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之前江流景受伤,江行舟生气的情景历历在目,被江行舟拉着走时她都不太敢说话,生怕下一秒江行舟就发怒。
送她到马车上,江行舟看她不似受伤,可分明身子不适,开口问道:“可有受伤?”
“没有”,江流景看他不似生气模样,“只是看到刀与血液有些不适。”
让她想起驿站那一晚,倒满尸体、血液如注的房间,几个月来,她以为她已经忘掉了,原来看到相似的场景身子还会起反应。
江行舟看她讨好的模样,她倚在门框手指紧握的场景在脑中闪回,抬手拍拍她的头。
“哥哥不生气吗?”江流景问。
这与先前又怎会相同呢。
但江行舟仍是语气严肃,“气,此地混乱你不应来,你本该去接镖怎会在这,阿大在何处?”就像在询问公事,放松的眉头又要缩在一块。
“我让阿大送镖回去,来红楼只是因为被人追赶。”江流景说道。
青鸾接着她的话补充道:“小姐不小心接到选婿的绣球,不答应成婚被人追着要捉回去与人成婚,白鸾现下还不知在何处呢。”
“嗯。”
江行舟简单用鼻腔回了一个字,江流景还在等着他的下文,但迟迟未到,她先问:“哥哥是来红楼查案吗?”
“是,顺着凌小姐的情报去查,查到了红楼,也是因此看到你也在红楼时让我心惊。”
江流景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想起秦聿文先前为她做的掩护,那一番话必然是假的。
“三皇子也知是你?”
“知晓,为了让他帮忙还搭上了我的茶。”江流景眼珠子转了几圈,又说,“但是没瞒过去,自然也不算数,我的茶还在!”
“你还得意起来了,日后不得再去烟花之地。”江流景用扇子指着她的鼻子说道。
江流景不同意,“我还要给青青送钱,她帮我脱身,已经约定好了不能反悔。”
“屋内的女子?”
江流景看他眉头又要皱起来,一口气快速说道:“我可以保证,只去青青那里,也只听曲,带上白鸾。”
“也不可喝酒,仅此一次。”
江流景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呼出一口气闻了闻,并无酒味。
她只喝了一杯酒,哥哥这都能闻出来,莫不是狗鼻子。
“噗嗤。”江流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笑何?”
江流景收起笑容,带着委屈道:“我以为哥哥又会生气,但是没有,上次把我给吓着了。”
“不会了。”
江流景心里的阴霾算是一扫而空了,江行舟看她对待他的方式恢复如初,不再带着小心翼翼,多日的倦意仿若被清空。
回到江府,江行舟没进江府就骑马离开,还不忘嘱咐她喝些安神药。
心情愉快地江流景走在回院的道路中,总觉得自己忘了些啥,突然停下对青鸾道:“我们忘了白鸾,快让人去找她并告知我们已回府。”
青鸾也反应过来,急匆匆喊道:“我这就去。”
“我在这。”
素衣白裙的白鸾站在院子门口对她们唤道,江流景拎起裙摆向她跑去,两人轮着询问白鸾是否受伤,在白鸾多次肯定下才走进院子里。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音。
“小姐,我们购置的物品落在抛绣球那里了!”
“我取回了。”
一道淡定语调平静地声音压下青鸾的喊叫。
夜里,厚重的城门被打开,一匹快马掠过城门,奔向皇宫。
江府紧接着传来敲门声,低语一番,半柱香一架马车从江府急速驶向皇宫。
江流景也被扰醒,翻转身体继续睡。
用早膳时,江令仪发现江董明不在,询问道:“今日不是不用早朝,父亲何去?”
覃夫人回道:“昨夜圣上召进宫。”
江流景放下碗筷,问道:“一夜了,还未回来?”
“嗯,西北两夏大旱,又遇上虫灾,死伤无数,却被瞒着如今才传至沥川,圣上大怒。”覃夫人双手合十,低眉念经词,似在为那些无辜人祷告。
“不可能吧。”江流景错愕。
“那便是上下勾结,欺瞒圣上,沥川要不平静了。”江令仪说道。
皇宫里
御书房里跪倒一片大臣,秦聿文和秦凌昱也无法避免,太子秦寻仁低头站于阶下。
“西北大旱已月余,川中竟毫不知情,你们都是作何用?跪着能让旱情顺利解决,都给朕想法子,想不出来就一直跪着!”秦思衡看着跪着的众人,怒气更甚。
“太子,去岁你和凌昱治理旱情,呈报的可是均在好转,往后必得改善,你们说说,怎么会更严重!”
“父皇,儿臣治理时的确与工部商议方案,当时施行方案土地得到改善,也在当地推行工部研制的工具,留下方案给当地官府,哪怕今岁雨水少也不应如此,还请父皇让儿臣出宫去看看。”太子秦归仁跪下朝着秦思衡重磕。
此时,秦凌昱上前说道:“父皇,依儿臣看,还是派儿臣去为好,去岁儿臣负责之地虽闹旱,却仍是可控,大夏却伤亡无数,儿臣认为应当让儿臣前去。”
秦凌昱也跪下磕头,秦归仁一直跪着未起,底下的官员开始互吵。
“二皇子可是在说太子治理不当?”
“难道不是如此?太子与二皇子分别治理两地,现下情况谁还能看不明白!”
“当初回川禀报时,二皇子治理不过微效,太子所治可是不多时便有粮食摘种出芽,谁知可是有人从中作梗,要派人前去也应是太子去。”
“可笑,指不定当时急于求成,用了何种亏损土地的法子,让太子前去后果可是在这摆着。”
“够了。”秦思衡喝道,看向江董明:“江相,你怎么看?”
江董明从人群中出来,说道:“臣认为,此行应派太子和二皇子同去,一是让太子弥补之前过错,同时太子对当地情况更清楚,也便于做出应对,二是二皇子所治既无灾情发生,必有所长,助太子查明是何处出问题。”
“太尉,你觉得如何呢?”秦思衡又点站在右边的太尉凌正明。
“微臣认为,仅太子一人前去即可,二皇子不必前去,二位皇子一同前去,变数过大,太子与二皇子保持书信往来为宜。”
江董明立即反驳,声音掷地,“治理旱情十余年的老匠尚不敢通过书面定夺方案,何况书信往来耗时,受苦难的都是灾民,望圣上三思。”
凌正明又与江董明争论起来,下边也是互相争吵,秦思衡闭目思考,抬手,严公公喊道:“静。”
秦思衡开口定下,不容更改,“依江相所言,太子与二皇子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