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因也没想到,自范家投靠了二公主之后,大房那边竟然敢如此妄为。
顶着范家的名头扯虎皮,在外头坏事做尽。
居然还敢牵扯二公主,这简直就是在找死,愚蠢至极!
范家如今本来就被各方觊觎,若非投靠了二公主,寻得一丝庇护,早就被朝廷那帮子人想方设法给分拆入腹。
自家大伯居然还敢招摇过市,纵容那个不成器的堂弟强抢民女,还抢到许家头上。
范雪因对大房当真是失望至极,她先前便已经劝过自家父亲尽早分家。
大房那一家子就不是个好的,没一个成器的。
可父亲偏念着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一味地迁就纵容。
现在好了,还要他们这一房去给他们大房擦屁股。
范雪因这一刻真的好想什么都不管,干脆全都死了算了。
可也只能想想,动作却是异常的迅速,不消几天的功夫,便说动了范长生与大房一脉彻底分了家。
虽说产业分出去好些,可都是些老旧的产业,真正重要且与许淮和相关的产业全都被范雪因抓在了手里。
大房那边起先自然是不肯的,分家不同意,分产业更是不同意。
他们就打着趴在二房这边吸一辈子血的主意,哪能让人给甩下身去。
可当范雪因将那一家子的罪证扔上台面之后,一个个都哑了声。
范老爷子那边还想商量了分产业不分家,这回却是被范长生毫不留情的给回绝了。
分产业不分家那不屁话吗,家都不分,产业分了也没用啊。
况且大房如今这个情况,若是再拖下去,二房也要被连累至死。
先前不分家是因为大房那边还算消停,范长生自然也就肯念着些亲情,多多照拂一二。
现在若是还不分家,那就当真是范长生拎不清。
事情解决的很快,不到半月的时间,范家大房与范家二房就彻底断了个干净。
范雪因有意将消息扩散,便是京城那边也都知道了两房的事情。
这也是范雪因想要达到的效果,只有将两家彻底划分开来,将来大房出了事才不至于连累到她们二房。
也杜绝了大房顶着整个范家的名头在外面坏事做尽,污了范家的名声。
好叫人知道,范家大房是范家大房,范家二房是范家二房。
许淮和那边自然也收到了范雪因的来信,虽说罪魁祸首范尖没有被处理。
但能做到反应这么快,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倒真是让许淮和刮目相看。
不愧是他的范姐姐,就是有魄力!
——
范家大房前厅,范老太爷拿着手上的金丝楠木拐杖一个劲儿的往范长意身上敲。
“你个光长肥膘不长脑子的蠢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啊?
早就同你说过,惯子如杀子,叫你不要一味的宠着尖儿。
你看看他!如今都被养成什么样了!当街就敢强抢民女!”
范老太爷险些没缓过气来,歇了歇,蓄足了精神后狠狠踹了范长意一脚。
“你也是个能耐的,老头子我都没你脸大,还敢到外头提公主的名号。
你是嫌命太长啊,还是急不可耐的想把家业拱手让人?”
范长意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哀嚎辩解:
“爹,不是的爹,儿子不是故意的,儿子知错了!”
“你知个屁的错!”
“儿子真的知错了~”
范老爷子冷哼一声:
“你现在就是知错了又有什么用呢?值钱的产业几乎全被二房给卷走了。”
说是这么说,但范长生还是顾念了亲情,并未将事情做绝,好些老牌赚钱的产业还是留给了大房。
范老爷子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叨叨。
“也罢,就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什么好东西放到你手上也留不长久。”
范长意不以为然:“爹,分出去的产业咱还可以夺回来的。
雨林他走的科举一道,根本就不善经商,这么些年来也都是因娘在打理范家的产业。
只要把因娘和长生给……”
“闭嘴!”范老爷子怒目看向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指着对方的手都在发抖。
“你这个逆子!你想做什么!你难不成还想杀了你堂弟和侄女?”
范长意缩了缩肩膀,小声嘀咕:“杀了又怎样,到时候范家的财产不都是咱大房的了。”
范老爷子这会儿是真气狠了,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是知道的,简直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点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厚着脸皮一直不分家。
按照惯例,因娘出生的时候就该分作两家了,只是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立不起来,只能依附着二房。
也幸好自家弟弟与侄子是个好的,顾念亲情,一直以来都没说些什么。
算起来,是他们大房亏欠了二房。
虽说在分产业一事上让他们大房吃了亏,可也不能否认二房这些年对他们一家子的照看。
自己的儿子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还对二房动了杀心。
仁义礼智信他是样样不沾边!
一拐杖直接抽到了范长意脸上,瞬间就见了血。
“啊!嘶——”
“爹!您是想打死儿子吗!您怎么狠心对我下这般重的手?”
范长意怨毒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眼中全是不满与仇恨。
范老爷子对上自己儿子这样的眼神,仿佛失了全身的力道,瘫坐在了太师椅上。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被他养歪了,歪得没边的那种。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固执的不肯落下。
自己深爱的夫人就是因为生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才难产去世,他把对夫人的爱与愧疚全都倾注在两人唯一的孩子身上。
如珠如宝的教养着长大,可却叫他养成这般模样。
五十多岁的人了,知天命的年纪,如今还在算计着谋夺堂弟的家产,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做错了事。
他死后该如何向他夫人交代啊!
一向精神矍铄的范老爷子像是被抽干了生命,无力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开了口。
“长意~”
范长意一愣,似是没想到父亲会这般温柔的叫他的名字,眼中的怨毒之色悉数散去。
“爹?”
“往后不要再同你堂弟一家争抢什么,也别在外头嚣张行事,更不要昏了头去谋害你堂弟一家。”
“你有几分能耐,爹一清二楚。往后守着分得的产业也可保你和尖儿衣食无忧,富贵不愁。”
范长意很不满父亲将自己说的这般不堪,想顶回去。
可看到父亲像是交代遗言一般,终究还是老实跪着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