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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榆拍了拍无尘,让他放松,“你太理智了……别跟我说什么你答应了夫人不开杀戒那一套,如果你妻儿真的在这里被人害死,你还有闲情逸致和我玩过家家?你是前山匪哎大哥?难道不应该毁天灭地,或者直接屠镇才比较合理吗?”

聂靖直接笑出声,虽然他不知道过家家是什么,但能这么自然说出屠镇的女子,还真是对他胃口啊。

沈榆却突然收起笑意,“你既然还有心思一步步接近我们,不敢大开杀戒,想必是有所顾忌吧?世界上能让你如此相待之人……很难猜吗?想必那日从暗巷开始就是你的布局吧?不知是你顺水推舟呢?还是主动设局?不知道所谓找我报仇……是薛珍珍主动找上你呢?还是你让她以为,是自己主动找上你?”

沈榆不介意被利用,但是她很介意被人当成傻子利用。

聂靖也露出少有的认真,他在重新打量起眼前易容后的女子,如此灵动的双眼,在这平平无奇面容上实在是有点格格不入了,突然就有点明白了,她之前说的人设漏洞……

“呵呵!想必你大舅舅见到你如今这模样,也会很欣慰了吧……”聂靖似是在感慨。

果然!!外公一家果然还活着!!其实她之前就有了猜测,毕竟全家灭门什么的,不是最完美的金蝉脱壳借口吗?只是他们消失地太彻底,而且皇帝和沈念也没发现,这也让她有点犹豫。

重点是,如果外公一家真的还活着,又为何眼睁睁地看着原身娘亲被害死?除非是他们不知道,又或者身不由己……

她看着聂靖,这家伙的嘴角分明在偷笑!他明显在等着自己问出口,真是可恶至极!但她又确实不能不问……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让她很憋屈。

聂靖看着身旁气鼓鼓的少女,见她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脸,也难得地大发慈悲,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进身后的厢房,自觉地拿起她房内的茶具就开始泡茶,不得不说,跟着沈榆这两日,都快被她这娇小姐的习惯养刁了,这很不好。

“坐吧,你想从哪里听起?”

沈榆眯着眼坐下,无尘跟了进来,无留守在门外,虽然客栈已经暗中部署了不少王府暗卫,但王爷交代过,他和哥哥必须有一人寸步不离地跟在王妃身侧。

“我外公他们去哪里了?”沈榆直接开门见山。

“……有些真相等有机会,你再当面问他们吧,我这个外人就不参合你们的家事了。”

沈榆挑眉,她听明白了,果然这件事就是所谓家人做的,就差报她渣爹身份证了都。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当年确实是皇帝动的手,他找的人刚好是我们山寨的……”他啜了一口香茶,还有点感慨地说,“这也是我们和苏家的缘分吧……”

苏太傅曾是洛城世家之首,一门三杰,外公苏立是当朝太傅,大舅舅苏衡是户部尚书,渣爹当年正是接替了大舅舅的官位,二舅舅苏畅是大理寺卿,三舅舅虽然没入朝为官,但他常年游走在外,连游历河山时即兴创作的诗词都备受推崇。

当年太子是皇帝的亲哥,苏太傅正是他的老师,可惜前太子在一次意外受伤后无缘帝位,如今的皇帝虽然是他亲弟弟,可当年却呼声最低。

老皇帝临死前,却居然突然立他为帝?还下旨让太后辅政?这让朝廷动荡了好一阵子,当年的腥风血雨现在甚少有人提及,正是因为皇帝继位后大开杀戒,将不认同自己的臣子尽数下狱。

后来还是苏家父子站出来死谏,皇帝才收手,梁子也因此结下。

“你三舅舅曾救过我们大当家一命,因此在接到灭门苏家的消息后,他曾秘密到过洛城一趟,我只知道他曾与你大舅舅夜谈,然后就传出苏家集体辞官,返回族地开书院的传闻,再之后就是全家遇难,世人不知道的是,当年死的人全是该死的死囚,而苏家早就被大当家护送回了云城。”

“回了云城?苏家……不是洛城人吗?”沈榆很会捉重点。

聂靖嫌弃地看她了一眼,“啧!你有没有搞错?百年以前苏家状元郎的故事,你没听过?”

“哦,就是话本里那个,从寒门状元到第一世家的逆袭?”沈榆摸摸鼻子,“害,这不是一下没想起来吗?”她也没想到啊,这个故事她看过,神神化化的,谁知道会和外祖父一家有关啊。

“那你呢?怎么听来听到都还未到你?”她决定扯开话题。

“我啊……其实当时我早就离开山寨了,不再是三当家了,但为了报答大哥的恩情才答应回去帮忙,否则我才不要离开我夫人呢……”

他脸上难得露出柔和的目光,细看还有些怀念与伤感,“其实山寨从来不干杀人越货之事,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消息,说我们是凶穷极恶之徒……大当家为此一直都想解散山寨,好让兄弟们下山过新生活,刚好趁着这件事也来来招金蝉脱壳,救下苏家,兄弟们也能脱身,我们老大啊,和你大舅舅一样奸诈呢。”

“啧!会不会好好说话呢你?”沈榆白了他一眼,“我舅舅他们在云城哪里你知道吗?”

聂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云城的皇爵应该知道吧,我记得曾有传言你们苏家也是皇爵后代啊?”

沈榆有点意外,这事他还真的不知道,回头去问问陆影帝……突然说起那人,就想起他俊朗的眉眼,嫁给他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分开,本来她没什么感觉,但此刻莫名第有了一种叫思念的情绪。

“那你和薛珍珍呢?又是怎么回事?”

沈榆从来没有在这人身上察觉出敌意或恶意,何况听他说还有份救下舅舅他们,于是对他的态度也就更随意了,这也是信任的表现。

“呵!她啊……”

聂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那就要问你的好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