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嗯?!这么大的雨,阿墨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身边的人怎么伺候的?!”
云妡柔见他身上带着水汽,虽没被淋着,但凉气还是能感受到的。
夏日里的阵雨总是说来就来的,来得快去的也快,有时候却也下得停不住。
徐以墨竟然就这么来了,还以为今日突然下了雨,他定要留在御书房,免得来回奔波。
云妡柔心里有些诧异,同时也对徐以墨的身体感到担忧。她急忙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衣袖,关切地问道:“这么大雨,怎么不留在那边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咳咳咳……没事,没事……”
徐以墨似走得急了,喘息着有些咳嗽,微笑着摇了摇头,温柔地回答道:“阿柔,你我是夫妻,我自然要回来住。”
更何况这段路也不远,只是雨斜着飘落,衣衫便也湿了些。
云妡柔微微一叹,这人怎么不知雨小些再走,轻声说道:“那你快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说着,她转身去取来干净的衣物,递给了徐以墨。
徐以墨接过衣物,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转身走进内室,换上了干爽的衣物。
凤仪殿格局似乎变了变,被她收拾得典雅大方,庄重而不失温馨。墙壁上挂着精美的书画,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
宫殿内摆放着各种珍贵的文物和艺术品,物件也是精心挑选的,每一件都工艺精湛、造型优美。
桌椅床铺等家具采用上等木材制作而成,雕刻精美,细节之处尽显匠心独运。
徐以墨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袍。他看到云妡柔一个人窝在书桌前写写画画,便悄悄地走近了一些。
“阿柔,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轻声问道。
今日这殿内没有熏香,但他却觉得云妡柔身上的气息似乎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轻轻地缠绕着他的鼻息,让他有些心醉神迷。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云妡柔认真地书写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和甜漾。
他想要靠近她,感受她的存在。然而,他又害怕打扰到她,破坏这份宁静和美好。
于是,他默默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直到云妡柔抬起头来,发现了他的存在,他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阿墨!?这个是我想的一些食疗方子,闺中闲暇时研究的一些吃食,毕竟我爱吃嘛。”
云妡柔停下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对着徐以墨浅浅一笑。
“嗯……你这个不苦吧!我喜欢你今日做的那个,甜甜的……”
徐以墨抵着下巴,面露难色,表情怪怪的说道:“我只喜欢吃甜的,尤其不喜欢吃……酸的。”
“噗……好,都是甜的好不好!?不过我记住了,你不喜欢吃酸的。”
云妡柔拿着方子递给夏沫,等她出去之后,从书桌前站起脚上铃铛微动。
他的注意一下子被脚上铃铛吸引,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竟然没有穿鞋。
“嗯?!干什么?!”云妡柔被他抵着压在桌椅上,突然身体往下一沉,整个人坐在了椅子上。
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徐以墨,不知所以然。
双脚悬空,白皙的小脚在空中晃动,脚踝处的铃铛随着动作摇晃着,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徐以墨听到铃声,目光落在她的脚上,眉头微皱:“你怎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不满。
夏日里,她的衣衫穿的单薄,那轻薄如蝉翼般的纱衣披挂在她娇柔的身躯之上,仿佛只是一层虚幻的薄纱。
根本无法遮挡住她那迷人而诱人的身姿曲线。若有微风拂过,那轻纱便会轻轻飘动,更显露出她那曼妙的身材和迷人的魅力。
甚至连她身上所着的肚兜都变得若隐若现,透露出一丝神秘而撩人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云妡柔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眨巴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的那双眼睛带着异域的风情,对于他而言简直是致命地诱惑。
徐以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过于严厉,微微抿唇,喉间微动,鼻息之间就是她淡淡的清香,心下有几分燥热。
只见云妡柔盯着他,默默的开口说道:“我……阿墨,我就是懒得穿鞋,反正现在天气挺热的,等会就……就睡了呀。”
她的书桌离床榻不过五六米,很快就能到的,再加上夏日本来就热,也就地面能凉快些。
徐以墨移开了眼,四处打量着,在不远处的榻下,找到了她的鞋子。
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将她的鞋子放在她脚边,温柔地说道:“快穿上吧,地上凉。”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个?!我先睡了!?阿墨,还是先沐浴更衣,早些休息吧。”
云妡柔偷摸摸的爬上了榻,她这身本来就是睡袍,早早就洗漱过了的。
躺在被窝里才想起来,她的这件衣衫,轻薄的几乎什么都挡不住。
“嗯!”徐以墨声音沙哑着答了一声,心中似乎有某种异样的情绪正在悄然滋生。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仿佛沉睡已久的种子,在这一刻开始生根发芽。
这种异样的心思,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不断蔓延。
它不是热烈而狂暴的,而是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忽视。
这是他多年来从未经历过的,仿佛一潭死水般的生活终于被打破。
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在此刻突然活跃了起来,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和期待。
……
清晨,一缕缕赤黄色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户,柔和地洒在了房间里,也正好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温暖而明亮的光线,轻轻唤醒了尚在沉睡的云妡柔,一睁眼今日又换了几样吃食,她心下明白是谁的意思。
“我昨日夜里写的食谱,你且亲自瞧着,勿假他人之手。这件事关乎陛下,那便不是小事!!”
云妡柔说着夏沫也微微点点头,这个她心中也是清楚的,入口之物都并非小事,自然要小心瞧着。
这种事情可不能出了差错,一不小心,怕是对他的身子不好,病上添病就不好了。
夏沫笑着回道:“是是是,奴婢记得了。今日,陛下说让霖总管跟随我们一起出宫!”
霖总管这么多年一直随侍着陛下,可从不曾轻易离开过,却因为云妡柔而例外了,可见是真的上心。
“他竟然……那怎么行?!”云妡柔震惊的走到外面,果真是他笑嘻嘻的请安问礼,她没想到皇上会派小霖子跟着自己。
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一直随侍在皇上左右,几乎不曾轻易离开过他身侧。如今皇上竟让他陪着自己出宫,这让云妡柔感到十分惊讶。
小霖子弯着腰,喜滋滋的看着她,有几分讨好地说道:“娘娘,这是陛下的旨意,您可不能把我赶出去呀?!”
他还从来没见过陛下对谁上心,这么多年,竟真的让他遇到了,他不经心中感慨道:老奴心中深感欣慰呀!!
云妡柔越想越觉得困惑,心情也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他这是?做什么?提醒她别忘了带礼物?!
嘶……咳咳咳,不对,他是喜欢她,来真的拿着喜欢?!想着想着,还是决定等回来了再说!!
庆城的街上买小孩子杂耍的也不少,云妡柔想着回去时要带什么东西回去,街上的吃食更多的好似是甜腻的东西。
相府位于城西,她今日回门算是皇帝特批,以往都不见得有此机会,云妡柔特意没有搞出大的动静。
一走进院里,还没踏进主屋的门,鞭子声啪啪的抽着,下手的人可是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
“你个小贱坯子,定是又拿你妹妹的东西了,好一个败坏门风的东西。”
云妡柔大老远的便也能听见着尖酸刻薄的声音,不用说就是她继母的声音,这声音险些要把房顶喊塌了。
“主母,主君,不能这么说呀!昕竹他就不是这样的孩子呀!在这样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呀!!”
这是孙嬷嬷的声音,她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听了这声音云妡柔心中一紧,快走几步。
屋内似乎听不见旁人的声音,只听见一道文弱沉重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一家之主的威严。
“行了,差不多得了。若真是拿了妍儿屋里的东西,交出来就是了,都是一家人,闹大了可不好!”
听到这个声音,云妡柔下意识的一激灵,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她父亲云柏拒的声音。
云妡柔对他的声音却再熟悉不过,脑海中的闪过某些画面,在她的记忆里,父亲的样子是很普通的文人模样,古板执拗,圆滑世故。
此刻,父亲的话让她心中一沉,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亲耳听见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爷,这小子从小就手脚不干净,以前就有好多次,说了您也没信。我也想着,到底是个孩子,我这个做继母的也不能苛责了。”
她的继母姓周,名紫吟,当年卖身进的府,本只是个端茶送水的丫鬟。
母亲在世时,不曾想过这样的一个丫鬟起了做主子的心思,竟也让她讨得了父亲的喜欢。
“以前呀,大小姐护着这幼弟。所以……难免呀,助长了些不好的风气。说到底,还是我没教好,是我的错了。”
周紫吟矫揉造作的哭诉一番,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云妡柔的耐心,在她的容忍边缘蹦跶。
她这继母果然不是好相处的,仅仅三言两语就要把责任推到自己弟弟身上,还要说云妡柔偏爱幼弟,这才没教好弟弟。
云妡柔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她蹙着眉头,盯着周紫吟的脸就是一阵怒怼,直勾勾的说道:“大娘子这话说的,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片刻,他们似乎都没有想到,云妡柔竟然会这样突然回来。
云妡柔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坚定,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继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继母显然没有料到云妡柔会如此直接地回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弟云妡竹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惨烈。
云妡柔心疼得不得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脸庞,声音哽咽:“阿弟……”
一旁的孙嬷嬷也同样心疼不已,不停地抹着眼泪,她趴在小弟身旁,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生怕再有人伤害到他。
这时,小弟云妡竹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喊:“姐姐!”
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若有若无,但却深深触动了云妡柔的心弦。小弟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而他的身体早已被汗水浸透。
云妡柔紧紧握住小弟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她轻声安慰道:“阿弟,别怕,姐姐在这里,姐姐在呢。”
孙嬷嬷也赶紧凑过来,轻声说:“少爷,老奴也在呢。您一定要撑住啊!”
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短短三日未见,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这让云妡柔怎能不心生愤怒呢?!
云柏拒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僵局,他看着云妡柔,语气严肃地说:“你……怎么?回来也不通报一声?!”
他看向云妡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又似乎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