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兄...”
“师兄？”
楚娇然喃喃自语，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跨坐在李常平身上。
她的手掌放在他胸口，那强健有力的心跳透过衣服传到她的掌心。
在这一刻，楚娇然愣神了。
是温热的。
还活着的师兄。
和冷冰冰的师兄一点也不一样。
她眨眨眼睛，感受着那温度，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师兄...还...还活着？
师兄没有死！还活着！
那一刻，楚娇然心底猛然涌出一种巨大的，难以描述的欣喜感。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开心，好像比吃掉师兄的时候还要开心。
银发红瞳的少女弯下身子，
一把扑进李常平的怀中，下巴埋入他温热的颈间，紧紧的抱着。
像是索求温暖一般。
“师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有多想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楚娇然的语气又甜又凶，撒娇一般的说着，其实就是为了索取更多的目光。
无论她如何说，身下的都没有半点反应，一动不动。
“？”
她逐渐意识到一丝不对劲，不知从何时开始，身下温热的身躯陡然变得冰凉。
毫无温度，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那一刻，楚娇然好似受到了惊吓般，猛地从李常平身上坐起。
她看着身下的人，颤颤巍巍伸出手，想去拍拍对方的脸，叫他醒来。
“师兄，你还在吗师兄？”
楚娇然的手刚要触碰到李常平的脸颊，
他的肉身在她的注视下飞速的消失，肉块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十分惨烈。
像是被某个看不见的大型生物吞噬、咀嚼一般。
腹部率先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哗啦啦流出来没有多久便被舔舐干净。
她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着急忙慌上手，想要堵住腹部的伤口。
“师兄！你别睡了师兄！”
小蜈蚣甜美的嗓音中夹带了一丝哭腔，她急切的想要唤醒沉睡的李常平。
无论她的哭嚎声有多大，却始终唤不醒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常平被某个看不见的生物吃掉。
眼睁睁看着。
转眼间，那具鲜活的、温热的躯体在楚娇然面前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被啃噬的干干净净的白骨。
白骨安然的躺在那里。
一动也不动。
银发红瞳的少女呆呆跪在白骨一旁，
她红色的眼睛木愣愣的，失去往日的神采，跪在那里，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落，砸在她惨白的腿上。
“我...”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嘛....”
“我——”
楚娇然大脑宕机，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猛地睁开眼睛！
“呼——呼——”
一缕温暖的日光从窗户中晒进来，照射在被子上。
楚娇然喘着粗气，她红色的眸子愕然睁着，
看着周遭的环境，似乎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是一个梦啊。”
少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刚想动动身子就感受到了怀中硬邦邦的东西。
楚娇然的目光下移，
看到了被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无头骸骨。
那一瞬间，
她觉得如坠冰窖，
梦中的绝望和无措又一次席卷而来，把楚娇然搅得不知所措。
为什么？
她小小的脑仁想不明白，明明已经永远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会感到难过呢？
“....师兄...难道是我错了吗？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小蜈蚣抱着怀中的骷髅，脸颊用力的在上面蹭了蹭，想要寻求安慰。
但是并无回应。
它冷冰冰躺在楚娇然怀中，任由她如何摆弄都没有一点回应。
还不等楚娇然反应，一串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房间的门被直接推开。
“......”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楚娇然顿时愣住了。
“楚师姐。”
开口的一瞬间，梦境被打碎。
对楚娇然来说，李寻顶着一张和李常平相似的脸，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既然醒了就不要磨蹭了，收拾收拾该赶路了。”
“还愣着干什么？”
看到楚娇然没有回应，那张相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我的任务是带你回正清派，宗主有事找你，师姐不要再磨蹭。”
听到这句话，
楚娇然双眼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似乎蒙了一层雾，遮掩了所有光芒。
他不是师兄。
少女蜷缩在床上，她怀中紧紧抱着那具骷髅，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事情。
眼前这个人不是师兄。
她的师兄，
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
剑无休和李常平并肩走在路上，扭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少女。
楚娇然赤足走在最后方，
少女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怀中紧紧抱着骷髅。
好像那就是她此时唯一的依靠。
“李寻，你不是说找到楚娇然就能找到答案，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李常平没有停下脚步，
自顾自往暮阳古城外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
“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能说，我觉得这样才能找到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李常平没有过多给剑无休解释，直接糊弄过去。
他总不能邪魅一笑，给剑无休说，
没错老妹，我马上就要攻略成功和你们说拜拜了！
听到这话，
剑无休眉头皱起，她在空气中闻到了浓郁的香火的味道。
暮阳古城外也没有寺庙和道观。
很明显，这是一条通往坟场的路。
话语间，
一处巨大的坟场出现在三人面前，不知埋葬了多少人。
楚娇然好奇的往坟场的方向看去，
其中香火连连，几道孤单的身影站在里面，祭奠故友和亲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