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妡柔无奈又宠溺的顺着她的话讲,搂着他的后背,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喜欢你!”
密室里灯火砰砰跳炸着,照得他的那双眸子,亮得夺目,互相搀扶着起身,又紧接着握住了她的手。
“这话……是你说的,我听到了就是作数的。不得反悔!!!”
下一刻,韩修齐再一次轻轻的封住了她的唇,珍重又亲昵,只停留一瞬便分开来。
“好,不反悔!但是韩大哥,错的人不是你!不该由你一人背负!!”
云妡柔眼中沁着泪光,看向他时觉得眼前模糊,轻轻擦拭他的脸颊,扑到他的怀里。
曾经满城的鲜血,也许他并非全无干系,但也不该一人背负。数万百姓生死,如此沉重的意义,他怎能一人承担?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我知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让你担心了。”
韩修齐心疼地伸出手,轻柔地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和愧疚,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
韩修齐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不安和痛苦都抚平。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怎么会突然这么喜欢他?!其实并不突然,想想十年来,从小到大的情谊,就会清楚这份陪伴难得可贵。
她大概早就沉溺于这份陪伴里,习惯一个人的存在真的很难改变吧!
……
“呃……咳咳咳,你怎么可能还能战胜他?!‘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小奈咳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喊道:“他本是个嗜血好杀的模样!不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他变成当年嗜血的模样,杀了这个死丫头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是为什么!?
“你觉得不对!?你觉得赢的不该是我?!呵呵……那你以为会是什么样的!?变成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吗!?”
韩修齐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每踏出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气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仿佛阴狠的那个人就是他!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那份温和之感,宛若当年之人重现,残忍无情、冰冷可怕。
“你……”
小奈靠着墙边,紧紧捂着伤口,忍不住后退。
韩修齐的面色阴沉得可怕,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嘲讽与不屑。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我,我本也就是这个样子!”
此刻的韩修齐,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温和与谦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和无情。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凶狠,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他一步步地逼近她,每一步都带着压迫力。
“这个道理你应该早就知道,你打着什么算盘,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韩修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磁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就是想着,让那个嗜杀的我代替‘我’,扼杀‘我’……然后,把我变成你们的屠戮工具吗!?”
韩修齐其实多少梦到过,也想过可能就是他。他真的很怕,真相如他所想,但他越怕,就越不敢面对!!
然而,在这一刻,他决定不再逃避,而是坦然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分魂症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一个人思想的分裂而产生,当一个人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可能会产生数个想法。
而正常情况下,在权衡利弊之后,往往都会做出相对合适,且有利的选择。
就像是两个小人打架,最后达成一致,选出一个双方都满意选择。
分魂术能放大一个人的想法,所以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更甚者会彼此改变或者扼杀。
“你……哈哈哈,我输了。是我失算了,算你走运。”
小奈眼神逐渐黯淡,失去了光彩。
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和失败。
“要杀要剐,随便吧!”
小奈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强撑还是怎么着?
“哥哥,她无用了吧!想死,姑娘我成全你!”
不等云妡柔动手,韩修齐站在她身前,接过她手里的剑,一剑封喉。
韩修齐动手干净利落,丝毫不曾拖泥带水,没有内力的他,出剑都如此干脆。
她算是看明白父亲当年,为何要留下那一句,不让他练剑的话了。
因为他的天赋,直接碾压所有人!!
不到半刻,两道身影从北幽王府溜出,直冲着姑婆的山洞而去,只是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去。
“姑婆,可需晚辈助力?!”
韩修齐对着山洞喊了一声,等着乌沈欢的回答。
“不用!你们且等着,我一人足矣!”
半晌,乌沈欢的声音传来,直接拒绝了他。
“不知爹爹娘亲,在里面如何?”
云妡柔秀眉微蹙,美眸之中满是担忧之色,一双玉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显得有些焦急不安。
一旁的韩修齐见状,连忙轻声安慰道:“莫要着急,想来姑婆此刻正在屋内替他们治伤,我们稍安勿躁,再耐心等待片刻便是。”
他的声音温和而沉稳,让云妡柔原本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等了一个时辰,已过午时,姑婆这边还是没有消息。
她们却等到了云奕杰,好似已经恢复了神志。嗯?他……爹爹他在外面?
“爹爹,你无碍了吧!?你怎么在外面?女儿还以为……您在里面?”
云妡柔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的问了一声。
他的样貌确实变了许多,脸型变得憔悴,眼中无神,整个人都有些耷拉。
若是细细来看,还是能认出来一两分的。
“爹的伤不重,姑姑让我在屋中修养片刻,但我……放心不下小施。”
云奕杰神志清醒些之后,就来了此处,正巧遇到二人。
“爹的云丫头,都长这么大了!杨婶婶……她近来身体可还安好?”
云奕杰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是对岁月流逝和亲人状况的感慨与关切之情。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天真可爱、总是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得如花似玉。
“婆婆一切安好,爹爹,只是不知道娘亲她……什么时候能恢复?”
云妡柔有些担心,喃喃自语着看着洞口,现在也只能等着了。
韩修齐刚才在山洞前生了火,三人就地围坐在一起。
“云叔!我们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韩修齐恭敬的作揖,此刻更想知道他被控的缘由,还有这些年的事情。
“唉!此事说来也不复杂,都是人心作祟罢了。”
云奕杰叹了一口气,将这些年来的事细细道来。
当年,他的妻子被困,他直接杀进北幽王府企图讨个公道。
北幽王倒也算坦荡,很直接的提了要求,他要两样东西。
一是他要用小施的鲜血养蛊,以此来争夺南疆;二是他想要前朝后周留下来的宝藏下落,据说得其者可得天下。
云奕杰自是不应,表面应承着,背地里想方设法联系到了姑姑乌沈欢。
两人合力救人,但那时的乌沈欢还不是如今满头白发,逆转功法的她。
几经周折仍是救人无果,只得想法子打探宝藏的下落。
后周皇室在国破山河碎之后,早已被各大势力屠杀殆尽。
当年,后周末代皇帝大肆挥霍国力,修建运河,起兵外战,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以至于,三十多年前,天下群雄四起,十路藩王各自起兵,一时之间,战争四起。
直到如今的北苍李氏攻破其都城,统一天下,结束战乱,至此二十余年天下皆安。
而后周皇室早在纷乱战争之时,便遭全族杀戮,如今更是难以找到其后人。
云奕杰与北苍京都打听再三,终于晓得北苍皇帝后宫之中,上官皇后为尊,且四妃并立。
而这四妃之中最受宠的那一个——杨氏,竟是前朝后周的公主。
怎么说呢?!不知道北苍是不是已经得了宝藏,但……云奕杰是可以以此作为拉扯了。
只是不曾想,北苍皇寻三子下落,愈演愈烈,传到了南疆。
接着他们自然是把目标放到韩修齐身上,待到云奕杰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手提利剑,被控杀人。
他一人一力压制了韩修齐的内力,只是他也因此重伤。
好在乌沈欢出现,掩护他们离开。只是匆匆一别,想来韩修齐印象不会太深。
“难怪姑婆认识他呢?那姑婆识得我,不会因为我和他一块吧!”
云妡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还以为是她长得像娘亲呢。
“那个……爹爹又是如何被控制的呢?”
云奕杰眸光微闪,缓了缓继续说道:“当年……我再次返回南疆,混进府中,企图偷偷救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妻呀!他见到了小施,但很可惜他们都跑不了。
“好在,我用宝藏图做为筹码,只要我不开口,她们就不会杀我和小施。”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真是可喜可贺。
云妡柔抵了抵下巴,好奇的问道:“宝藏图?!真有那东西呀?”
“假的?为了保障你们俩的安全,我告诉他们,杨妃爱子心切,我已经从她那里得了地图。”
云奕杰当时抱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想法,他们总不能有胆子在北苍皇面前直说。
“原来如此,终归是活着出来了……”
韩修齐喃喃自语着,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云叔跪下,感激涕零道:“多谢云叔救命之恩!若不是您及时出手相助,晚辈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此等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说罢,韩修齐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以表诚意和敬意。
他知道,如果没有云叔,自己根本不可能安然脱身,更不会有安稳的几年时光。
韩修齐侧身看了看她,亦不会遇到云妡柔,这个想要一生厮守之人。
这份恩情如同再造之德,令他终身铭记于心。
“韩大哥……”
云妡柔一时间也感慨万分,总算是能有半刻轻松了。
……
时辰已晚,三人等了又等,若是再无动静,怕是要熬个通宵了。
其实三人眼睛都要熬红了,但是谁都没有要睡的意思。
“困了吗?要不要躺会?嗯?”
韩修齐知道她已经很困了,今日她打架最是费体力了。
云妡柔迷离着双眼,眼前犯困,都快要看不清人了。
“嗯!不……不能睡!”
她嘴里说着不能睡,靠意志力强撑着,人却已经东倒西歪,整个人都要跌在他怀里了。
“没事的,我会替你守着,直到姑婆出来,乌姨平安。”
韩修齐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飘荡,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怀中的人儿宛若温软香玉。
云奕杰挑眉一看,直接睡不着了,困也不困了。
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这是被偷家了?!
直到天微微亮,乌沈欢才从山洞出来,乌小施失血过多,且饱受折磨,怕是要休养很久,好在性命无忧。
“小施无碍了,我替她治了伤,换了衣裳。”
乌沈欢一脸倦容,顶着两个黑眼圈,疲惫不堪。
显然,昨夜为了照顾受伤的小施,一宿未眠。
不等她多说,云奕杰冲进去看小施去了,双眼布满血丝,看来定也是没睡的。
“妡柔,醒醒!?”
韩修齐轻轻的叫了叫她,靠在怀里的人儿呼吸平稳,低咛一声:“嗯?干嘛?!”
他有些不忍心叫醒云妡柔,怀中满是她温热的气息,她夜里都没睡好。
“你们都去休息吧!没事,小施尚在昏睡之中,且去睡一觉再见吧。”
乌沈欢轻笑一声,接着摆摆手,这就要去休息了。
反正人都还没醒,知道平安就好。
且去休息,来日方长。
韩修齐一手搂过脖颈,一手搂过她纤细的腿,将她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