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早就跑得远远的了,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尽头,只留下卡娜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
此时,一人一鬼虽然还有一些距离,然而她望着逐渐逼近的鬼魅身影,只觉得自己已经死路一条。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艾德里安咧着嘴,露出一口阴森的白牙,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地、一步步朝她靠近,似乎是知道,已经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猎物带走。
他眯起眼睛,如同一个猎人,在欣赏着即将到手的猎物,享受地看着她最后挣扎的样子。
卡娜看着逐渐逼近的鬼,心中充满了绝望,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深渊。
虽然这个世界仅仅是一个低级副本,可它却和之前进入的副本完全不同。
以往的副本中,她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一些应对的方法和契机,但在这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捉摸。
这几天,卡娜始终处于一种云里雾里的混沌状态,她的思绪被迷雾笼罩。
找不到那个杀人的怪物究竟是谁,每一个陌生的面孔,都可能是潜在的凶手,同样不知道 boss会在哪里。
或许,那个神秘的他,就在某一处静静看着他们挣扎的样子。
如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冷漠地欣赏着他们,在恐惧与绝望中苦苦挣扎。
卡娜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助,自己被命运的巨网牢牢困住,无法挣脱。
与其每天都在这样充满未知的日子中度过,倒不如现在一死了之,结束这无尽的煎熬和痛苦。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
此时的她,面色平静如水,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挣扎,只是静静地迎接死亡的到来。
冰冷的剑光反射到她的眼皮上,凛冽的光芒带着刺骨的寒意。
卡娜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逼近,仿佛死神的镰刀即将落下,仅仅只差一点距离。
躲在门后的南斯目睹了全过程,心紧紧揪了起来。
他原本和安商量好,由自己引开艾德里安的注意,然后他将卡娜救回来。
这个计划在他脑海中已经反复斟酌了许久,南斯觉得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成功的办法。
因为他发现,和卡娜一同逃跑的那群人中,躲进屋里的人,鬼就不会追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愿意一试。
毕竟卡娜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放弃,以她的能力,或许在之后的一系列行动中,能够给予他们极大的帮助。
但是,安却伸出手拦住了他,南斯以为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卡娜会被无奈地放弃。
安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随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他不慌不忙,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条看上去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绳子。
就在绳子离开他腰间的瞬间,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迅速地将绳子紧紧包裹住。
原本平凡无奇的绳子,在安的手中被注入了神奇的魔力,变得不一样了。
它似乎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够精准地感知安的想法,并且可以根据他的意愿任意变化形状。
仅仅片刻之间,那绳子被赋予了明确的目的,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卡娜所在的方向,如离弦之箭般,迅猛地射去。
绳子便如同有生命的灵蛇,在卡娜的腰间紧紧缠绕了几圈。
此时,安的手上青筋鼓起,他紧紧握住绳子,手臂猛力一拽,卡娜飞速地朝这边飞来。
卡娜只觉得一股巨大而蛮横的力量袭来,还没等她发出一声惊呼,已经被不由分说地,拽到了南斯他们的房间门口。
南斯眼疾手快,几乎是在卡娜身形刚稳住的瞬间,便伸出双手扶住了她。
卡娜的脸色发白,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被刚才的突发状况吓得不轻。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几缕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发丝,贴在她略显惊慌的脸颊上。
随后,三人一同快步进了屋子,南斯最后一个进来,他用力地将门关住。
门关上的瞬间,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三人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伯爵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此刻的走廊里寂静无声,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闪现到站在南斯的房间门口,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发出了低沉的怒吼。
而在房间里,南斯正巧透过门上的小洞向外看去。
这一看,可把他吓得不轻,伯爵紧紧地贴着门,一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甚至打算通过猫眼往屋里看。
南斯的心猛地一紧,他背过身去,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拍打着胸口,试图平复自己那如雷般跳动的心脏。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抓门声,似乎要将这扇并不厚实的房门抓破。
三个人站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钟都变得无比漫长,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得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门后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抓门声从一开始的震耳欲聋,逐渐变得微弱,最后彻底消失。
三人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等待着更多的时间过去,以确定门外的危险真的已经离去。
“它……走了吗?”
卡娜哽咽的声音,从南斯身后微弱地响起。
她的双眼微红,眼眶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为了确保伯爵真的不是假装离开,骗他们出来。
南斯靠近房门,眼睛盯着猫眼,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点了点头。
他用气音小声地说了句“走了。”
卡娜紧绷的心弦,在听到南斯那句“走了”后缓缓松开,可随之而来的却是,身体的极度虚弱。
她的腿不受控制地抖动,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柱子,摇摇欲坠,无力感如潮水般袭来,她毫无抵抗地跪在了地上。
此刻,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害怕,彻底涌出,在这一瞬间将她淹没。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胳膊里。
她的肩膀剧烈地耸动,哭声从她的喉咙里溢出,泪水打湿了衣袖,也浸湿了她脚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