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和只得上前走到放纸笔的那儿去赢彩头了,且看他这个文抄公如何为他的范姐姐赢回小金猪。
写字用的桌子铺了长长一排,上头摆放了好些笔墨用具,却还是不够用。
好些读书人都各自抢占了位置,已经动笔写上了。
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相关的诗词,就等着今日过来这儿搏彩头来了。
许淮和候在一旁等别人写完,大家伙都很自觉的排好队,并不去看别人写的是什么。
这是规矩,以防发生抄袭之事,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无意间侧头望去,竟与另一边排着队的郑耀文对视上了.
两人都蹙了蹙眉头,显然不是很乐意在这看见对方。
许淮和嗤笑了一声,将目光收回,并不想在这人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心情,晦气的很。
待轮到自己时,便将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一首词默了上去,而后署上自己的姓名籍贯。
等到墨迹晾干,许淮和这才将纸对折后递到前头负责收取的伙计手上。
“劳烦了。”
转身走回范雪因主仆站着的地方一同等待揭晓结果。
“缘齐写的什么?”范雪因侧抬头看着许淮和的眼睛问道。
许淮和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待会儿揭晓结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范雪因不禁失笑:“看来缘齐对自己写的诗作很是有把握,这般料定自己能够夺得魁首。”
许淮和心道这是自然,这可是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淮海居士秦观写的词,其本人历来都被看作是“词坛领袖”。
他的词若是都能在这被比下去,那今日这彩头就当真不该他得。
绿芜主动为许淮和站场子:“许公子可是院案首,才学自是一等一的好,这次肯定能为小姐赢得那小金猪。”
就连红袖都像模像样的认真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也很赞同绿芜的看法。
许淮和心虚极了,眼珠子滴溜溜转,都不敢看人眼睛。
唉~这应该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百味馆那边收到的诗词作品比预想中的还要多,评选需要些时间.
幸好早做好了准备,请了杂耍班子过来撑场子。
这会儿都已经在台上演了起来,看的众人眼花缭乱,纷纷抚掌叫好,场面热闹非凡。
许淮和这一行人都看得格外有味,时不时就指着台上讨论到底是怎么能做到那般厉害的。
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在杂耍班子要重复表演之前的节目之时,评选结果终于出来了。
“感谢各位的捧场!想必大家也等急了,都好奇今日这最大的彩头最终花落谁家。”
底下早已有人等得不耐烦,片刻都等不了。
“快些揭晓结果吧!磨磨唧唧的!”
“是啊是啊,快别说这等废话,咱就想要知道结果如何!”
那管事也不憷,仍是满脸带着笑。
“好好好!这便揭晓!”
管事这会儿才展开自己手上拿的那份由东家选出来的得奖作品。
“本次赢得百味馆彩头的是河口村许淮和!”
“太好了!真的是许公子!”
绿芜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一个劲儿扯着红袖的手臂晃。
范雪因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满是欣赏的看向许淮和,好似能看出朵花来。
另一边就没有这边这么高兴了。
本就在台下等了许久的柳娘一听竟不是郑耀文的名字,顿时气得好看的柳叶眉都拧着了一团。
“你不是说要帮我赢回那彩头吗?不是自诩学识过人,怎的连个小小彩头都拿不到!”
本来她就不爱看这劳什子的杂耍,为了等揭晓头名,更为了那盏小金猪河灯。
硬生生在底下站了许久,脚都站疼了。
结果这会儿得知什么都没了,能不生气吗。
郑耀文神情讪讪,极力为自己开脱:
“柳娘,这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可能我作的诗恰好不是那背后评选之人所偏好的。”
“这也是常有之事……”
柳娘可没心思听他这些辩解之词,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不管,我就要那个小金猪河灯!你去给我从那什么许淮和手上买回来!”
郑耀文闻言一噎,若是别个,他或许还真会应柳娘的要求多花些钱去将那河灯给买过来。
可对方是许淮和,且不说二人之间的龃龉,那许淮和断然不会卖与他。
就是他自己也拉不下那个脸去同对方开口,这简直就是另一种变相的认输,他断然行不了此事。
可柳娘这会儿又这般要求他,着实让他为难。
柳娘一看他这模样,便知他不乐意,气得甩了袖子走人,连句话都不再多说。
郑耀文一看也急了,抬脚便去追。
“柳娘,你听我解释!”
……
头名揭晓之后,有人失落,也有人自恃才气过人,觉得百味馆的评选有失公允,自己的作品才配的第一。
尤其在听到获得头名的人是许淮和之后,这种声音就更多了。
“不公平!你这分明就是暗箱操作!故意把头名给了淌平轩的许东家!”
“你们根本就不是想办这河灯大会,也不想出那十两银子的彩头,都是骗局,把我当猴耍!”
被有心人这么一带节奏,好些人也闹了起来,不服评选的结果。
不过,也有不少头脑清醒的为许淮和讲话:
“我看评选结果公平得很,我不信你们没关注今年的院试.
人许东家得了院案首,就凭这个,人就资格赢得这彩头!”
被回怼的人反驳道:“中得院案首是一回事,诗词作得好是另一回事,如何能将这二者完全等同?
我看,分明就是他们这些开酒楼的穿一条裤子。
什么彩头,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罢了,根本就没打算让我等赢下这彩头!”
两方各执一词,吵的好不热闹。
话题中心的许淮和却站在一旁吃瓜吃的飞起。
“许公子你怎么还站得住啊!他们都那样说你了,分明就是嫉妒你的才学!”
绿芜看着许淮和优哉游哉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缘齐,你不生气吗?”
范雪因语气平静的问出了口,好似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