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杨淑君看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家儿子在冤枉她的爱狗。
小狗那么懂事,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肯定是自家儿子吃它的醋了。
真是不懂事。
“大郎啊,你最近是不是看书看得太累了,怎的像是犯了癔症般。
小美一直都很听话,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
“我看今晚上还是要给你炖只鸡补补。你瞧你读书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许淮和:不是?你信条狗都不信你儿子?
此事最终以小美完胜告终。
许怀和恨的牙痒痒,这狗东西他得好好治治,不然翻天了。
许淮和暗暗记下这笔账,今日他便要讨回来。
晚间时候,窝在书房写信。程老头之前交代他每隔些时日便要给他写一封信。
因着考试耽搁,已将近十多日未曾去信。
那老头怕是要埋怨自己,趁着有空闲,刚好最近又写了几篇文章。
统统寄过去,让他给好生看看。
至于诗作,还是不要污了他老人家的眼睛,以免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
杨淑君炖好鸡汤给他端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他写信写的投入。
便没出声惊扰,将鸡汤搁置在一旁的小桌上就默默退了出去。
等封好信封,许淮和这才看到小桌上放置的汤盅,心中既是柔软又是无奈。
若不是每日都跟着阿竹练功,他怕是要肥死,老是吃这般营养过剩的鸡汤。
刚拿调羹舀了几勺进口,腻得有些难受之际,脑子突然就灵光一闪。
嘿嘿!
……
“小美,小美~”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前院很是明显,就连阿珍都抬了抬马眼。
不消片刻,主狗公就出现在眼前。
眼里有防备也有疑惑,很是不解这位男主人喊自己做什么,更害怕他过来寻仇。
“小美,你要鸡腿不要?”
小美一听便有些意动,内心很是纠结,又想吃又害怕有诈。
许淮和又给它添了一把火:“我娘晚上给我现炖的,三年多的老母鸡呢,可香了。”
小美的爪子向前挪动了几步,又犹豫着蹲坐了下来。
“唉~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吃这个鸡腿。
算了,我喊败类和大黄它们两个去好了,有两个鸡腿呢。”
这下不等许淮和再说些什么,小美直接起身跟在了他身边,还难得摇起了尾巴。
小美:快!快带我去,就我一只狗吃!不许叫上别的妖艳贱货!
许淮和就这样成功将小美拐到了自己书房中。
然后把剩下的鸡汤和咬了一半的鸡腿全倒在地上给它吃。
小美:!!!
居然真的有鸡腿,嗷~好吃,真香!
只是它正吃的起劲的时候,一旁的许淮和砰一声将汤盅砸到了它边上,一下就缺了一个角。
小美:吓狗一跳!
此时它还只是惊得停顿片刻,便继续吃它的鸡肉,舔它的鸡汤。
丝毫没有嗅到阴谋的味道。
突然!
其中一只狗腿被许淮和用力捉住,动弹不得。
小美:???
它试图将腿拔出来,奈何始终动弹不得,又不敢咬他。
最后索性继续安心吃起了地上的鸡肉。
直到——
“娘!小美他偷吃您炖给我的鸡汤!”
“还把汤盅给摔坏了!”
小美:糟糕!中了暗算!
可此时逃脱却为时已晚,狗腿被男主人牢牢捉在手里,根本挣脱不开!
“汪!汪汪汪!”
小美龇牙咧嘴的看向许淮和,急得汪汪叫,又不能咬人。
简直要气死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
“哪呢?哪呢?”
杨淑君一听自家儿子喊的事,赶忙小跑着过来查看。
就看到了许淮和精心设计的犯罪现场。
狗赃并获,根本无从抵赖。
小美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气得嘴筒子都鼓起来了。
它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小美,你怎么能这般呢?
我平日里又不曾苛待你,时常喂你吃鸡腿,怎的你还跑来偷吃大郎的鸡汤!”
“当真是叫我给宠坏了,扣你半个月的肉食!”
杨淑君严肃的语气让小美更委屈了,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一抽一抽的。
许淮和:……他还是第一次见狗也能哭的。
不妙啊!
给杨淑君心疼坏了,但犯了错就得罚,主人桌上的东西不能碰,这是规矩。
若是搞不清自己地位,把自己当做了主子,那这狗也便不能要了。
“不准哭!把地上的鸡肉全给吃喽,都打翻了,就不许浪费。”
小美委委屈屈,却还是按照主人的吩咐乖乖将地上的鸡肉吃了个干净,连鸡汤都给舔干净了。
“大郎,我把小美给关到马厩里几天,磨磨性子。
灶房汤锅里还有些剩下的鸡汤,我等会儿再给你另装一碗过来。
可不能断了鸡汤,我特意为你炖的,每日都得喝些才好。”
许淮和:……合着到最后还是得喝鸡汤~白高兴一场。
“好……好。”
小美望着许淮和恨恨离去,狗生当中最重要的一课居然是自家蔫坏的主人给自己上的。
它记一辈子!
——
端午这天,许家门口一早便挂上了一把艾草。
家中个个手中都系了一根五彩绳。
云河那边已经赛起了龙舟。
阿竹阿兰两姐弟领着杨淑君以及许淮平兄妹老早便去河岸边占了地方观看。
许淮和本也想一道去,只是恰巧碰上了范雪因,便一个人领着对方去了酒楼谈事。
这日城中人格外的多,一路上人挤人,。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一路狂奔,连路都不看,直接往范雪因与婢女红袖中间冲了过去。
绿芜此时也被行人挤到了一边。
范雪因被撞到一侧,在将要落地之时被反应迅速的许淮和一把捉住了手腕给拉了回来。
后腰处也被许淮和用手稳稳扶住,这才不至于摔倒。
堪堪站稳后,范雪因才意识到此刻二人动作过于亲密,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被挣开的许淮和也意识到先才有些不妥当,自己如今是个男子的身份,若非事出有因,今日之举着实有些孟浪了。
“对不住,先才是在下冒犯了。”
范雪因难得有些耳热,温声回道:
“不怪你,是我方才没站稳,若非你搭把手,怕是要摔出个好歹。”
“这般算起来,我应当谢过你才是,又怎能不分青红皂白怪罪于你。”
这时,红袖、绿芜两人才从人群中挤了回来,二人脸色俱都惨白。
一个劲儿的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家姑娘,请求责罚。
并非是她二人小题大做,而是范雪因自小便被当做范家继承人来培养,于范家而言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