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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贺禹州眉目骤然降温,他迅速回去病房。

留下温妍母女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温妍的脸上浮现出恐慌,她暗暗摸了摸小腹,希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给自己力量。

她才能站在这里,稳住自己。

从病房的玻璃看到里面的场景,温太太垂下眼,“妍妍,我们先回去。”

温妍摇了摇头。

她目光盯着里面,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潋滟的眸子酝酿晶莹,她有种费尽心机为别人做了嫁衣的无助感。

看着贺禹州……

温妍恍然发觉,这件事情,打碎的只有南漾,并不是他们的婚姻。

她做错了。

她不该透露给柯晚晴消息,让柯晚晴去调查真相的。

温妍握起手指。

为自己的心急莽撞感到后悔,“妈妈,我们走。”

出去住院部。

温太太踌躇着问道,“妍妍,我们真的不管晚晴了?”

温妍眯了眯眼睛,嗤笑一声,“蠢货一个,什么都做不好,妈妈,我真为有这样的表妹感到羞耻。”

温太太叹了口气,“只是你舅舅那边,我尚且不知道怎么交代的好,芷晴和晚晴刚好都是在我们家出了事。”

闻言。

温妍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悦,“妈妈,不要再提她们了。”

做事情,屁股都擦不干净。

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摆明了要把自己的小辫子递到别人手里。

这样的队友,利用一次可以。

次数多了。

终将玩火自焚。

温妍怏怏的爬上车,倚着靠背,闭目养神。

脑海中飞速旋转……

——

病房

南漾瞪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她凶狠的看着要给自己打针的护士,像个在丛林中被猎人抓住的小兽,“走开,不要!”

贺禹州上前,声音低沉温和,“南漾,你生病了,打针才能好起来。”

南漾在自己心里竖起来防线。

即便是贺禹州。

也是被一视同仁。

可男人却自信的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上前去拽她的胳膊,南漾张口咬上他的小臂,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又狠又恨。

贺禹州眼睛微眯,他就着这样的机会,按住了南漾,“过来给她扎针。”

护士跑过去。

立刻把针扎进了南漾的胳膊上。

疼……

故而,她咬的贺禹州更用力了,沁出来的血丝染红了白衬衫,贺禹州眉头都没动。

打完针。

护士离开。

贺禹州放开对她的钳制,她愤怒的瞪了贺禹州一眼,立刻钻进了被子。

她始终不说话,不吃饭,也不出门。

就像是一株凋落的白牡丹。

但是贺禹州无意间发现,她经常看着水果刀发呆,他迅速收起了病房里所有的尖锐的东西。

她依旧害怕护士,每一个。

住院第三天,贺禹州就带她回家了。

林青赶紧迎上来,“太太怎么了?小脸蜡黄蜡黄的。”

南漾却对她反射出恶意,不让她碰,眼睛里充满了不善,吓得林青一动不敢动。

贺禹州把她送到房间。

出来告诉林青,“你先回家吧,太太情况好起来你再过来,薪金照发。”

林青欲言又止。

贺禹州垂眸,声音压的低沉,“太太抑郁症复发了,会好起来的。”

林青惊讶。

她缓缓地点点头,“好,先生需要我过来的话,随时打给我。”

林青离开后,别墅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贺禹州进去卧室。

他看到南漾光着脚站在阳台上,推开了窗,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贺禹州眸光轻颤。

他迅速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声音温柔,“南漾,要开窗透风吗?”

南漾失神的往下楼下。

她只觉得。

跳下去。

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一切,一了百了。

她甚至恍惚觉得,下落的瞬间,会体验到这辈子无法体验的轻松。

她指了指楼下的海棠树旁的蝴蝶,“我想飞起来,贺禹州,我想飞走。”

睫毛轻颤。

一片湿润。

贺禹州抱紧她,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发顶,“不怕,漾漾不怕。”

南漾抓紧他的衣襟,沉默的落泪,“好冷。”

贺禹州抱起她,放进被子里,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南漾,还冷吗?”

南漾眼泪止不住的下落。

她轻声喃喃的说道,“冷,每天都很冷,很难过,想要死掉,所有人骂我……”

她的老师说:

叶老师是好人,反而是南漾从小没有妈妈,可能不懂得避嫌。

她的同学说:

叶老师温柔又帅气,还有女朋友,南漾总是放了学还缠着他。

她的邻居说:

从小长的跟只狐狸精一样,小小年纪就勾搭老师,真是不要脸。

她的朋友说:

南漾,都怪你,叶老师为了避嫌只能离开,你让我们失去了那么好的叶老师,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负责调查的有关人员一再询问:

是你自己脱的衣服还是他脱的?过程中,你有表现出明确的拒绝吗?他摸你了吗?他摸你胸的时候,是隔着胸罩?还是怎么摸的?是你自己摆成那样的姿势,还是他?

不认识的男人蹲在她家楼下,说:

听说你一块巧克力就能睡?

眼看着她要疯掉了……

她的爸爸,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送走了所有的人,“你们不要再来了,我们不追究了,我们明天就搬家。”

最初的时候,他想要一个真相,想要一个道歉,想要一个公道。

但是现在……他只想让女儿活着。

南漾哭的浑身发抖,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放过她?

难道只有死掉。

她才可以解脱?

——

黑暗的地下室里。

断了一条腿的柯晚晴疼的不停的抽搐,嘴唇都要被自己咬烂掉。

砰的一声。

门被推开。

柯晚晴挣扎着最后一丝力气,缓缓睁开眼

看到来人,她惊喜的嗫嚅,“姐夫……救救我,南漾那个贱人,骗了你……”

贺禹州发梢上缀了些水珠。

外面应该又下雨了。

他的眼眸漆黑,看不出情绪。

“姐夫……”

贺禹州缓缓踩在她断掉的腿上,“谁给你的底片?”

疼……

刺骨钻心的疼,柯晚晴尖叫出声,“不要!”

贺禹州眸色静谧的像是一汪千年未曾翻涌的深潭,“谁给你的底片?”

柯晚晴恍若意识到,贺禹州是在帮南漾。

她挣扎下,支起头,“南漾脏了,贺禹州,你上过的女人被上过,你不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