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
邹县城中突然出现了一队百十号人的汉子,他们手持铁棍,凶神恶煞的冲到城东最大的赌坊中一通打砸。
在丢下一封书信后,直接离去。
遭受打砸的同时还有烟花街的香水阁。
午饭时,季阳和姚玉凤二人出现在城中孔府。
“大公子,出事了!”季阳在看到孔邦的第一眼,满是凝重的说出一句。
孔邦经过昨夜疯狂后,刚起来正在吃饭,看到二人出现,摆手招呼他们坐下。
“怎么了?”孔邦声音带着懒意。
“如意坊被砸了,动手的是一伙百来号人的汉子,他们丢下一封书信。”
季阳说完后,姚玉凤也跟着开口:“香水阁也是,那伙人砸完后也留了书信。”
孔邦有些错愕的看着二人递来的书信。
打开一看,直接把书信拍在桌上。
“他妈的!三房的人欺人太甚!”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大概意思是滕县刘家想在邹县开赌坊和青楼,让邹县的人去邾城议事。
山东孔府虽然家族势力很大,但是内部也充满了血腥的竞争,滕县是孔府三房的支脉的大本营,而刘家是三房扶持在明面的代理人。
孔府三房和七房内部矛盾争斗由来已久。
所以在孔邦看到信中的署名是滕县刘家的署名后,整个人顿时气炸。
“大公子,咱们怎么办?”姚玉凤皱眉问道。
香水阁是她砸重金铸造的,现在被砸的一团糟,若是此事不解决,等她收拾好后,还会有人来砸场子。
“聚人!我倒想看看三房到底想做什么!”孔邦冷眼吐出一句。
“慢!公子,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三房和咱们虽有争斗,但是按照规矩,咱们都是各自经营自己的地盘,三房现在突然派人来砸场子,这后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您要不要问问曲阜?”
季阳冷静下来后,出声提醒道。
孔邦眼中透着寒光道:“这种事曲阜不会管的,现在不管是不是三房发的话,人家已经把场子砸了,必须得有动作!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怕了!”
“大公子,这样吧,你先不用出面,我和玉凤去邾城看看情况再说。”
“嗯,多带点人,若是对面找麻烦,直接带人干他娘的!”
···
邾城是位于邹县和滕县之间的一个小城,城池规模不大,是孔府九房的旁系家族所在地,由于这些年九房在曲阜的话语权加大的缘故,这个旁系家族在邾城承担起了三房和七房支脉之间争斗的和事佬。
平日里两房但凡发生争斗,最后都是由九房的人出面调和。
邾城外管道上。
季阳和姚玉凤带着数百人的手下,浩浩荡荡的出现。
大家族内部的利益争斗很多时候都会涉及到打架斗殴,地方官府一般情况下都会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一般都不怎么管。
“老妖婆,等会到地方,你带一半兄弟猫着,若是事有不对,看我信号在出来···”
季阳骑在马上正和姚玉凤低声交流着。
不多时,在管道前方出现一个人影,背靠一把长刀,站在路中间。
“这位兄弟,借路一过。”季阳眯着眸子缓缓出现在人影几米外。
“你是季阳和姚玉凤?”丁修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
季阳神情变换出声道:“正是在下,兄弟在此为钱还为事儿?”
“嘿嘿,我不要钱,也没事,我为你俩而来!”丁修说着,伸手拍响巴掌。
下一刻,从官道两侧的林子中呼啦啦的冲出百来号人,直接将二人带来的队伍包围。
“动手!”丁修吐出两字后,拎着苗刀,脚尖点地,整个人像是贴地飞行一般,直接冲向季阳二人。
“草!兄弟们!动手!”季阳见状大惊,赶忙惊呼一声,拉着姚玉凤极为狼狈的翻身下马。
二人身后带着的人马,听到命令后,持铁棍刚要动手。
周围的暗卫力士三人一组疯狂屠杀。
在场的这些人瞬间就被吓傻了。
他们这些人大多是地痞流氓或者打手,平日里吓唬吓唬普通百姓还行,在面对丁修这种纵横战场的符牌百户,根本就是老鼠舔猫批,纯找刺激!
大约一刻钟后,季阳二人带来的三百多打手,全部身死倒地。
丁修一手一个抓起二人的脖子,把二人踢到半空。
“嘿嘿,你这小妞看着倒是挺润!”丁修打趣一声。
“给你俩一个活命的机会,要不要?”
二人被凌空掐着脖子,脸色憋的涨红,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要···爷···放小的下来,您说话···”季阳强撑着说出一句。
“咳咳···”
二人被丁修放下后,捂着脖子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一会后,季阳率先反应过来。
“这位爷,小的哪里得罪您了?”
季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周围那些手持钢刀的汉子,满是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二人,他早就看出来,这些人不是普通人,自己手下数百打手,短短一刻就被全部屠杀,即便是兖州的地方卫所兵,也不可能有这种实力。
“摆明告诉你,爷是要找你背后主子的麻烦,现在你二人跟我走,等你们的主子来赎人就行,别有什么小心思,不然请你吃刀子。”
“是是,小的明白,爷,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季阳点头哈腰的说着,他只是一个县城的小人物,在面对这种江湖人物,搞不好就得丢了小命。
邹县,孔家。
当孔邦得知季阳、姚玉凤二人被扣在邾城后,瞬间气炸,他直接去往邹县县衙,点齐三百衙役,又把孔家的打手护院之流叫上,聚起近千人,一路直奔邾城而去。
邾城外的官道上,当孔邦看到丁修的瞬间,直接就把他认定是滕县刘家之人。
等孔邦带人冲到林子中的三刻钟后,近千人被杀大半,还有许多人满是惊恐的散去。
邾城,暗卫秘密据点中。
“孔邦,曲阜孔府七房支脉家主,一个月前,是谁让你在兖州聚兵作乱地方的?”丁修冷声看着后者低问。
“你!你不是刘家之人?”此时的孔邦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刚才在林子中,他还没看到人,仅仅一个照面,自己手下的人就被放倒近百人,那根本不是打架斗殴,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呵呵,认识这个吧?”丁修从怀中摸出一个锦衣卫的令牌。
暗卫出任务时为了自身保密,一般都会随身携带锦衣卫的令牌。
“锦衣卫???”孔邦失声惊呼出声。
就在刚刚,他脑海中有着许多猜测,他甚至猜着可能是主脉想动自己,达到杀人灭口的效果。
但唯独没想到是锦衣卫找上自己!
“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斩下你的第三条腿,让你变太监!”丁修冷声说着,把玩着手中的短刀。
孔邦思绪快速运转,他在这冬日中不知不觉中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不说话,来人,把他的祖传的宝贝切下来。”
丁修对着外面招呼一声,一个面目凶狠的汉子迈步走出,三两下就把孔邦的裤子褪下。
“别!兄弟,别!我说,我都说!”孔邦是真的慌了!
当时那把短刀在触碰到他祖传宝贝的瞬间,他的鹌鹑蛋就不受控制的抽搐数下。
“是孔尚翎,孔府主脉四族老,是他给小的来书信,要小的聚人劫掠乡镇,制造混乱吸引朝廷的注意。”
“嗯,很好,孔尚翎给你的书信可还在?”
“在!在我家书房西侧的墙体暗格中。”
丁修听到话后,招呼手下立刻去取书信。
“下一个问题,刘香你认识吧?”丁修念出一个名字后,孔邦顿时愣住。
“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人。”孔邦摇头道。
噗!
“啊···”
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孔邦瞬间就发出杀猪般的嘶吼声。
丁修见孔邦装蒜,直接用短刀插在后者的大腿上。
“呵呵,在装蒜,下次就不是刺大腿了!”
“认识,认识,刘香曾是主脉豢养的海盗,后来刘香被郑芝龙打压,带人去了南洋。”
“上个月,刘香是不是低价卖给你一批粮食?数量在五万石。”
孔邦强忍着腿上的疼痛,点头道:“是,刘香上个月突然在兖州出现,在主脉二族老孔尚贤还活着的时候,我通过孔尚贤和刘香相识。
他说只要六万两,就能卖给我五万石粮食,我们在青州地界上的安东卫交易的。”
“粮食卖给谁了?”
丁修再问。
“这···”孔邦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再次犹豫起来。
季阳和自己说过,为了防止朝廷查探,那批粮食卖到了辽东,而辽东除了辽东军镇外,就只有建奴了。
“不说?好!”丁修冷声说着,手中短刀刚要刺下。
“辽东!卖到辽东了!那批粮食外形特殊,为了防止衙门查到,我手下的人把粮食卖到辽东。”
丁修闻言后,眼中爆出精芒:“不对!不是你手下人卖的,而是曲阜孔府卖的!你可听清了?”
孔邦看着丁修满是杀气的神情,被吓的浑身颤抖,同时他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是要自己嫁祸给主脉!
“不···这···我···”孔邦打着哆嗦,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在重复一遍!你若是想活!那批粮食就必须是曲阜孔家四族老授意让你卖给建奴的!”
孔邦猛然打个激灵,连连点头道:“是!没错!是孔尚翎让我卖给辽东建奴的!”
丁修脸上顿时出现笑意:“不错,挺上道的,你小子目前还有活命的机会!”
很快。
暗卫对孔家的调查就出现在朱由检的龙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