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的话音刚刚落下。
二楼包厢中，传出砰地一声闷响，似是有人愤而拍桌的声音。
“好，你很好。”
六号包厢中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上毫不掩饰的杀意道：“你很有胆子，不过我倒要看看，你拍下这拍品后，能否带出琳琅阁。”
此话一出。
在场不少人，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看向秦天。
秦天却毫不在意。
陈天涯这个名字，他先前看潜龙榜的时候，曾经瞥到过一眼。
“陈天涯，黄武境六重，潜龙榜第九位，大荒城黄城镇守使之子，曾挑战黄武境八重武者，越级胜之。”
秦天双眼微眯，目光看向舞台上的拍卖师洪雅：“若没人加价的话，是不是该落锤了？”
身穿大红旗袍的拍卖师，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拿起手中的拍卖锤，在桌上轻轻一敲。
“恭喜七十号贵客，以一千万下品灵石的价格，拍下这尊青铜丹炉。”
一语落罢，全场哗然。
然而这时。
坐在秦天身旁的佰灵通，却是压低声音说道：“秦兄，你这次怕是惹上麻烦了。”
秦天转头看向他。
佰灵通面色凝重道：“这陈天涯背景极其不俗，他父亲是黄城镇守使，这个官职是大荒城独有的说法，实际上便是黄城的城主。”
“此人性格乖张跋扈睚眦必报，你抢了他想要的东西，恐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那又如何？”
秦天神色平淡如水。
佰灵通一愣。
两人四目相对，他明显感觉到，秦天此刻的从容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自信，似乎根本就没有将陈天涯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眉头微皱，眼神复杂地打量着秦天，犹豫一下还是道：“秦兄有把握便好，我佰某人还要在城内谋生，得罪不起那陈天涯，所以今日就此别过。”
说罢。
他也不等秦天出声，便直接站起身匆匆离开了拍卖行，似乎急切地想要跟秦天划清关系一般。
秦天对此并不意外。
这个佰灵通此人，明显就是那种精明至极，擅长算计之人，这种人贯会见风使舵，自己跟他本就没什么交情，此时对方明哲保身，倒也无可厚非。
顾凝霜微微皱眉，对佰灵通的举动有些不悦。
秦天却没当回事，反倒安慰她道：“无妨，咱们跟对方本就萍水相逢，那陈天涯也不是善茬，他不敢得罪倒也正常。”
顾凝霜微皱的黛眉稍稍松开几分。
察觉到二楼有几道目光，正在盯着自己这边，顾凝霜想也没想，直接一把挽住了秦天的手臂。
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
她跟秦天是一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秦天身边。
这时。
拍卖师洪雅命人带着那尊丹炉，一行四人走到秦天面前。
除了洪雅之外，先前登过舞台的掌柜萧云，赫然也在这一行四人当中。
洪雅来到秦天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个万福礼：“这位贵宾，东西给您送过来了，您打算如何支付？”
秦天坦然道：“我没有那么多灵石。”
洪雅一愣，见秦天气度从容，于是淡淡一笑：“这么说，贵宾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了？”
秦天点头：“嗯，我打算用一门武技秘籍来折算。”
洪雅双眼微眯地看着秦天：“一千万下品灵石，如此价格，一门武技，怕是还远远不够。”
与此同时。
拍卖行的掌柜萧云虽没有说话，目光却也在打量着秦天和顾凝霜二人。
两人看上去很面生，应该不是大荒城的人。
而从两人的装束来看，似乎都不像是能拿出千万下品灵石的样子。
当然。
萧云身为这间琳琅阁的掌柜，自然不会以貌取人，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秦天，等待秦天的下一步答复。
秦天淡然一笑：“那若是天阶武技呢？”
“天阶？”
洪雅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不由得惊呼出声道，“你确定你能拿出天阶武技？”
“自然。”
秦天淡淡点头，目光看向洪雅身旁的萧云：“萧掌柜，要不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谈谈？”
萧云略作沉吟：“没问题，两位随我来。”
说完他又看向洪雅道：“你也过来，带着丹炉在我房间外等我。”
“是。”
……
……
琳琅阁顶层，掌柜萧云的房间内。
萧云带着秦天，走进自己的房间当中。
顾凝霜则是留在了外面的会客室内。
这座房间看上去很是简朴素雅，倒是跟外面琳琅阁的奢侈，形成了一种相对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我的房间，内外均有阵法，我们之间的交谈，不会被任何人窥探。”
萧云将秦天带到一张茶桌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天随意地坐下，同时道：“一门天阶下品武技，不知道在琳琅阁能值多少钱？”
萧云直言道：“天阶下品，在外面市价大约两千万下品灵石，若阁下真能拿出天阶武技，我可做主直接原价收购。”
“好。”
秦天看了萧云一眼，此人看似白面无须十分精明，但却跟佰灵通的那种精于算计不同，更像是能做大生意的模样。
于是他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让人拿纸笔来。”
萧云一愣：“你要现场画出秘籍？”
他目光略带几分不可置信之色。
因为。
越是高深的武技，秘籍的复杂程度也就越高，一般来说，天阶武技的秘籍，除了彻底将其参悟的人外，其他人哪怕死记硬背，也难以记下那些冗长复杂的秘籍。
而且武技秘籍这种东西，一字之差，或者一寸经脉运行之差，便有可能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轻则武技催发失败，重则走火入魔伤及经脉！
“自然。”
秦天神色平淡道，“待我留下秘籍后，萧掌柜尽管找人确定，确定无误后，我再拿着丹炉离开也不迟。”
“好。”
萧云打量了秦天几眼，重重应了一声道，“看来阁下深藏不露，倒是我萧某人小觑了阁下。”
“洪雅，让人笔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