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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乘御听完身子一震,抱着楼钟玉的手臂都在颤抖,他看着楼钟玉,想要去抚摸他的脸,却被楼钟玉冷漠的躲开。

楼钟玉从他怀里逃出来,看着邬乘御的目光憎恶至极,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这也让他越来越恨邬乘御。

邬乘御被楼钟玉的眼神刺激到,“玉儿,不要这么看朕。”

楼钟玉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邬乘御内心无法接受他可爱美好的玉妃变成现在这副厌恶他恨他的模样,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楼钟玉害羞的笑了笑,又扑在邬乘御怀中,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邬乘御,柔声柔气:“那这样看呢?”

邬乘御不语,他的手抱住楼钟玉的腰,紧紧的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隐含着让邬乘御不敢看的情绪。

“嗯。”

楼钟玉被按在邬乘御的肩膀处,他转头对着邬乘御的耳边又重复道:“可以把这个东西拿掉吗?”

邬乘御艰难的开口:“别说傻话,玉儿。”

楼钟玉突然发狂,对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下去。

邬乘御咬牙承受,他低喘着,虽然肩膀很痛,可他却始终没有撒开抱着楼钟玉的手。

楼钟玉发泄完后松开牙齿,嘴边挂了一圈血迹,不一会儿他浑身泄了力气,病殃殃的倒在邬乘御怀里。

邬乘御将他横抱着放在床上,楼钟玉泪眼模糊,只盯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呢喃:“你不是我的恩人……”

“我恨你。”

这一刻邬乘御浑身的血液仿佛冻结了,他的身体无法思考,不能呼吸,不能在抱一抱他了。

原来,他记起来了。

“噗——”

邬乘御吐了口鲜血,然后倒在了地上。

端着热水而来的德元看到两人,滚热的水就这样撒在脚上,他顾不得痛,连忙冲着外头喊:“快来人啊圣上和玉妃娘娘昏过去了!”

早在外头待命的苗医者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命人将两口子放在一张床上,苗医者给两人一一诊治。

“玉妃娘娘只不过是情绪激动而导致的昏厥。”

苗医者诊出来,玉妃头颅里的淤血已经消散,怕是真的听他的话,喝一些活血化瘀的汤药。

此刻应当是恢复记忆了。

而圣上这边就严重多了。

苗医者眉头紧锁,里面是化不开的忧愁,他哀道:“怕是三日都多了。”

“最晚明日,若是再不来解药……”

德元浑身发冷,跪在地上哀嚎着,苗医者将人赶走:“别在这里嚎嚎,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催一催解药。”

“那个温大人不是铁血手腕么,这么点解药要不来?你不会再派些别人去审问解药吗!”

德元听了进去,吸了吸鼻子,连忙跑出去收拾东西去了。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放弃的,德元去颐华宫讨了懿旨,多日不见太后苍老太多,形如老妪。

不过他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想,德元拿着令牌出宫,马不停蹄赶到诏狱。

没想到拿着太后懿旨,他都进不去这铁桶一般的诏狱。

“谁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

德元瞪眼,“大胆,我乃圣上身边的御前太监德元,这里令牌岂能有假还不快叫温楼弃出来领旨!”

在深宫几十载,还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就连皇后娘娘都给几分脸面,没想到在这诏狱却处处碰壁。

德元可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当即甩了那名锦衣卫一巴掌又重复道:“还不快将温楼弃叫出来接旨!”

看见信誓旦旦的德元,两名锦衣卫面面相觑,瞅着面前身材浮胖,面白无须的人,倒真的像是宫里的公公。

另一名没有挨打的锦衣卫回复:“原来是德元公公,失敬失敬,原谅小的们没见过世面,咱们着也是为了诏狱的安全着想,还请公公莫怪。”

德元冷哼,此刻他没有功夫与这两个无名小卒掰扯,不过温楼弃,他倒是可以治他一个不尊太后的罪。

“叫温楼弃出来。”

这是德元第三次说,两个锦衣卫低头,其实一个道:“九千岁,九千岁他在不在诏狱。”

这个答案显然在德元意料之外,本以为是沈家父子俩知道自己是死罪,去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所以不愿意交出解药。

但事实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可没有听说过温楼弃消极怠工的名头,除非是他根本就不想要什么解药,他不想让圣上活!

德元气的浑身发抖,尖细的嗓音带着愤怒:“那他现在在何处,沈家父子审问的如何了?”

“九千岁说有些乏了,便回了温府,至于沈家父子的事,小的们就不知道了。”

德元给其中一个锦衣卫丢了一锭金子,嘲讽道:“劳烦小哥去把温大人请过来,就是承明宫德元求见。”

那锦衣卫收了钱,自然健步如飞,冒着风雪便去寻温楼弃了。

另一名锦衣卫也想讨赏,便将德元带进里头坐着,好茶好水的送着,德元喝了一口就不再喝了。

北风凛冽,正是隆冬,可这诏狱里的犯人还是简简单单的一件囚衣,一件薄被,根本无法御寒,等待期间德元不免问起:“这个天气怎么不给这些犯人多些衣裳被褥?”

那锦衣卫却笑道:“咱们九千岁说了,入诏狱的人都是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罪人,不把他们杀了都是恩德,更不必将他们当人看。”

“咱们兄弟几个就喜欢冬天,犯人们都怕冷,动也不动更不会烦心,要是有一泡尿啊那都得存着过冬呢!这吃喝拉撒的重担也就减轻了,省的兄弟们操劳了。”

德元点头,按理说锦衣卫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可是德元就是觉得诡异的很。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德元气的那叫一个很啊,正当他发脾气的时候,温楼弃才姗姗来迟。

一件紫色珊瑚纹样的锦衣外头披着件白色狐裘大氅,整个人看起来贵气非常,任谁也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宦官,反而会认为他是哪家族的贵公子。

“德元公公好大的脾气,莫不是在怪本官来迟?”

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犯怯,本来德元对着九千岁是又敬又怕,在知道温楼弃想要害他家主子爷吼,就只有恨没有敬了。

德元出言嘲讽:“温大人的进度忒慢了些,杂家就想来看看如何了,是这沈家父子真的死不开口,还是有人包藏祸心酝酿弥天大计也未可知啊。”

温楼弃轻抬狐狸眼,“德元公公在说我?”

德元还没开口,他身边的锦衣卫就跪下表忠心,扬声道:“九千岁清正廉明,忠心耿耿,请德元公公明鉴,千万不要寒了咱们忠臣良将的心!”

德元气急,又不能当众反驳,只好省去这个话题,又开口:“带杂家去看看沈家父子。”

温楼弃侧身,笑道:“请吧。”

一进去刑房,恶臭扑鼻,跟在天子身边的奴才根本受不住这样的画面。

沈家父子,俨然不成人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