“杨子呀,哪里都有江湖,哪有事事都顺意的?苟且偷生不好吗?何必事事争个对与错?”施一山笑言。
杨迷糊心中一动,这是施一山在劝诫自己。
“施先生说的对。我辞职也是一时冲动,还好只是口头辞职,应该有挽回的余地。但硬着头皮,涎着脸回去,心又有些不甘。”杨迷糊说完,自嘲一笑。
“面子固然重要,但安身立命更重要。俗话说,人在矮檐下,岂敢不低头。”施一山回道。
紫鸢愣头愣脑的插话,“施先生,二哥又想立牌坊而已,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杨迷糊嗔怪道:“就你话多,吃也堵不住你的嘴。小屁孩,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不礼貌,知道不?”
枝子将气呼呼的紫鸢拉回来坐下,把一块肉塞进紫鸢的小嘴,抿嘴盈盈一笑,“弘田君,嘴堵住了。”
众人哄然大笑。
中途,施一山先撤了,说你们年轻人聚会,小老头就不掺和扫兴了。
见他下山而去,麻生嫣扯扯杨迷糊的衣袖,轻声道:“此人是不是情报课一直想抓捕的人?”
杨迷糊不置可否,“不大清楚,难得糊涂。何况此人对我有大用,我为何要拒之门外?再说,抓不抓是情报课的事,与我无关。”
麻生嫣担忧道:“你这是在走悬空钢丝,风险极大,你小心点。”
杨迷糊一声哀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不想啊。再说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老太太也与他有接触。老太太人老成精,她敢我为何不敢?”
麻生嫣有些诧异,但没有继续追问。
杨迷糊心中思忖,虽然没完全想透施一山此行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来安抚与劝诫自己的。
欢乐总有时,下午三点左右,七人下山而去。
杨迷糊下山后,听小桃低声嘀咕了几句,就直接回了情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