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一会儿,紫鸢果然悄无声息的溜了过来。
杨迷糊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鸢对他余愠未消,'哼'了一声,“我摸进去,刘掌柜根本不在。小翠应该在说谎。”
杨迷糊简单复述了狗子奶奶的话,最后道:“小翠肯定有问题,至于刘掌柜还两说。你发现了七哥的人没有?”
紫鸢摇头,“没有,也没发现其他人。很奇怪,小翠骗我们来此,究竟为了什么?”
杨迷糊回道:“也许她并不知道刘掌柜是去上坟,而不是来杂货铺吧?紫鸢,还有……会不会是你没发现埋伏之人?比如七哥,你就可能发觉不了。”
见他说的小心翼翼,紫鸢白了一眼,就没再生气,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见状,杨迷糊暗松一口气,“我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小翠与刘掌柜有仇,二是小翠与隆信家有勾连。或者兼而有之。”
紫鸢疑惑道:“若与隆信家有勾连,她为何不是诱你前来?”
杨迷糊边思忖,边道:“我们换个思路哈。若她本来是想诱我的,但事出她意料之外,你来我却没来。她便故意玩消失,我一旦发觉,就会本能的想到你有危险,对不?”
紫鸢反驳,“这个推断不靠谱。万一你没有发觉呢?小翠的想法岂不落了空?”
“那我问你,小翠之前没随你们来,是什么原因?”
紫鸢想了想,“小翠显得很害怕,身子直发抖,玄子看不过去,就与我商量让小翠回去……啊,你是说,小翠的害怕是装的?”
杨迷糊赞许的点点头,“她上次骗我时,可一点都不紧张!这次转了性子,知道害怕了?不可能嘛。所以即便我没发现她不在,她一定还有其他法子,引我前来。至于什么法子,不得而知。”
“那你还来?”紫然突然一怒,又一愣,“也不对,她也可引隆信家的人,去绸缎坊伏击你,为何舍近求远呢?”
“因为我是少东家,绸缎坊的人发现可疑人员,必定会报刘掌柜或我。在那里,他们做不到万无一失。”
闻言,紫鸢怒气顿生,“这个小翠,忘恩负义,亏我之前还护着她!”
终于把紫鸢给忽悠瘸了。
其实,杨迷糊早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也许,隆信家的人根本不在杂货铺,而是埋伏在自己前往杂货铺的必经之路上,做到一击必中。
小翠玩消失,是以为自己一定不会再出去,便出门通知隆信家的人,再到绸缎坊干掉自己。
而自己与狗子出来,未遭遇到对方,也许是与对方刚好错过,也未可知。
杨迷糊之所以前来寻紫鸢,一是自身逃离,二是唯恐紫鸢有危险。这样,两种可能引发的危害都可以降到最低。
目前看来,此地应该没了危险。但他担心对方恼羞成怒之下,滥杀无辜,血洗绸缎坊。
“紫鸢,你就在附近隐蔽,把你的步枪给我,我再去看看。看好我的箱子。”
话音未落,杨迷糊急速窜了出去,生怕紫鸢一不小心回过神来,缠住自己。
鲁班箱太沉,紫鸢拎着,一定追不上自己,杨迷糊心中一乐。
他转了一个大弯,悄悄朝绸缎坊方向奔去。
路过一个巷子时,一个箱子突然从一个巷口横出,绊了他一个趔趄。
紫鸢正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盯着他,“二哥,你以为我傻呀!把步枪给我,老规矩,我在前,你殿后!”
话音未落,她一把夺过步枪,“玄子在后面,他的步枪给你,箱子让他看着。”
不一会儿,玄子从另一个巷子里窜了出来,脸上带着坏笑。
杨迷糊千算万算,忘了玄子的位置,定是他告知紫鸢,自己转方向了。
怪不得刚才有两道喵声响起,原以为是玄子与紫鸢在联络,互报平安呢!
都是鬼精鬼精的人呐!
杨迷糊瞪了一眼玄子,没好气的接过步枪,“多给点步枪子弹,手枪给你防身。千万别掉以轻心,此地并不完全安全。”
杨迷糊接过子弹,将手枪扔给玄子,拔腿就跑。
二人一前一后,快速行进了二十多分钟。
杨迷糊视力极好,加上天色见亮,只见紫鸢前面七百米开外,一个皮猴似的人影朝他俩奔来。
是狗子!
杨迷糊心中凛冽,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他对前面的紫鸢低吼一声,“自己人,别动手!”
紫鸢正抬枪的手放了下来。一分多钟后,三人会合,狗子气喘吁吁的道:“小翠带着四个人,正往绸缎坊方向走,其中一个人在一里外埋伏下来。”
“你怎么发现的?”
“我本来要回去的。但想到反正都出来了,就顺便去取昨晚下的鱼篓。没想到正好碰见,小翠与四个持长枪的人在嘀嘀咕咕。我留了个心眼,就躲在后面……”
“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听清。但应该是日本人,因为有一个人的中国话很生硬。我怕小翠带的人,对绸缎坊不利,所以……”
杨迷糊一拍狗子肩膀,“你做得很对。你就在这等着,我俩去去就来!”
狗子迟疑,“可我奶奶……”
杨迷糊劝慰道:“会没事的,我们只是以防万一。再说,你手无寸铁,跟上会很危险的。”
“可我知道那人埋伏在哪里!我指给你们看!”狗子道。
杨迷糊看了紫鸢一眼,“狗子,你跟她走!紫鸢,记住,不留后患!最好是暗杀,别打草惊蛇!”
看到紫鸢和狗子远去的方向,杨迷糊一阵庆幸。
庆幸于狗子的机警,庆幸于对方的拖沓,庆幸于自己的狐疑……
杨迷糊决定绕一个大圈,从另一个方向靠近绸缎坊。
紫鸢在狗子的指路下,端掉一个埋伏在外围的人,应该问题不大。
但他有些后悔,让紫鸢暗杀此人。算了,紫鸢也经过千锤百炼了,不会出问题的。
过了十多分钟后,杨迷糊抵近绸缎坊二百米外,上了一棵大树。
绸缎坊仍静悄悄的,只有厨房烟囱在冒烟,大概是狗子的奶奶在准备早餐。
不一会儿,小翠从他和紫鸢住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朝一处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另一个方向,一个人持枪从一棵树上跃了下来,朝小翠走去。
发现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在哪里埋伏着!
杨迷糊扫视四周,没见到第三个人的踪影。
不大对劲!自己抵达绸缎坊,花了十几分钟,加上狗子报信的时间,至少也过去了二十分钟,可为何小翠现在才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外?
难道小翠是被胁迫的,在故意拖延时间?
若果真如此,此前小翠的一番举动又说不通!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呢?
正犹豫间,那持枪的人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片刻后又出来了。
他一枪托砸在小翠的脑门上,好像低声骂了一声'八格'。
小翠倒地,满脸鲜血。但她并没有呼叫,只是倔强的又慢慢爬了起来。
这小翠得留着!她大概率是被胁迫的!曾听小桃说过,小翠唯一的亲人是她奶奶,但不是早已死了吗?又有谁让她被人胁迫呢?
三分钟后,绸缎坊大门窜进一个人,不管不顾,直奔厨房而去!
是狗子回来了!那紫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