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别说我对你不好，老房子着火了！
——沈南书被你惹哭了，你摊上大事了！
——你干嘛呢？我饺子都快煮好了，你在上面还没下来。
沐北一边看着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饺子，一边单手给陆祁年发消息。
——沈南书说你有事瞒着她，她现在已经哭了。你摊上大事了，赶紧下来哄！
半晌，陆祁年才给他回复。
——她怎么了？
沐北那边又迟迟没回复消息，陆祁年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抽了两根香烟。
封闭的卧室弥漫着散不掉的烟雾。
指尖微动，手指夹着的香烟扑簌簌地落下一抹烟灰。、
烟雾缭绕，深邃的双眼微眯，蕴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摁灭烟头，脚下调转了个方向，就听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卧室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黑。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廊上的灯光传进来，陆祁年就见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光晕落在身上，模糊了脸庞轮廓。
但陆祁年明显感受到了沈南书身上从内而外散发着的低落。
“小七。”
刚抽完烟，陆祁年的嗓子更沙哑了。
沈南书站在门口没有动，两人就在漆黑的房间里沉默对视。
直到，陆祁年终于上前，伸手抱住了沈南书。
“怎么了？”
陆祁年低声问道。
一手就能将沈南书给圈在怀里，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头发。
动作轻柔充满着小心和爱意。
沈南书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
偏头靠在陆祁年的胸膛上，湿润滚烫的眼泪浸透了他身上的浴巾。
“陆祁年。”
沈南书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颤抖。
“嗯，我在。”
沈南书抬手抱紧了陆祁年。
“你骗我是因为做了不好的事吗？”
沈南书是个聪明的女生，她自然能看懂这些。
陆祁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沈南书攥紧了掌心下的布料，语气带着和解不了的执拗，“又是这种为你好的借口。”
陆祁年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颤抖的脊背，“没有。”
他又补充，“我发誓。”
沈南书加重了语气，“那你发誓。”
“我发誓……”
沈南书让他发誓，可是她想听的却不是这个。
不知到底在和谁置气。
又不满地出声打断了陆祁年，“你那晚问我要免死金牌就是因为这件事，对吗？”
陆祁年没有戴眼镜，凌厉的眉眼暴露在外面。
他闭了闭眼，“嗯。”
沈南书啜泣了一声，又问：“你爱我吗？”
“爱。”
沈南书笃定了语气，“所以这件事会影响到我们两人的感情，对吗？”
陆祁年不说话了。
沈南书早就猜到。
沈南书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眼泪也变干了。
她主动松开抱着陆祁年的手，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下去吃饭吧。”
陆祁年沉默地看着她。
“沈南书。”
沈南书要转身，不想和他对视。
陆祁年却偏要她看着自己。
“我不会伤害你。”
沈南书点头，“我知道啊。”
陆祁年抬手要触摸她的脸，但被沈南书给下意识躲开了。
陆祁年的眉心微皱，动作上带着势不可挡的强势。
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
“最近外面很乱。”
沈南书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
沈南书终于抬头去看他，“会有危险？”
陆祁年沉默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沈南书神色不变，突然踮起脚尖靠近了陆祁年，。
陆祁年没有躲避。
沈南书伸着手指没有用了重力戳了戳陆祁年嘴角的伤口。
“嘶……”
陆祁年轻嘶了一声，但没有向后躲，看着沈南书的眼神依旧深邃宠溺。
“就是像这样的危险吗？”
陆祁年不假思索，“比这个还要危险。”
“比如呢？”
陆祁年猝不及防弯腰靠近了沈南书，两人的鼻尖对鼻尖，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比如不能再这样抱着你。”
沈南书后退一步，离开陆祁年能碰到自己的范围，淡漠又高冷地道：“哦。”
而后，不再看陆祁年会是什么样的神色，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
“既然这样，那就从今晚开始适应吧。”
陆祁年还没反应过来沈南书这话是什么意思，房门又被贴心的沈南书给反手关上了。
再次归于漆黑和寂静。
直到，晚上休息时，陆祁年才明白过来沈南书那句“从今晚开始适应”是什么意思。
……
“你去哪？”
陆祁年正在给沈南书准备驱寒的泡脚水，就见沈南书从衣橱拿了自己的睡衣，抱着枕头就要往外走。
“去睡觉。”
沈南书冷漠回。
陆祁年点头，双手抱胸，懒懒地靠在门框上。
用脚尖碰了碰地上的盆，“把你的盆给带走。”
沈南书瞪大了眼，“凭什么？”
“给你准备的，你走了也得把这个给带走。”
沈南书不情愿，“不用了，你自己泡吧。”
陆祁年点点下巴，“也行，反正晚上脚凉的又不是我。”
沈南书咬着嘴唇怒瞪了他一眼，明晃晃的“威胁”。
“有空调有暖气有电热毯，我才不凉！”
说完，临走前还发泄似地踢了脚洗脚盆。
从里面溢出了些热水，溅到了陆祁年的脚上。
沈南书脚下发出彰显她怒火的声音，陆祁年用带着浅淡的笑意，目送沈南书离开房间。
……
“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赵管家上前拿走沈霆手中的酒杯，轻声道。
沈南书的酒量随沈霆，父女俩都是千杯不醉。
沈霆也很少喝酒，但这次却想把自己给灌醉。
“你先下去吧。”
沈霆的眼眶通红，不知是悲伤萦绕还是酒精的作用。
赵管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蓄满了泪水。
“先生，你也要保重身子啊……”
还有沈南书和沈氏呢……
沈霆呵呵一笑，“保重身子有什么用？”
赵管家沉默。
“赵管家你下去吧，我来照顾伯父。”
陆少延过来，对赵管家道。
赵管家：“辛苦陆少爷了。”
“应该的。”
陆少延上前将歪到在桌子上的酒杯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