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摆摊后的第二天,柴米因为昨天起床太早的缘故,直接带着弟弟妹妹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解决完个人问题后,就忙着做饭,喂鸡,打扫家里卫生。
两个孩子起来就摆弄自己买的东西去了,柴米也没管,将昨天买的骨头熬了一锅汤,倒出一半添上佛手瓜煮熟,加上一蒸笼面疙瘩,早饭就完成了。
特意都多做了些,等晚上回来直接热一下就能吃,方便又省事。
天气好,柴米想带着弟弟妹妹多走走附近的山,特别是斑鸠叶附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斑鸠树,得多找一些,要不然等那一棵叶子摘完,就得断货到明年了。
隔壁还有人,柴老大一家人除了送货的柴锅都还在家,应该是做早活回来了。
柴米跑过去,问了问大伯,家里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柴老大说没有。
柴米又问:“现在后山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柴老大想了想,除了忙活地里也不需要做什么,还以为柴米有事要做,表示有时间可以帮忙,有事尽管说。
柴米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和大伯解释,就是想问不知道大伯他们有没有遇到过斑鸠叶,虽然回味楼只送三天,但大集的时候还是可以准备准备,要是酒楼还要但是没有叶子了,这钱也赚不了。
一家人都想了想,大伯母还真看到过类似的叶子,但那时找菌子重要,叶子只是有点印象,不知道是不是,但离小圆山也不远,柴米问了具体位置,打算待会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接着用商量的语气问大伯:“大伯,你觉得这斑鸠叶咱们能不能栽,可以的话到时候栽一片,加上山上野生的,明年从夏天就可以卖斑鸠豆腐了,小钱也是钱,积少成多,大伯你觉得呢?”
柴老大被柴米问懵了,据他所知,柴米买的小荒山已经算是被栽的满满当当了,要栽去哪里?难道栽地里?
想到这连忙开口:“小荒山还有地方栽吗?地里可不行啊,地里得种粮食,红薯是粗粮我没话说,但是拿来栽其他东西我可不同意。”
柴米连忙解释:“不是栽地里,小荒山也没地方栽了,它就那么大点地方,都被我规划完了,我的意思是大伯觉得,咱们再买地栽怎么样?”
柴老大和柴爷爷对视了一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觉得老柴家现在已经很扎眼了,今年连续买山又买地这样不好。
柴老大耐心的和柴米解释:“柴米,咱们家因为菌子存了些钱,但接下来要花的钱更多,年底了得交税,咱们要盖房子,得花大笔钱,还要打井,你还要围院墙,年后咱们还得送几个孩子上学,上学才是最费钱的。”
“大伯知道你自己有本事,比咱们都会挣钱,但是咱们得一步一步来,花钱的地方多着,斑鸠叶咱们可以在地边栽些,咱们有空就到山上多找找,不用特意花钱买地搞那玩意。”
柴米想了想,也是,现在太扎眼了也不好,就答应了下来。
今年大伯家里靠菌子赚的钱应该和柴米的存款不相上下,大概都是三百多两,只是大伯家的压力更大些,他们有两个成年男性,要交的税银更多,还有明年上学大伯家是两个男孩,柴米家只有一个柴醋。
柴米没敢说自己已经在打听镇上买房的事情,怕他们说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他们就好。
柴米问起了后山的规划,现在一山都是辣椒苗,等下一次粪肥沤熟就可以增肥,等到开花结果再增肥一次,到时候只要卖得好,十月份开始,能给老柴家带来一份收益。
柴米建议大伯在后山边界处都栽上一圈作物,比它荒着强啊,而且还能创收,首先推荐的就是果树,但现在果树苗难买,柴米自己都没找够,别说后山面积更大,需要的更多了。
至于斑鸠叶,柴米想了想还是不适合,首先它得栽两三年才能大量摘叶子,占着家里的地根本不划算,其次就是这个价格达不到柴米的预期,算下来就是有些不划算。
如果斑鸠豆腐走高端路线还好,这价格高也还有赚头,但柴米一开始就想岔了,所以现在加价也不好,降价又划不来,算是失误了。
等待会就去找找看,还有没有这种叶子,够不够这段时间用,如果不够就没办法了,到时候问问村里有没有见过的,从村里买,然后再和张掌柜提提价,要是村里人也没见过,就只能等明年了。
大伯他们这段时间打算趁着地里的活不多,就开始上山打柴,这个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柴米知道他们想把自己家的份儿一起准备了,但柴米没告诉他们自己打算买。
一是最近不知道大伯能不能一直打柴,有可能家里都还没够就要去忙其他事情了呢?二是柴米说了他们也不会听,他们觉得作为长辈,该准备的还是会准备,还不如到时候直接先斩后奏,他们也没话说。
看他们要出工了,柴米又问了问具体位置,回家带着弟弟妹妹出发。
大伯母是找鸡枞菌的时候无意间看见的,距离有些远,柴米们顺着去沛丰镇的相反方向走了好一会,然后再上山,在山背面才看到大伯母所说的斑鸠叶,确实是的,但树整体不大,也就够十斤的量。
柴米带着弟弟妹妹又在周围找了一圈,找到一颗一样大的,再找都快到另一座山了,弟弟妹妹都累了,就没继续找,反正看到两颗,应该能做个二三十斤左右的斑鸠豆腐。
柴米记下位置,带着柴醋柴茶先回家,这找两棵树就找了半天,回到家发现柴锅大哥已经回家了,看到姐弟仨回来,就过来还桶和竹筒。
柴米接过大哥递过来的两百个铜板,又拿出二十个铜板给大哥,算是明天的路费,柴锅没推辞收了下来,应该是柴老大他们都知道也同意了,所以省了柴米很多话。
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听说柴米们要上山摘叶子,拿起麻袋背起背篓就走,柴米连忙锁门带着弟弟妹妹跟上。
又是和昨天一样的操作,只不过今天的时间更早,等斑鸠豆腐都在沉淀了,柴米将饭菜都热上,喊着柴锅一起去摘明天要送的佛手瓜。
老柴家没称,都是按个算的,柴米前两次都是摘一百个瓜,都是五十多斤,但随着佛手瓜越长越大,有的瓜一个就快一斤了,柴米想了想,这次依旧还是摘了一百个瓜,和大哥说明天问问张掌柜,要不了的话就少摘点过去。
柴锅应下,姐弟几个合作,摘起来也快得很,不一会就够数了。
柴米高度不够,趁着大哥还在,使唤他帮忙将长出瓜棚的瓜尖都牵回去,可能是因为柴米加了肥的原因,这瓜长势特别好,新长的枝头也多,柴锅忙活了好一会儿。
一百个瓜连瓜棚下数量的三分之一都还没到,更别说那些小个的和还在开花的,这瓜多起来真的是吃不完了。
挑大的摘了半背篓,加上那一百个瓜,柴米和柴锅跑了几次才弄回家,半背篓送到柴奶奶那儿,五天半背篓,一天吃四五个刚刚好能吃完。
拉着柴锅留家吃饭,柴米连忙煎了四个鸡蛋,炒了点肉,加上骨头汤煮佛手瓜,这顿饭也不算太寒酸,四个人吃完肚子都圆了。
饭后依旧得将斑鸠豆腐和佛手瓜都送到大伯家,因为柴米拿不了,到时候还是得麻烦大伯帮忙送到李顺叔那儿。
听柴米说佛手瓜还剩很多,一家人第一反应是要不要拿去街上卖,但柴米觉得大集刚过,也根本没人买,买也要的量不多,得浪费时间摆摊,不划算,于是只能放弃。
柴米想着村里人前面家里出事儿都来帮忙,现在瓜可不可以送给他们吃,但柴爷爷们听说这瓜能存放好长时间后,就劝柴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瓜柴米卖四个铜板一斤,送别人都有些不敢拿,嫌太贵了欠着人情谁都不喜欢,再说今年市场没瓜能卖钱,等明年到处都是瓜也卖不了钱了,到时候再送他们一两个做种子就行了。
柴米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听大人的准没错,她也不能一直用现代人的思想,来考虑古代人的问题,大环境之间的差别可大了。
于是送瓜这事儿就算翻篇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柴米除了卖的瓜是摘的,其他的都是等它掉下来,能存的都存在屋子角落,不能存的就吃掉。
被老鼠和小鸟糟蹋一部分这是避免不了的,不能吃的柴米只能丢到鸡圈里,让几个鸡自己啄,最后只剩一个空壳。
八月初三这天,柴锅大哥带回来四百五十个铜板,斑鸠豆腐两百个铜板,佛手瓜有六十二斤,是两百四十八个铜板,张掌柜给多算了两个铜板,凑个整。
佛手瓜的事情镇上就只要得了五十斤左右,不超过六十斤,听柴锅说家里还多,张掌柜得问问府城要不要,让柴米等消息。
至于斑鸠豆腐,他没说什么,柴米也没主动问,明天就是三天之期了,等送完明天再说。
柴锅依旧和柴米姐弟上山,可能是因为柴米多给钱的原因,也可能是柴米这需要帮忙,去镇上半天回来也帮不了家里什么,总之就是柴锅被柴米征用了。
八月初四,柴锅大哥没带什么消息回来,斑鸠豆腐也只说需要的时候会和柴米提前说,家里每天都收钱的日子告一段落。
现在斑鸠叶也只剩远的那两棵还在,近处的都被摘完了,柴米每天不下雨的时候就在近一点的地方转转,结果一无所获,没有找到更多的斑鸠叶树。
下雨了柴米也期望能有更多的菌子冒出来,像老家那儿,八月份都还有其他的菌类,但柴米也没其他发现,好像大圆山就只会有香菌木耳鸡枞三种菌子一样,柴米有些失望。
柴醋柴茶分到的糖已经吃完了,黏着柴米再做一次,柴米觉得为了他们的牙齿着想,得减少吃糖,但耐不住柴碗柴花也来撒娇卖萌的,只能用发了一些小麦,实在是耳朵有些受不住。
时间很快来到八月初八,又是一天送佛手瓜的日子,柴米减了十个瓜,只送九十个瓜去,依旧是让大哥帮忙跑一趟。
结果回来时就带来了好消息。
柴米听到柴锅说,张掌柜要家里所有的瓜的时候,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家里这两天瓜越来越多,掉下来的自己吃都吃不完,都快吃腻了。
五十斤瓜也就摘了五分之一,瓜架上的大瓜都摘了的话,不少于两百斤,这还是按少了算的。
好好问了问,才知道是张掌柜问了府城,到时候直接拉到府城去,如果反响好的话,会送到京城,后继也会和柴米买,如果没人喜欢吃的话就只能保证镇上的五十斤了。
柴米哪还有脸要求太多啊,别人帮忙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柴米都在想怎么感谢张掌柜了,但看看自家条件,还是等后面辣椒出量了再给些优惠吧。
张掌柜说了可以第二天送过去,柴米拉着柴锅就开始摘瓜。
将大的瓜都摘了,留下些小的让他们慢慢长,就这样,地上还是堆了一堆。
柴米没办法,靠自己和大哥两个人根本干不了,只能请大伯来帮忙。
一家人听说瓜可以都卖出去,高兴得饭都不做了来帮忙,没饭吃哪行啊,柴米连忙请奶奶回家做饭。
等大伯联系好李顺叔定下车,大伯和爷爷负责将瓜直接挑到牛车上,柴米和大伯母负责挑瓜装麻袋,歪瓜裂枣和过于小的,或者有伤口的都被留下来自己吃。
等小的那一批长大也得六七天时间,这几天想吃也只有挑剩下的了。
剩下的瓜还有个几十斤,柴米挑了些看得下去的,请大伯给村长家送去,请他别嫌弃是卖剩下的,也感谢他的照顾。
一家人吃饭时天都黑透了,只能就着火塘里的光闷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