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文看向她腰间,“是女子常佩戴之物。”
“原来如此。”江行舟笑道。
台下的才子佳人也反应过来了。
“是何物?”江令仪问江流景,但是她也只能摇头,她还是猜不到。
“香囊”,夏少林指着她腰间挂着的白牡丹香囊,“谜底很简单,精妙的是谜面,粗看会认为是鸟,细看则会认为花果,但要从中挑得几处来看才能猜得是香囊,三皇子这一题,妙啊。”
“今年元宵灯谜的荷花灯笼便由三皇子获得,当然也要恭贺江公子与李少卿获得鲁大师精心制作的物件。”金娘子这一吆喝,灯谜会算是落幕了,他们被金娘子留下。
“江公子这是您的。”金娘子拿起一个方正盒子递给江行舟,他打开看是一个妆奁,看着挺小一个,但是里面空间很大。
江令仪看到的时候两眼发光,江行舟直接递予她,她兴奋得要蹦起,“谢谢行舟哥。”又期待地等着李谨安的奖品出来。
李谨安的是一个暗器盒,恰好他最近在寻工匠做一个,出自鲁大师的暗器盒,他翻转看了几番,甚是满意。
“三皇子要稍等,这边小厮将灯笼取下即可。”
等待时,江行舟问:“近日可有好酒出来?”
“江公子问的正是时候,刚好有一批酒出来,口感醇滑,酒劲会较其他的要大。”金娘子让人抬了两罐酒上前,掀开盖子,酒香飘出,江行舟当即便说。
“劳烦金娘子将这两罐送至江府了。”
“多谢江公子惠顾了。”金娘子拿过小厮递至的灯笼,“三皇子,请。”
秦聿文拎起,放在他和江流景中间,“江小姐请笑纳。”
“辛苦赢来的,我不好收。”这灯笼看着精巧,江流景不敢用力碰它,用一根手指推回他的眼前。
秦聿文语气带笑,“这个我拿着无用,指不定那日就被丢出宫外,江小姐不收留它那便可惜了。”
“好吧。”江流景探头出去,秦聿文侧头能看到她盛满笑意的眼睛,灯笼的光照在她的侧脸,被光晃了心神。
江流景正欲接过,忽然脸色一变,向一旁跑去。
秦聿文看到她脸色变化,下一秒人就消失在眼前。
“呦呦!”
楼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抬头向上看,一名女童从楼上坠下,围观的人群瞳孔放大,却没一人动作。
秦聿文发现江流景冲至楼下,已经张开双手准备接住时,脸色惊变。
“小姐!”白鸾飞身向她而去。
“小景,让开。”江行舟重声喊道,掠身过去,他离得本身较远,看着女童离江流景越来越近,他赶不及,白鸾则是更来不及。
“嗯。”江流景接住时,闷哼出声,差点没站稳,还好有人扶住她,“多……咳咳。”
“先别说话。”
“三皇子?”江流景想转身,但一牵扯到肩膀,剧痛,她有点不太敢动了。
秦聿文沉着脸,动作轻柔,不碰着她把小孩抱走,“先别”,江流景出声让他别丢地上,自己抬起能动的另一边肩膀查看,没什么事。
“别哭,姐姐没事,等你父母下来就跟她们回家好吧。”
女童缩在秦聿文怀里,也不敢大声哭,江流景帮她擦去眼泪,轻声细语地,抬头看到秦聿文的神情有些吓一跳,“三皇子你表情能温和一些吗?一些些就行。”
其他人也赶过来了,江行舟伸手想拉着她的肩膀转身让他看看,被秦聿文拦住道:“别碰,伤了。”
“呦呦!呦呦!”
女童的父母也跑了下来,江流景让秦聿文把人交给,不太好意思地接着他们的感激,嘱咐道:“带她去看大夫,可能脑袋被撞到,不要耽误了。”
“谢谢小姐,我们真的不知道如果呦呦出事该怎么办,多谢小姐了。”
看他们还要跪下感激,白鸾替她去拦住,让他们赶紧去就医,见人离去,憋着的气血一下子松懈,嘴角溢出血。
“姐姐。”江令仪拿出手帕为她擦拭,手都是抖的。
江行舟神情阴沉,“你知道她坠下的力度足以让你当场命丧吗?就你这刚养没多久的身子,你怎敢上前去救人,你可知这有多高?平日不见你跑得这么快?”
他整个人都在抖。
“我……”江流景语塞,她没想那么多。
“先回府,带你家小姐回去。”李谨安控住怒气上头的江行舟,又对其他人说道:“三皇子,夏公子夏小姐,先失陪了。”
“没事。”夏少林关怀说道,“快带江小姐回去治疗吧。”
秦聿文无言,静默看着,夏映水狐疑地看着他,在江流景离去没一会他便也离去了。
怎么会有人豁出性命去救其他人,甚至是素不相识的两人。
秦聿文在回宫路上的马车里揉着右肩,揉了一会手臂伸直还是会颤抖,靠在车厢闭目。
“江小姐。”
走近马车时,江流景被喊住。
是那个在驿站遇到的小公子。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在交镖后,终于是从驿站那边打听到她是江相之女,不日到达沥川,他便拖着杨蔡宁在沥川多停留几天。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魏椓看她被人搀扶站着,衣裳上还有少许血迹,神情一改,“这是受伤了,没事吧?”
“小伤,如今交谈不大方便,我们改日。”江流景看着她的哥哥越来越难看的神情,赶紧终结话题。
“那祝江小姐早日康复。”
魏椓心中担忧,看着她上车离去。
“等……”马车扬长而去,没听到他的呼唤。
他还没告知她姓名呢。
马车上
“江流景。”江行舟语气严肃,面上凝重,还喊了她的全名。
“在,嘶。”白鸾正在给她肩膀用布条暂时绑住,避免她乱动,被江行舟一嗓子给惊到坐直,扯到肩膀。
“活该。”江行舟瞥她一眼,“以后做事之前想想现在的自己,别脑热就冲上去,受伤吃苦的都是你自己,图什么?图我们为你担惊受怕,不得安眠吗?”
江流景瞪大双眼看他,忙摇头,道:“我不是。”
“行舟哥,你先缓缓情绪。”
“行舟,言重了。”
江令仪和李谨安出言相劝,让江行舟别说一些让自己懊悔的话。
江行舟也想控住自己,只是那幕回想在脑中,幸好秦聿文伸手拦了一下,但也咯血,万一没拦住呢,只有她自己去接住全力下坠的人,他不敢想。
“你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呢?”江行舟靠坐在车厢,肩膀松垮。
江流景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对不起,我下次多考虑些,不让自己受伤了。”
江行舟没回她。
看她一副要哭但又憋住的模样,李谨安于心不忍,“没事,你没做错,他自己过于敏感了,嘶。”
李谨安左腿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看到罪归祸腿的主人时,江行舟半睁着眼睛瞪着他,他瞪了回去。
你就说吧,多日后我不信你不愧疚。
林尤被喊至江流景院中时,带着责怪说道:“要不你来当我徒弟,学会医术后就无需找我医治,自己就能治了,更适合你这三天两头的受伤。”
江流景无力地笑笑,林尤把咬棍递给青鸾后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流景咬住咬棍,青鸾绕至身后扶住腰间,并回答:“跟公子吵架了。”
“他还会跟人吵架,真少见,这回真气着了吧。”林尤诧异地说着,不经意地用力。
“嗯。”江流景痛哼一声。
“动一下试试。”林尤放手,看了一会江流景动作,“难免留下后遗症,这几日先行绑着,不宜大动作。”
白鸾出声道:“脚踝也伤着。”
“这都是怎么伤的?”
青鸾回道:“用身子接住了一个高处跌落的孩童。”
脚踝已经肿起,林尤用力按捏,将它揉散,“那为何垂头丧气的,这不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吗?”
“哥哥他很生气。”江流景犹豫一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我没觉得自己做错,如果让我看着事情发生,视若无睹,这辈子良心都难安,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考虑你们的感受,我很抱歉。”
她噙着泪水抬眼看向他们,歉意都摆在脸上。
江令仪和江行舟在外间,听到她的话语,沉默许久。
“先前……过重了吗?”
“于姐姐而言是的,但那时,怒极了话是不可控,姐姐也会谅解的。”江令仪也没见过江行舟如此生气,连她都有些吓到,一路上不太敢说话,还好谨安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