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傅头疼地道:“好了!先是你姐姐去大理寺告你,后是我为你去告御状?你还觉得我们家不够丢人吗?”
再说了,告御状,告谁?告相爷?
陛下会站在他们家这边吗?那不是自讨没趣又是什么?!
容世泽不忿地道:“难道就叫儿子平白咽下这口气吗?”
容太傅叹了一口气:“等着吧!枝枝还年轻,不懂男人,等相爷厌倦了她,看上了其他女子,她早晚会回来与我们亲近的!”
便是容太傅,扪心自问,能这么多年来面对那些美色的诱惑,毫不心动,除去自己并不贪色,一开始也是因为不敢得罪岳父,后头也是因为感激岳父的知遇之恩。
枝枝如今帮不到相爷什么,相爷也不惧怕他们容家,变心也是早晚的事。
容世泽愤愤地道:“父亲到时候可不能理会她,除非她自断一条腿!”
容太傅听到这里,沉着脸正色,认真地看着他:“世泽,你最好是弄清楚,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再说话!”
“你整日里说这些难听的,与你姐姐的感情能好?”
“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想要她断一条腿?”
容世泽语塞:“我……”
他其实不过就是说气话罢了。
容太傅叹气:“有自尊心是好事,但是对自家人,不必太好面子,就是真情实感地表达自己的在乎,也不会少一块肉。”
“何必一时气愤,就说些别扭的违心之言?”
“世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是如五岁稚儿一般幼稚、口无遮拦!”
“为父这些话,你自己好好想想!”
话说完了之后,容太傅便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容世泽绷着一张脸,若有所思,他最近其实也是想和好的,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着容枝枝不像是以前那样在乎他、惯着他了,甚至动不动就让自己莫要沾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根本没法控制自己。
……
江氏给容枝枝在佛祖跟前求了平安,恰好遇见了释空大师。
便是笑着上去打招呼:“大师,先前我苦苦求女不得,来山上请您帮忙,您说叫我不必忧心,十年之后必有惊喜。”
“如今刚好十年了,我本以为您是说我如今会怀上,却没想到是认了一个干女儿!”
释空大师看她一眼,微微笑道:“夫人喜气洋洋,想来这般好心情,也是不亚于诞下亲女了。”
说起这个,江氏都觉得奇怪:“大师,不知为何,我遇见小时候的枝枝,便觉得她玉雪可爱,觉得她应当是我的女儿。”
“她长大之后,瞧着有人欺负她,我也总是忍不住帮她说话。”
“便像是冥冥之中,我与她有什么羁绊一般,她如今出门,我也是牵肠挂肚的,这着实是令我费解。”
她还没说,自己在过去的许多年,多次想去容家偷女儿。
若不是自己生孩子与王氏根本就不是同一日,她简直都会怀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被换了。
呸呸呸。
话也不能这样说,她的儿子也个个都是她的心头肉。
释空大师双手合十,轻声道:“夫人,您与南阳县主,有过七世的母女缘份。”
江氏懵了:“什么?您的意思是,是……”
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唇瓣也忍不住哆嗦起来,眼眶也热了。
释空大师道:“今生令人费解之果,常常是前世所生之因。夫人如今认了县主做干女儿,想来也是你们母女之缘未尽。”
江氏兀地又想起来什么,红着眼眶道:“枝枝大婚的时候,我送了她一个镯子,刚好有七代高僧帮着开过光……”
释空大师笑笑:“七代高僧的功德,正好为夫人续了第八世的母女缘份,都是天意,我佛慈悲。”
江氏想想,也的确是自己送出那个镯子之后,乾王妃提议了认干娘。
她立刻虔诚地双手合十:“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释空大师:“夫人客气了,请!”
江氏:“大师请!”
与释空大师分开之后,江氏先是惊喜,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对枝枝的喜爱,是为了哪般,原来枝枝从前七世都是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更是恨不得撕了王氏,这个贱妇,这么多年,竟然这样对她的女儿!
接着又有些怪枝枝,这个糊涂孩子,肯定是当初投胎的时候,看错了、投错了肚子,才便宜了王氏,还叫她们母女分离了多年。
想着,脚下竟是乱走一气,慕容麟知晓母亲心不在焉,且这个时辰了,他们本也打算在山上留宿,便只安静陪着对方到处走。
母子路过佛寺中的一处梅林,江氏冷不防地听到了有人议论的声音,此刻已经是半夜,来佛寺的人很少。
且此地偏僻异常,能在此地议论,想来说的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
她忙是抬起手,示意自己的儿子莫要闹出动静。
接着。
便听见了林惜月母女的声音。
“母亲!先前您叫女儿去怂恿陈纤纤坏了容枝枝的名声,可最后却是女儿的名声被坏,不得不在这寺庙躲了许久。”
“如今相爷和容枝枝都已经成婚了,您还说教我抢相爷呢。”
“最后人没抢到,我还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林惜月越说越委屈,还忍不住哭了起来。
林夫人道:“哭什么哭?相爷娶了容枝枝也没什么不好,听说他是爱慕了容枝枝许多年。”
“男人么,有执念的时候,便会放不下,真的娶到了,又会觉得不过如此。”
“说不定都用不了半年,他就腻了,心里也没那个容枝枝了,到时候你再嫁给他,还更好一些。”
江氏听到这里,脸都气绿了。
正要出去与林夫人厮打。
林惜月又道:“母亲,相爷都已经娶亲了,我再嫁给相爷,那不是妾吗?您先前不是说了,我不能做妾?”
林夫人:“你忘了?我们还有一张牌!刚好,他们去的还是琥城,容枝枝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
接着,母女两个又小声商量了一会儿。
江氏躲在暗处,听完了她们的计划,手足冰凉。
待她们母女走远了,江氏忙是对慕容麟道:“走,我们连夜下山!你快马加鞭去将我们听到的,告诉相爷和枝枝,可是莫要叫这两个贱妇得逞了!”
她今日来求平安,还真是来对了,求完佛祖就叫她听到了歹人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