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是一门艺术。
人们普遍更喜欢与强大但谦虚的人谈话，又或是有趣且幽默的。
对于那种以势压人，轻蔑霸道的，即使表面恭维，心里也会生出嫌隙。
在此基础上，人们又为不同的人，或是人们所聚集起来的集体定性。
例如医生，人们喜欢负责任的，有高超医术的，若这个集体中存在一位轻佻无所谓的人，人们对其的好感就会大幅度下降，且顺带怀疑他的医术。
再说教师，大人们更喜欢严厉的，能管住孩子的，孩子们更喜欢亲和的，能与他们感同身受，交流玩耍的。
那么作为国家的公职人员呢？
情况一下子复杂许多。
但人们至少有一个共识。
〖只要我不犯法，哪怕是国家也不能强制我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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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件里的信息分为三部分。
1：诚恳的道歉。
2：对之前解答问题的感激。
3：已经派出人员打算面见洽谈。
洛白锋知道自己那时候情绪失控，他的精神太过紧张了，下意识便会想到最坏的结果。
可既然他们已经给了台阶，那也不能一直甩人家脸子。
好歹对之前那个聪明人印象不错，人与人的差别，人与人在乎的事，总是有一些不同的偏差。
只是上次编辑回复的那个303工作人员刚好踩到了自己的雷而已。
这让他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洛白锋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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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号的飞机，大小上没有普通客机那么大，甚至可以说很小。
不过它的速度十分快，主要用于快速往返一些城市，拥有优先航空线权，早年是军用，后面成了半商用。
这里是华夏中部空域…
这架飞机是从中西部起飞的，目的地是华北。
“眼下该做的是尽量挽回他的好感，再去问责已经没有意义了。”
连线会议中，许多人正因为洛白锋的态度焦头烂额。
作为各领域调遣到303调查局的高层，他们原本对【玩家】的态度虽然重视，但也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同样是华夏国人，对国家的调遣不会有那么大反感才对。
普通人突然得知自己被什么什么国家秘密部门看重，要协助解决问题，首先感到的不应该是荣幸吗？
更何况，一个问题一千元，还没有追究问题的正确性。
这种级别的雇佣关系难道还不够吗？
飞机上的乘客是吴正轩，其实他的年纪在人类【玩家】里已经算高的了。
因为他接触过洛白锋，且与对方的交流反馈不错，所以这一次洽谈，303那边的人选还是以他为主。
接触过303调查局核心的一些秘密后，吴正轩比之前要更加阴郁了，他的脸上总挂着让人看着都觉得郁闷的表情。
无形的【责任】使这些人失去笑脸。
参与这次会议的人要比上次多很多，因为是线上的原因，屏幕中只能通过观察谁的方框变色来分辨发言者是谁。
●祁※※：
“我们还是低估了那些玩家的危险程度，光是网络上那个在古方的玩家，他引起的舆论危机已经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谁能想到他居然会用那样血腥的方式来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王※※：
“以现在的网络科技，叫一些人专门做类似的打假视频，AI的拟态发展不就是为了掩盖这些东西的吗？那个视频我也看了，他倒下前的场景……”
●祁※※：
“说得轻巧，那些网民传播的原因是什么？那个场景是AI能模拟出来的吗？打假也得有理有据吧？”
●程※：
“可以尝试用当事人倒下后，仍有凶器劈砍声音这一点做文章，普通人第一次见到那种场景会被真实性吓住而忘了思考合不合理，看的人多了，他们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便会怀疑这一点。”
●祁※※：
“做刑侦的脑子就是转的快啊，普通人确实不了解其他世界的东西，用认知差异来分化人群，他们过后自己都会因为热度和立场吵起来，我知道该怎么安排了。”
●吴正轩：
“各位，那个古方玩家的事迟早会被压下来，但是关于洛白锋的问题，我觉得才是当下最应该探讨的，我们以往过于忽略他带来的价值了，以这个古方玩家作为例子，仅仅是一个地区的力量就能带来如此大的影响，洛白锋可是知道所有十二个板块的……”
●祁※※：
“结果还是要回到追责的问题嘛，你们觉得要怎么做他才肯帮助我们？如果一个人连基础的爱国情怀都没有，我们能指望他会做出多大的贡献？”
●程※：
“嘁，你们这些做大官的，动不动就喜欢给人扣帽子，一个普通人，他的社会经历和个人见解凭什么就要做贡献？真当平头老百姓都跟你们一样过得舒坦？现在这个社会哪里不是在教人自私自利？”
●王※※：
“程警官，注意你的言辞！”
●程※：
“我说的不对吗王局长？随便你来把我的职位给撸了，老子不在乎！到时候别叫人求着老子回来！”
●祁※※：
“唉，怎么调个这种货色进来。”
●程※：
“我什么货色？破获十多起特别重大刑事案，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整合分析清楚每一个涉事犯人的作案动机，你说老子是什么货色？”
●夏※※：
“都停下，听我说两句。”
“有能力的人确实不该用那些什么道德荣誉绑架，以上次小吴的发言和我的经验来看，洛白锋这个人没有多少集体意识，那我们就换个方式。”
“先以合作关系跟他相处，他想要什么尽量就按他说的做，我也清楚你们当中部分人是有崇高信仰的，那就在合作期间用你们的信仰去打动他。”
“我们人是群居动物，不会有谁在集体中不受影响，要想人家有奉献精神，那就先把我们的奉献精神拿给他看。”
●吴正轩：
“洛白锋的资料各位应该也看过，长期的住校，很少回家，其父母也常年外出务工，他现在的孤僻性格或许就是这样来的，夏老说的方法确实是一种选择，如果未来有一天他能够加入我们，还希望各位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
……
会议结束后的吴正轩心很乱。
303调查局的大部分领导层以前各有各的决策方案，这也导致了一些事情上的决断谁也不想让着谁。
但关于洛白锋的应对方案，至少在刚才的讨论定下了基案。
吴正轩只希望相处久了以后，这些人能各自收敛一些。
明明年纪都比自己大，却一个个都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
经历决定性格，还是性格决定经历？
人群中走出领导者…
领导者决定人群的方向…
个人能够代表集体参与对话，或许是因为他在那个集体足够突出。
性格互异的人进行同一交流，说话与发言也就成了一种艺术。
所有领导者为同一目标奋斗。
那时的他们。
或许才有能力，作为个体，来影响他们所在的整个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