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虽然外表疯疯癫癫的,但其实做事很谨慎和严密。
他命令兰花将叶空疑似谋反的消息通过特殊手段传到密察院的密探手里,然后由密探传到管领,再流到三皇子眼中,让三皇子猴急的抓住这个机会将叶空告到皇帝面前。
让他在狗咬狗中煽风点火,让他们不仅咬对方的毛,也要咬掉对方的皮肉。
为此,他做了很多预测和设计了好多话术,比如预测了叶空会借口管职政务来搪塞皇帝,和配套的助攻三皇子夏羽驳倒叶空这个借口的话术。
比如预测了夏羽会用他眼线的人证,来试图扣杀叶空和配套的质疑他私养间谍来吊着叶空命的话术,总之,他想了好多好多,就是为了让二人持续的互咬,咬个头破血流。
但让夏宏哭笑不得的是,他那智障三弟竟然无意间爆出他私贿密察院管领的事,几乎直接扣死了他,没办法,虽然让这个智障和叶空撕个两败俱伤的可能性被毁了,但痛打落水狗也算是个极美的事。
而敏锐的叶空也察觉到了这点,尽管不满被夏宏这混账当做对付他兄弟的一次性棋子,但好在从现在情况看来,夏宏应该要专注于收拾他的弱智弟弟而不是他了。
很快,密察院管领高蒙被领了上来,尽管一副冷肃模样,但在现世审讯过无数犯人的叶空明显能从他的种种微表情里看出他的慌张。
“皇上...”
“起来。”皇帝咳了咳龙嗓,“刚刚夏羽不经意间透露你曾给他情报,是真的吗?”
“皇上明察,臣不可能干出那种背叛皇上的事啊!”不愧是密察院的管领,高蒙的神色一直都是平静而又淡然,就像这些事真的和他无关一样,但如同细雨般滑在他额头上的冷汗却背叛了他的一切伪装。“臣...臣...”
高蒙懊恼的别过头瞪了三皇子夏羽一眼,仿佛在埋怨这个鹅脑袋用一句话就把他们拖进沼泽里。
“父皇...”
夏羽还想着狡辩,但却被夏宏打断了,“喂喂喂,你不会想说是你说错嘴了,你根本没有勾结贿赂高蒙吧?”他一边卷玩着自己的垂发,一边邪性的笑道,“父皇很忙,没时间和弟弟玩这种幼稚的文字游戏,本皇子提议直接抄高蒙的家吧。”
瞬间,朝堂上的众大臣一片哗然,让大太监敲了好几次锣梆才勉强维持肃静。
而此时的叶空和高宁无奈的缩在一旁,“大人...”高宁小声向叶空吐槽道,“我们好像被遗忘了。”
“忘了最好。”叶空用眼神告诫他安静,“小点声,别又被重新集火了。”
“你!夏宏!”惊慌与愤怒让夏羽脸色发青。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夏宏坏笑着,“三弟这番神情有些不符合这句话哦。”
“我气的是你诬蔑我!”智障三皇子试图用气势击退夏宏,“搜,我怕你?随便搜,把他家搜个底朝天!”他咆哮着,“我就问你!夏宏,如果什么都没搜到怎么办?”
“放肆!在场诸位何不是气定神闲,唯有你这厮在此狺狺狂吠,这朝堂是你的?”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夏羽咆哮公堂,但夏羽似乎有些登鼻子上脸,仿佛龙椅上的他是空气一般。
夏羽吓得立刻跪地,磕头如捣蒜,“父皇,儿臣...儿臣错了,儿臣冤枉啊!”
他轻轻的敲击龙椅,指着狗急跳墙的夏羽冷声说道,“你现在说冤枉不冤枉的已经没用了,待会儿抄密察院管领的家,倒时再看你是否清白!”
恐慌,懊恼和后悔三条苦涩的线交织成绝望蛛网,将夏羽牢牢的挂住,动弹也动弹不得。而那只独眼大蜘蛛就趴在高台上,冷笑着望着'挣扎的他。
但和他想象的不同,那只'独眼大蜘蛛'如今没有任何得意和喜悦,只是有种过于顺利的不真实感和一丝丝欺负傻子的罪恶感。
很快,抄家的官吏便回到朝廷,并且严肃的上报,“启禀皇上,在高大人家里搜出白银三百两,黄金一百两。”
“那不很正常吗?”夏羽赶忙叫嚷,“高蒙大人俸禄很高的好不好?”
“啊,大人,还没说完。”官吏咳了咳嗓子,补充道,“在高大人家院池下方有个隔水石洞,里面藏着金银珠宝无数。”
顿时,一直观赏夏宏拷打夏羽的暂时性吃瓜群众叶空和高宁似乎能听到一道惊雷落下,将夏羽和高蒙的心脏劈个粉碎。
“他们怎么查的这么快?”叶空有些疑惑,但当他瞥了一眼台上的夏宏后,也就有了答案。
“父...父皇...”夏羽慌的汗如雨下,连连磕头,“儿臣...儿臣。”如今,绝望的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啧啧啧啧啧啧啧。”夏宏怜悯的啧了啧舌头,但在旁人听起来就像训狗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好弟弟,你糊涂啊,行贿密察院可是重罪呢。”
“我...我也是...我也是为父皇着想!”夏羽在惊慌中终于找到一丝“措”,“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为了查明想要反叛父皇的奸臣,我的动机是好的啊,父皇...”
“三皇子殿下。”终于,叶空开口了,“我承认,我去过那个地下室,但我从没商议过任何不利于皇上的事。”
“你放屁!”夏羽双目眦裂,“那你刚刚为什么撒谎说你没有去?”
“之所以撒谎,是因为高大人的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皇上皱着眉头,“什么难言之隐?”
高宁很聪明,他意识到这是叶空搪塞皇帝的计划,于是向他点了点头,意思为无论接下来他说什么,他都会竭力配合,让这出戏真的不能再真。
叶空也安心的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状转过头,在深吸一口气后快速无停顿的叙述。
“高大人前些日子去妓院嫖娼不小心染上怪病但却拉不下脸去药房买药最后痒的没办法不得不私下找我给他开药解决。”
朝廷以前有过这么安静的时候吗?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