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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和往常一样静寂冷瑟,唯一的温暖便是从里屋透露而出的几束烛光。

大堂里,夏宏正盘腿坐在檀木椅上,正低头看着书,而他嘴巴四周摸满了白膏,活像长了一圈白胡子。

“你还挺厉害的。”夏宏冷声说道,他身旁的姑娘正恭敬而又谨慎的为他剃胡子。“这都能让你查出来。”

“厉害个鸡毛啦。”那个身着黑衣的人放荡的靠在门前摆着的那张长木凳子上,抿着满满一杯果酒,“那小子天天往高宁那里跑,是个人也猜出来有端倪啦。”

“你确定他们密谋谋反吗?”

“千真万确。”黑衣人咧嘴笑了起来,“呵呵,我跟您说过,我总有办法套出情报。”

也不知道是夏宏动了一下,还是单纯只是刮胡子的侍女手脚不利索,总之,他的嘴角被剃刀划破了一个小口,血顺着破洞流出,汇集在他的唇间。

侍女吓坏了,赶忙跪下来,磕头如捣蒜,“殿下,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夏宏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戴了个精致的面具一般,他舔掉了嘴唇间和嘴角上的血,然后站起身,走到了侍女身边,“抬起头。”

侍女战战兢兢的抬起头,随即便响起一道很轻微的“啪”声。

他扇了她一巴掌,力道小的几乎不能叫做扇,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蛋罢了。

“长的倒是俊俏,手那叫一个笨。”冰冷的左眼眸在烛光下散发着漂亮的闪光,“退下,回自己卧房里好好反思。”

预想中的疼痛与惨烈的处罚丝毫没有到来,侍女很是懵逼,但随即,她赶忙重重磕头道谢,然后起身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皇子殿下,你和传言中的有些不一样。”那个目睹夏宏“惩罚”侍女全程的黑衣人轻蔑的笑着,“我本以为你能扒了她的皮。”

“本皇子不会因为乖狗狗不小心用牙划破我手就折磨它。”夏宏回过身,踱步到洗漱台前,用水泼去他脸上的白膏,让他精致俊俏的脸映在挂镜上,“该罚的,是那些主动来咬本皇子的不听话的狗。”

“那个小子算吗?”黑衣人玩味的问道。

“但愿不算。”

“但愿?”黑衣人挑起眉毛,“我第一次听到您这么说,怎么,他有什么引起你兴趣的地方?”

“有点。”他擦好脸后,重新回到了椅子上盘腿坐着。

“哦,我知道,我知道,大人确实挺器重那小子的?”她再度抿了口酒,然后坏笑的问道,“但我感觉,你对他那个叫苏荷的妾更感兴趣,她会让你想起某个人吧?”

突然间,夏宏眉毛皱起,两眉之间形成许多沟壑,他的左眼珠向上抬起,那冰冷漆黑的眸子似乎在警告黑衣人,“别提那个人。”

“毕竟她们是亲姐妹嘛,长的肯定有几分神韵。”但黑衣人似乎并不害怕,她继续坏笑着说道,“但你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苏荷,是害怕她的脸让你回忆起以前吗?哦,您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情,十年了还不忘那份痛。”

“碰!”

夏宏猛地从椅子上冲出,如同一道惊雷般袭向黑衣人,纵使黑衣人早有防备,但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黑衣人刚起了躲的意识,她的脖子就被他掐住,整个身子拎起来猛然的撞在了墙上。

“操...疼疼疼,您还真下死手啊...”黑衣人吐了几口血沫,挣扎着踢着腿。

“下次说话注意些,兰花。”夏宏像条毒蛇般凝视着被他掐在空中的黑衣人,然后松开手,让她像坨烂肉般缓缓坠地。

她叫兰花,是夏宏的女暗卫,代称为魁,为夏宏干了不少脏活。

“真是的...”兰花抹掉嘴角的鲜血,眼神复杂的看向夏宏,“我给你干那么多,你对我的报酬就是这些?”

夏宏转身去拿钩子拨弄火炉里的柴火,他一向喜欢对这些事亲力亲为。“黄金会送到你手上的。”他冷冷的说道。

“我对金银财宝不太感兴趣,毕竟你给过我太多了。”兰花踉跄的站了起来。“多到我都快花不完了。”

“那你要什么?”他头也不抬,平静的说道,“为本皇子侍寝?让本皇子给你开苞?”

“真是的,您身为皇子,说话这么粗鲁低俗的嘛?”

“本皇子一向如此。”

“您十年前可不是这样的。”兰花说道,语气中略微有些酸意,“严格来说,在她面前不是这样的。”

“本皇子说过,不要再谈这些了。”他再度用左眼瞪了一下兰花。

“好好好好好好好,怕了您了。”兰花挥挥手,以示投降。然后她咳了咳嗓子,语气终于比刚刚严肃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所以,您要怎么处理这个情报,通告您的父皇?”

“找个手段让本皇子三弟知道。”他淡然的吩咐。

“您三弟?那个叫夏羽的废物嘛?”兰花挑起眉毛,“你觉得那个废物可能扳得过那小子?”

“本皇子不想任何人赢。”夏宏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卷轴,丢给兰花,“看看这个。”

“这是...辛木国内战的战报?”这卷轴上写满了巴亥和达尔两兄弟在夏宏撤军后互相厮杀的血腥战报,让兰花感到莫名其妙,“您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两条不听话的狗咬的越欢越好,懂了吗?”

“不愧是您,呵呵。”

“行了,回去吧。”夏宏站起身,向着卧房走去,“本皇子累了。”

兰花点了点头,然后便遁入黑暗,离开了。

但夏宏最终没有直接回卧房,只是绕过木制琅道,来到了东宫二楼的台子上。

微风撩过,惹得院落的植被叶枝摇曳,沙沙作响。他眼前浮现出当年,血与火交织的幻影,和女孩的最后的笑容。

一阵裹挟着红叶的轻风,吹过这寂静的夜,他缓缓抬起手伸向黑暗,想要抓取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记忆中女孩的笑容和内心的温暖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瞎掉的右眼那刻骨铭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