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孤城听后愣了一下。
秦天淡然道:“我碰巧在万宝殿做客,又碰巧找到了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并非万宝殿的人,找到你二人,也不是为了天元宝池令牌来的。”
云孤城皱眉顿在原地。
秦天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地走出了厢房。
在他越过房门的时候。
云孤城眼中凌厉杀机一闪。
他是天王境巅峰,若是此刻从后背偷袭,必能一击毙命斩杀秦天。
但是……
他犹豫了。
因为秦天说,他能或许能救躺在床上的云梦。
若是平常,有人告诉云孤城,说自己能够救活云梦,云孤城必然是不信的。
不光不信。
他还要暗中记下对方,伺机出手来确定对方到底有何企图。
但现在,秦天找到了他,找到了云梦。
光凭这一点,云孤城有些动摇了。
院子中。
秦天坐在之前云孤城的石凳上,身上平淡地看着星空。
待云孤城出来。
他才淡淡开口:“想好了?”
云孤城沉默。
片刻。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我怎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
秦天漫不经心道,“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真的,无论是阵法,还是天元宝池,那女孩恢复的生命力,都会很快流逝,无异于扬汤止沸,否则,她也不必靠沉眠维持性命。”
云孤城不语。
秦天也不在意,继续道:“想让她活,便只有解决根源这一条路。”
“没错。”
云孤城长叹一声,声音嘶哑充满无奈:“十年了,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尝试解决她生病的根源,中间,我甚至求助过许多尊者,甚至圣者。”
“他们都无计可施。”
顿了顿。
云孤城目光凌厉地看向秦天:“你只是个宗境七重,我为何信你?”
“尊者境找不到你,而我能找到你。”
秦天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看向云孤城的脸,“你那遁法,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要靠消耗寿元催动的,靠着燃烧寿命和潜力,来为她争取续命,你能坚持多久?”
“若你死了,她又能坚持多久?”
云孤城陷入长久的沉默。
秦天也不着急,只是淡淡望着他,慢条斯理道:“她的情况我已知晓,若我没猜错,不久前,她应该还能正常行动,直到最近,才必须靠在阵法中沉眠续命,对吧?”
“你怎知道?”
云孤城先是一怔,旋即眼神微变,充满惊疑和激动地看向秦天。
“我自然知道。”
秦天神色平淡,“若没猜错,这种情况,从大约十天前开始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孤城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时间,惊恐、怀疑、希冀……无数种复杂对立的情绪充斥他的识海。
“你或许可以称我为,当代司命。”
秦天掌心光芒显现,天命星盘出现在他手中,在星空之下,散发出幽邃的光晕,令人看得不禁神迷。
“司命?”
云孤城瞳孔骤然收缩,混乱的情绪转瞬清明,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天,“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司命?”
“不!!这绝不可能!!”
他情绪有些失控,似乎有些疯癫一般,双手深深插入头发之中,两手抱头如疯似癫。
“司命,司命传承,早已遗失在岁月长河之中,圣境之下无人可知晓,你,你不可能……”
“聒噪。”
秦天眼中金色光芒一闪,经过两次凝练的精神力,瞬间突破了云孤城识海的防御。
他并未窥探对方识海,也没有借此攻击,而是调用精神力,帮助对方抚平识海中的波涛,同时道:“若天命星盘不足以证明,再加一件东西如何?”
说着。
秦天另一只手抬起,掌中又出现一块罗盘。
这块罗盘和天命星盘不同,散发出层层黑气,给人一种荒凉恐怖的感觉。
似乎……那罗盘中心便是一切生命的终结。
“掌命阴盘?”
云孤城识海恢复清明,看到秦天手中的第二块罗盘,脸色再变。
他猛然起身,快步上前,单膝跪倒在秦天面前,沉声道:“逆命阳盘守护家族,云氏第九百零六世孙,云孤城,拜见当代司命。”
“免礼。”
秦天扫了他一眼,神色依旧毫无波澜,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云孤城的身份。
不过。
既然能够让天命星盘有反应,秦天在赶过来的路上,便已经推测出,接下来要见到的人,必然跟司命有关联。
但他并未想到。
这云孤城,竟然跟逆命阳盘有关。
“起来说话。”
秦天望向云孤城,语气平淡道,“屋里躺着的人,跟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
云孤城起身,坦然回答道:“你……真有办法能救她?”
“当然。”
秦天神情自信从容,仿佛困扰云孤城十年的心头大患,在他眼中,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引起星盘共鸣,说明她的情况,跟司命传承有关。”
“我仔细探查一番,或许便能解决。”
“或许?”
云孤城眉头微皱,目光狐疑地看着秦天。
“没有确定之前,这件事我也不能下定论。”
“至少要确定,她的症状是否源于司命传承。”
秦天正视对方的目光,淡淡一笑道,“当然,若不是因为司命传承所致,三日之内,我便可治好她。”
“条件呢?”
云孤城深吸口气,目光直视秦天的眼眸:“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尽管提,哪怕赌上性命,只要云梦能活,我都敢接。”
“别急。”
秦天淡淡一笑道,“我说了,还要检查过她的情况才能定论,再说,不必整天把赌上性命这种话挂在嘴上,你若去赌命了,谁来帮我找第三块罗盘?”
云孤城微微一愣,片刻沉声道:“我不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
“当然了。”
秦天眼中露出几分满意之色,这云孤城,倒颇对他胃口,有些像是他前世的一位朋友。
那位……中州执法堂始祖。
两人无论性格,举止,还是这从不轻信他人的疑心,都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