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聿文的预想中,江家人不会让江流景独自出行,最多带上江行舟和江令仪,所以当他看到一群人时,心情有些难以描述。
“这是户部尚书的长子夏少林及其妹妹夏映水。”江行舟转头指着站在江流景身旁的男子又说道:“这是大理寺少卿李瑾安。”
期间江流景还在与他说笑。
“听闻李少卿与江公子是至交好友。”秦聿文声音低沉,“江小姐与李少卿也是相谈甚欢啊。”
江行舟笑着,“少时玩伴,关系好上几分而已。”
闻言,李瑾安看了江行舟一眼,似是不满他的说法,并说道:“与江小姐性趣相投,便多聊几句。”
秦聿文看着走至江令仪身旁与她说笑的江流景,说道:“看来今日大理寺案子不多,李少卿得闲出来灯会闲逛。”
“都是仰仗圣上圣明,百姓得以安稳。”李瑾安回道。
突然一阵锣鼓响,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向灯火四射的街道。
夏少林开口道:“想必是有什么好节目开场了,这可不能错过。”
“哥哥,走吧。”江令仪和江流景上前拉着江行舟快步向着锣鼓敲响的地方走去,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
“昨夜宫宴上与江小姐相聊,发现她也是个有趣的人。”夏少林走至秦聿文身边说着,“所以让三皇子对她另眼相加?”
秦聿文抬眸,倏尔一笑,“对啊,夏公子不也与本皇子相同。”
“哈哈,三皇子慧眼如珠了。”
“彼此彼此。”
“大哥,李少卿还在呢,注意言行。”夏映水适时地提到。
“放心我不会同行舟说的,但劝三皇子和夏公子别多想了,若非江小姐同意,谁也无法从江家夺走她。”江行舟瞧人可比他瞧得准,若不是瞧出他们的心思,这次出行就不会有他们了。
倒是奇怪,他怎么就舍得让她出来,以往向来都是推脱的。
“映水,快上前来。”江流景向后搜寻了几下才看到他们,唤着夏映水上前。
夏映水如言上前,陪着她们在表演台前看上面耍杂技,跟着表演惊呼,沉浸其中。
江行舟从前面退后,与其他三人并排站着,嘴角含笑看着江家姐妹。
表演结束,小姐们往她们这边走,江行舟测对李瑾安道:“谨安可先回去,你家中事情要紧。”
“无妨,不能每回家中闹起来皆让我处理,老头的事情让老头自己处理去。”李瑾安否决。
爱纳美娇娘却没本领让她们安分守己,总在屋里闹,烦得头疼。
“今夜不回去了?”
“去你那睡一晚。”
“成。”
江行舟拿扇子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迎接江流景她们,“如何?”
“好看,如果喷出来的火再大一点就好了。”江令仪模仿着喷火的姿势,兴致冲冲地说道。
江流景回想刚才场景,“刚才头发都要撩着了,再大一点人都进火里了”,还好她眼疾手快,要不然现在江令仪头顶就秃了一块了。
“没事吧?”江行舟问道。
“没事,只是差点。”江令仪回道。
“去别处看看吧。”秦聿文不知何时站到江流景身边,突然出声还把她吓一跳,惊得秦聿文要去伸手扶她。
在先前她们站着的地方时人还不算多,等真正走进灯会热闹的地方,她们七个人被挤开,分成两两三前后隔着人群走着。
江流景和李瑾安走在最前面,秦聿文和江行舟落后几步,江令仪则和夏家兄妹落在最后,待回头看时,她们三个人不知何去了,江行舟让兰竹去找,自己跟着江流景。
“李少卿可有见过什么怪异的案件?”江流景向前挤着走,嘴里不忘询问李瑾安。
她以前看了很多探案的剧和悬疑的小说,总觉得有些过于浮夸了。
“江小姐唤我谨安即可。”李瑾安注意着周边人群,让她安全地行走,“有一个,其实案件很简单,但寻常人难以理解。”
“方便告知我吗?”江流景好奇地停下来。
李瑾安抓住探向她腰间的手,把人甩出去,“滚!”
江流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仓皇逃跑的身影,还未回过身,李瑾安拉着她去一个小摊里坐着。
“不会害怕吗?”李瑾安让人上两碗雪耳汤,见她摇头,说道:“有一个农夫,他娶到了城里一个富商貌美的女儿,因着女子的坚持,富商让她婚后住在农夫家里,一个月后,农夫报官道她家娘子鬼上身要谋害他。”
江流景道:“其实是农夫要杀他的娘子吧。”
李瑾安惊讶地看向她,挺聪明的,“对,但不是那么简单,官衙派人去查看的时候,到处都无女子的踪迹,富商那边对女子已经置之不理,官衙怀疑富商实际上把女子给藏匿起来了,便去查,但无果。过了几日,农夫又来报官,道女子回来杀他,浑身血淋淋的,像个恶鬼,但任官员如何查找,仍是找不到女子的踪迹。”
说到这,李瑾安看她一眼,江流景有些莫名,低头喝了一口雪耳汤,应当是挺好喝的,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口一口慢慢喝。
江流景本等着他喝完那一口再说,看他不似停下,催促道:“然后呢?”
李瑾安放下勺子,笑了出来,道:“其实都是他的幻想,女子被他杀害了,剁成几块藏在屋后的泥地里,女子回来杀他不过是臆想。”
“他为什么要杀她?”
“你猜猜?”
“偷情?”
“是也不是,我先前说女子貌美,实际上是一般人比不上的美貌,农夫看着自己的双手和逢雨夜漏雨的棚屋,他便开始疑心了,她为何会看上他,看到她与旁人交流,就会想到她会不会要背叛她,其实她已经跟别人偷情,在预计怎么谋害他,然后回到她的富商父亲身边。”
“他便在这种猜想逐渐丧失心智,在某天把女子当成猪骨剁了,她的头颅甚至被放在厨房的水缸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貌了,据官府查实,农夫昔日非常爱惜女子,在外人看来,无人不称赞,最后却是这般结局。”
“啊。”江流景嘴巴微张,有些荒唐却符合实际。
“谨安这是和小景说什么呢?别吓唬她。”江行舟的声音出现,陪同的还有秦聿文,一起坐下。
“这都算不上重案。”
“你也是,夜间总是惊醒,还听这些让人心惊的案件。”江行舟这是动怒了,江流景不敢抬头看他。
江流景把面前的雪耳汤推向江行舟,中途突然转向推秦聿文,“三皇子尝尝。”
哥哥不喝雪耳汤,没办法哄了。
秦聿文诧异,但还是接下,喝了起来。
挺甜的。
“哥哥,那边有泥人,可要去看看?”江流景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去。”
行吧。
秦聿文喝完汤,随口说道:“来的路上看到有灯谜,奖品是比较独特的镂空荷花灯笼,不若去瞧瞧?”
“好,哥哥走吧。”江流景拉着江行舟在前走着,“是这边吗?”秦聿文点点头,她放心地向前走。
她原本的打算是,去猜个灯谜拿到个小灯笼哄一下江行舟,但是她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三个人在台上互相出谜争那一个荷花灯笼,其他人比不过都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