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我们怎么可能见过”,苏诺康否定得极快,没有一秒迟疑。
褚寒庭问完以后就注意着苏诺康的反应,没在那脸上看到任何异样的表情,回复也极快,就好像自然反应一般。
所以苏诺康说的应该是真话,褚寒庭这么判断。也许是和某个人相像,他搞混了吧。
遂不再考虑这事。
见人不再追问,苏诺康在桌下握紧的手心缓缓松开。
苏牧就更没想这么多了,他以为褚寒庭只是随口一问,毕竟重来一世的他自诩是开了上帝视角的,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砰砰砰”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之后是一道焦急的人声。
“褚总,你还在吗?”
苏牧起身去开门,是刚才政府工作人员的其中一个,他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苏牧干脆把门拉开让他大大方方地看清楚,“你找褚寒庭?”,下巴往里面的方向点了一下,示意人在那边。
工作人员感谢地朝苏牧笑了下,随后站在门口求助:“那个,褚总,那些村民比较相信你说的话,能不能帮忙镇个场子?”
他嘿嘿笑着,顶着大佬的一张黑脸。
他也没办法啊,谁知道都快说通了,不知哪个人冒出来一句要褚总向他们保证,声音愈演愈烈,压不住。
没辙,只能来求援。
幸好大佬还没走。
“杏花村的村民大多都是地里干了一辈子的农民,没有外面去混过,对很多事情缺少认知,他们缺乏安全感。只要褚总你能给他们安全感,相信他们一定会听劝的。”
苏诺康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村民,毕竟这些村民都很和善,当初他们外来户在这里定居的时候,邻里乡亲不仅没有排外,还各种帮助。
所以苏诺康是真心感谢他们的,希望他们能过得好。只不过这些人没什么文化,很多时候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但他们又怕被牵着走,怕最终上当受骗。
所以需要一个能让他们信服的人向他们做出保证。
因此苏诺康这么提点褚寒庭。
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这位褚总早点离开,怕被他看出什么来。
刚刚那句话问出来,他面上差点绷不住,险险稳住。
褚寒庭听到苏诺康的话,微颔了下脑袋,表示认可这意见。
他站起来,一米八九的高大的身材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显得逼仄,像是撑满了空间,显得委屈极了。
苏牧:……
临走前,褚寒庭意味深长地看了苏牧一眼。
苏牧感觉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来日方长”的意思。
待人走后,苏牧关上门,坐回去。
昨日,和生父相认的喜悦让苏牧暂时忘了一件事,刚刚褚寒庭一提京城,他就想起来了苏诺康最后死于癌症的事。
于是,他说:“爸,我们今天去做个体检吧?”
苏诺康一头雾水,他虽然人至中年,但是身体一向倍儿棒,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啊?
“这、这么急?儿子,你放心,爸每年都有体检,身体好得很。”
苏诺康只当是儿子关心他,没太放在心上。
苏牧不确定他爸的癌症是什么时候就有的,但是早点去筛查一下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爸,其实是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我想去全身体检一番。既然去了,爸你就陪我一起做吧。”
果然,苏牧这么说了,苏诺康瞬间就重视起来这件事了。
“怎么了,儿子你哪里不舒服?”苏诺康顿时皱着眉头,语气十分担心。
“爸,也说不出来哪里,就是有点不舒服,查一下没事就放心了”,苏牧故意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表情。
“好,那这样,我们现在就去”,苏诺康立刻拍板决定。
于是,两人打了车很快就到京城第一医院,最好的医院。
开了全套的检查单。
苏牧把能想到的项目都查了一遍。甚至加急插队,一些要排队预约的项目今天就做了。
大概傍晚的时候,所有的结果出来了。
b超项目显示有肿瘤,需要进一步筛选良性还是恶性的。
苏牧看到报告的时候,心里一个咯噔,还好拉着人来了。
苏诺康倒是还有些状况外,他看着紧皱着眉,苦着一张脸的苏牧,笑着说:“放心,儿子,也许就是个良性的,别太担心,等明天结果出来。”
苏牧勉强笑了笑,他知道结果一定是恶性的,不然上一世苏诺康就不会死于癌症了。
就是不知道目前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老天保佑一定要是早期啊。
苏牧心中这样祈祷着。
怀揣着一夜心事的苏牧一直放心不下、辗转反侧,第二天一大早就拽着苏诺康来医院了。
苏牧在打印报告的机子面前按打印键的时候,手都是轻微颤抖的。
看到儿子这样子,苏诺康也不由心思一重。
“果然”,苏牧拿到报告立刻就直接看了最后的诊断结论。
苏诺康看到是恶性的结果的时候也是原地愣了一会儿,以至于苏牧说的那句“果然”他并没有在意到。
不然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会发现苏牧话语中的漏洞!毕竟这词说得他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得知结果的苏诺康也重视起来了,先前他自己身体一直很好,并没有在意,现在他觉得,还好听儿子的前来体检了一番。
两人怀着心思找到医生复诊。
唯一幸运的是,查出来得早,还是早期,动手术切除加上药物配合,治愈的希望非常大。
听到这话后,苏牧才感觉从昨天起就轻飘飘的人终于落到了实处。
才和亲生儿子团聚的苏诺康自然也很保重自己,他可不想刚团聚就离别了。
所以决定听从医生的建议,开始住院治疗。
早干预治疗,治愈的希望就大一分。
当晚,他们回家中收拾好东西。次日,苏诺康就住进了京城第一医院。
苏牧安排好医院事情后,先行离开,他决定搬进京城的安置房内。
原因有两个:一来杏花村快要拆了,早搬晚搬都要搬。二来不管是离他学校还是医院杏花村都远,而京城的安置房则去这两个地方都方便多了。
另一边,在苏牧离开苏家后,以为他在外头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找他们的苏家人,正在客厅里议论起苏牧来。
“这孩子怎么回事?一时赌气出去几天就算了,竟然还不回来了。”
苏母语气中满满都是对苏牧这番行为的斥责和不满,却不见丝毫关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