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烟消云散,水妖的黑化潮汐被击退,恢复正常的赫斯拾起地上那串鱼牙项链,重新系到自己脖子上,当抬起头时却发现族人们都惊讶地盯着自己。
转呆恐为喜的普卡·康斯快步走上前扶起赫斯,急切道,“你可算回来了,咱们一起召集勇士进攻塞恩斯的部族。”
赫斯轻轻推开普卡·康斯提,迈步走到依然有些恍惚的乔玛努努面前,跪趴在地道,“祖母,我从高地回来了。”
从黑蛊中清醒过来的乔玛努努眼泪打转,轻轻扶起赫斯抽泣道,“我儿,祖母想的你好苦。”
而库尔楚和阿基里塔斯跑上前,和依然懵怔的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萨·普帕姆面前兴奋地说着话。
而赫斯的恢复如常就像湖面的清风,将黑化恶斗与魔变半兽人的事吹得无影无踪,除了人们眼中那隐约的忌惮和恐惧。
稍微休憩,族人们开始给归来的赫斯与随后划船上岸的众多沼泽人们准备食物。
当众人盘坐在地接受欢庆食物并畅谈许久后,感觉稀里糊涂的普卡·康斯提转过身向卡萨·普帕姆低声问道,“刚才我是在做梦吗?”
杜布拉克·卡姆用雪鱼蘸着盐沫将嘴塞满,咀嚼着道,“你又没嚼乌喉果,脑子没问题,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是图塔的儿子!”
而卡萨·普帕姆狠狠瞪了眼杜布拉克·卡姆,随即向普卡·康斯提耳语道,“你跟我来看看那个草屋里的东西!”
普卡·康斯提忙跟随卡萨·普帕姆起身,来到那座供奉先祖石的草屋前,卡萨·普帕姆用手指了指说道,“你进去看看!”
普卡·康斯提不解地看了眼这座有麻布门帘的草屋,又看看门外的先祖石,不禁鼓鼓胸口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急忙退出草屋道,“为何那个被献祭的头颅能朝我吹口哨?”
卡萨·普帕姆眉头紧皱望向迷惑不解的普卡·康斯提,叹了口气道,“康斯提家果然是鲁姆图之胆,居然面不改色!”随即又低声道,“我刚才问过个乔玛家的老人,他说赫斯杀死了海里的恶魔波潵琉并非谣言,屋里那个头颅就是海魔的。”
普卡·康斯提恍然大悟地密语道,“怪不得他能打败水妖。”随即又焦虑道,“我希望赫斯能再次变成恶魔帮咱们攻打巨石城,以后就不必再受那些白皮人盘剥役使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此意。”
两人正在交谈,突然旁边的亚赫拉清醒过来,睁眼看着这两个穿着褚衣和鱼皮裙的这两个部族首领,哼了声怒道,“放开我。”
卡萨·普帕姆望着亚赫拉精美的头饰和华丽衣着,不禁冷笑道,“咱们赫斯居然还带回来个娇嫩的乌匪女娃子!”
尽管听不懂卡萨·普帕姆言语什么,但看着他那有些猥琐的脸,亚赫拉突然转怒讨好道,“放开我嘛,快点,有好事等着你!”
“虽然她是异族,但捆绑女孩终究不好!”耿直的普卡·康斯提说着想要弯腰解开亚赫拉的绳索。
经验老道的卡萨·普帕姆仔细打量着亚赫拉嘴角的冷笑和倒竖的眉角,忙拦住普卡·康斯提道,“不对,我看这女女可不像什么好人呀!”
普卡·康斯提唉了声推开卡萨·普帕姆道,“一个女娃能有什么坏心思!”
正当两人正在争执拉扯,闻声前来的乔玛努努急忙带着族人来到近前,并亲自解开捆绑亚赫拉的绳索,又仔细拨弄掉沾在她身上的杂草道,“我不知道赫斯为什么会带个乌坎那斯女人回来,但我们会像家人般照顾你。”
看着乔玛努努慈善的脸和费力起身的样子,顿时怒气消散的亚赫拉揉揉酸疼的手腕,直立起身道,“我不懂沼泽语,但你说什么也不管用,我要回到草原!”
乔玛努努急忙将赫斯唤到身边,问道,“她为何满脸怒容?”
赫斯无奈地说道,“她一路疲惫不堪,因疲劳而怨恨!”
亚赫拉却迈步来到赫斯面前道,“沼泽野蛮人,你以为能将我留在这个孤零小岛上吗?”说着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刀刺向赫斯。
赫斯一把抓住这个暴躁公主手腕道,“我是为救你性命,等你父亲怒气消散,便送你回家。”
亚赫拉用力向前推着刺破赫斯腰腹的短刀,手却被赫斯牢牢抓着动弹不得。
血珠顺着刀腹,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额头冒汗的亚赫来拼命挣扎,但被钳制的手无法挣脱。
赫斯低头看看自己小腹的伤口,随即握着亚赫拉的手腕缓缓拔出沾血的刀尖,举到这个乌坎那斯公主眼前道,“适可而止。”
手腕被捏得咯吱响,感觉骨头即将粉碎的亚赫拉满头大汗,咬牙切齿骂道,“野蛮人,做梦!”
赫斯抬起左手用指头轻轻一弹,将短刀弹断射入草屋木柱道,“我的族人善待于你,你却发狂乱咬,即使乌拉犬也知道好歹。”说完扔开亚赫拉转身离去。
惊愕的乔玛努努回过神,怨恨地看了眼倒地瘫坐的亚赫拉,急忙命人拿着墟萸粉去追赶赫斯。
红日西垂,正式的迎接晚宴已经准备就绪,等赫斯祭拜完先祖石将其移回屋内,大家在摆着各种虾蟹鱼贝和珂草根的盛宴前围坐成一圈,老人敲着蟒皮鼓,年轻的男女手舞足蹈地唱歌跳舞,用剃发小刀刮掉蓬乱络腮胡的托阿鲁掏出个雕刻着菱形花纹的黄金手镯,并亲自戴到妻子手上,又抱着儿子使劲亲着,阿基里塔斯抱着那个大口袋,给人们分发带回来的盐块。
亚赫拉被几个沼泽女人搀扶而来,握着受伤的手腕憋着怒气加入到欢庆圈中,并厌恶地看看面前的生鱼块和周围这群说着陌生语言的沼泽人,却又感觉饥渴难耐,于是咬了咬干瘪的嘴唇将颗盐块塞进嘴里,又咸得吐了出来,几个光溜溜的沼泽小孩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个头上挂着串珠衣装严实的异族女子。
普卡·康斯提看着兴高采烈的乔玛族人,有些不耐烦地凑近赫斯说道,“我们想要和白皮人开战,你愿意参加吗?”
赫斯扭过脸看看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放下手中的木薯块道,“为何?”
“为何?”杜布拉克·卡姆探头愕然道,“咱们鲁姆图多少代人被他们欺压,辛苦的鱼获被他们拿去做了咸干卖出港口,年轻力壮者被拉去做苦力,不是在咸干场受苦就是在长滩运送他们的货物,还要挑选俊美者去侍奉契卑洛诸神不知死活,甚至连盐块也要拼命克扣,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鲁姆图就得灭族,所以开战是早晚的事。”
赫斯沉默片刻后道,“咱们鲁姆图族世代褚布为衣,鱼骨为枪,只善于张网钓捕,怎么能对抗白皮人的铁甲长弓?”
杜布拉克·卡姆哼了声道,“铁甲长弓不也是人用的吗?只要咱们想办法也弄些穿戴上,不愁和他们对半开,何况咱们鲁姆图人看似平和实则凶悍,要是再嚼上乌喉果,那个个都是如狼见血,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凭借几十只杆铁木标枪杀入过黑水沼泽,说实话,那些铁木标枪虽然吃劲但的确结实,是不是你们乔玛家还留着些...”
赫斯苦笑道,“对,还有几杆,都在族人们那里!”
“别小看这几杆,老话说得好...”杜布拉克·卡姆晃着身子道。
看着杜布拉克·卡姆又要滔滔不绝说些废话,卡萨·普帕姆忙拍拍他肩膀打断,自己俯身向赫斯道,“老卡说的对,只要咱们有刀枪盔甲,就不愁击败白皮人,而且即使失败了也不打紧,只要躲到叵舫独附近,他们的出海帆船也不敢到近前,主要还是武器的事,你父亲曾经得到过坦霜王的支持,收到了很多刀枪盔甲,现在你不是和乌坎那斯人...”
还没等卡萨·普帕姆把话说完,赫斯轻声打断道,“我和帕图斯是私下兄弟之情,并没有和他们部族结盟,况且我亲眼所见,厄姆尼兵败后,一天内十多万士兵被杀殆尽,不知道咱们鲁姆图有多少这样的士兵,可以经受住考验。”
卡萨·普帕姆继续劝道,“诶,此言差矣,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你不愧是从塔布提彩柳树下走出来的乔玛家血脉,有杀妖镇魔的神力,只要你稍微...”
赫斯再次打断卡萨·普帕姆道,“神魔只可对神魔,我怕那只是偶尔的幻境罢了!”
普卡·康斯提听着赫斯的感叹,摸了摸自己那道横穿整张脸的疤痕叹息道,“是啊,你父亲也曾经有这样的神力,而且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他二十年前曾带着众人杀入过巨石城,可惜就差那么一点!”
赫斯拿起木碗喝了口清凉的泉水,缓缓打量着三位部族首领惆怅的面容,好似沮丧道,“结果都一样,赢了又能怎样?”
三人诧异地望着赫斯,卡萨·普帕姆突然眼睛放光道,“如果赢了,那尹更斯的鱼和咸干,盐山的盐块,弗林锡的铁器,卢卡斯的木材就全是咱们的,因为他们根本没能力将这些运过尹更斯湖和长滩,到时候港口数不尽的金银钱财将进入咱们口袋,或许咱们就可以在万生神庙那里也建座鲁姆图人的城,像巨石城那样!”
“想多了!”杜布拉克·卡姆将口中嚼干甜味的柯草根吐在地上道,“其他就不要想了,各是各的道,还是咸干赚钱,而且在咱们手里,可惜咱们不会做铁箍和木桶,所以鱼获再多也只能一堆堆烂掉。”
卡萨·普帕姆嫌弃地瞟了眼杜布拉克·卡姆道,“这个还不简单,只要他们想从库普兰河和尹更斯湖运送任何货物,就必须用盐块给咱们缴纳赋税,咱们再用盐块腌制晾晒咸鱼干,最后送到港口,那些海外的人自然会驾驶帆船带木桶来,照样真金白银进口袋,反正尹更斯湖和长滩只有咱们鲁姆图人才能掌控。”
“当然!”杜布拉克·卡姆懒散地斜靠在地上道,“也是,要不是需用咱们充当过湖、过滩的苦力,早被那些白皮人斩尽杀绝了!”
而早已失去耐心的普卡·康斯提恨恨环顾杜布拉克·卡姆和卡萨·普帕姆道,“你们到底是在商议为我女儿报仇还是咸干买卖?”
杜布拉克·卡姆忙坐起身道,“对对,咱们主要是报仇,其他无所谓!”
赫斯依旧面无表情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卡萨·普帕姆叹了口气道,“老康的女儿嘉百丽被那个咸干场的培歌派人掳走,我们想索要回来,查理尼三世却搪塞地给了个人头,说是指使散落人掠奴的培歌,我和他打过交道,看着不像,不过这个培歌曾监刑于你,你也应该认得。”说完命人将那颗人头递给赫斯。
赫斯仔细看了眼这颗已经开始膨胀腐烂的人头,轻声道,“这不是培歌,应该是个替罪羊,按照白皮人习俗,在岛上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
普卡·康斯提的儿子耿肯索抓起人头扔到远处,愤怒道,“我早就知道塞恩斯会和白皮人串通,我现在就去杀死他!”
普卡·康斯提也盯着赫斯埋怨道,“看你不冷不热,估计也是忘了咱们两家的交情,所以不管你是否参加,我们三个部族准备在天亮之前杀到万生神庙!”
阿基里塔斯听到心爱的女孩嘉百丽被劫,怒火中烧地站到普卡·康斯提父子身边道,“我也去!”
赫斯侧脸看看低头不语的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问道,“你们两个真的也要参与吗?”
“你都不去!”卡萨·普帕姆和杜布拉克·卡姆互相看看,开始唉声叹气。
普卡·康斯提瞪着偃旗息鼓的两个朋友,大骂道,“你们的儿子安然归来,便忘了我的失亲之痛吗?”
库尔楚忙劝道,“我们刚刚从高原战场回来,正如赫斯所说,十万强悍厄姆尼步骑都被铁甲兵全数歼灭,而咱们三个部族能上阵的最多只有两三万人,没有盔甲战马,只能落个灭族的下场!”
杜布拉克·卡姆也打起退堂鼓道,“塞恩斯把万生神庙和部族安顿在森林边,就是为了得到狼人们的庇护,况且他们几个部族人数比咱们还多,又能得到白皮人的长矛、盾牌,现在去只会白白送死!”
普卡·康斯提猛地站起身,用膝盖将鱼骨标枪磕成两截道,“我意己决,既然你们退缩,那战后希望你们能收留我们部族的妇孺老人!”说完带着儿子离开了枯孤岛。
被父亲死死扯回来的阿基里塔斯来到赫斯身边,不满地嚷嚷道,“为何不去帮助他们父子,你曾杀死过海魔和那个双面斧,又带领我们击败了厄姆尼红色军团,岂会惧怕塞恩斯的几个小部族!”
周围的人都安静地望着沉默的赫斯,在不远处静静聆听的乔玛努努站起身,看看两个部族首领道,“赫斯刚脱离险境,从敌阵逃出生天,岂能再去征战,何况是这样自己人杀自己的事情!”
杜布拉克·卡姆瞪着儿子阿基里塔斯说道,“听到努努说什么了吗?为了个女人,你要我们都卷入战祸吗?”说完拉着儿子离开了枯孤岛。
卡萨·普帕姆深深叹口气,不满地望了眼赫斯道,“一代不如一代!”说着也领着库尔楚向岸边的独木舟走去。
充耳不闻的赫斯缓缓起身,径直走进先祖石草屋,坐在波潵琉头颅对面拔出依旧插在地上的洛兹短剑,端详着上面如水般流动的波纹道,“这次你为何不蛊惑我去参战?”
波潵琉头颅睁开诡异的眼睛,偷偷瞟了眼熠熠生辉的洛兹短剑与赫斯手臂上好像缩短了些许的‘锁魂纹’,哀叹一声道,“达坦洛,峩只能迷惑你三次心智,前两次如此凶险且让你逃脱,这次实在没有把握让你死在强敌之手,峩已心灰意冷只等在你体内被销蚀!”
赫斯扫了眼波潵琉狡黠的涡流眼,冷笑一声垂头闭目养神。
夜幕降临,窸窸窣窣声音传来,似乎已经沉睡的赫斯突然轻声道,“你又来做什么?”
鬼祟的沙美拉哆哆嗦嗦走进草屋,跪坐在地抬起脸谄媚道,“我伟大的主,无可匹敌的死亡星神达坦洛,我来听您吩咐,弥补我的过失,挽回你对我的恩宠。”
赫斯起身看了眼跪伏在地、黑发遮脸的沙美拉,冷冷道,“我不是你想找的达坦洛,你回去吧。”
沙美拉顿时悲伤哀哭道,“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命,我不能失去你。”说完爬起身紧紧抱着赫斯,睁大眼睛惊恐地急切祈求道,“我的主,我的命!你快复神,现在就是机会,你还记得他们在圣殿前的所作所为吗?那恶毒的圈套,他们毁了我的家,还想将你神魂湮灭,他们是咱们的仇人,毁掉了一切,为了他们的贪欲,毁掉了一切,让咱们永远失去了所有...”水妖沙美拉贴耳蛊惑声越来越低,只剩下咬牙切齿的咯吱声。
突然,赫斯身形骤增一倍,周身蓝色火焰腾起,皮肤开裂、利爪獠牙忽现,黑色长发铁丝般卷曲地垂落。
沙美拉惊喜地尖叫道,“来了,你回来了...”可话还没说完,却被再次变身半兽人的赫斯抓住脖子扔在一边。
桌案上的波潵琉头颅惶恐道,“你上了她的当咧!”
半兽人赫斯回转身看着蜷缩在草屋墙角哭泣的沙美拉,嘶哑地问道,“你又想蒙骗?”
沙美拉跪趴到半兽人赫斯面前不停摇头,可怜楚楚道,“是我救你逃出的巨石城、是我威胁狼人毕拉特尔射杀刽子手救你下刑架;她女儿需要我的药续命、是我驱赶来鱼群让你和你那些族人不被饿死;是我在库普兰河口带着人鱼士兵从伏击圈救了你的命;即使你和厄姆尼红色军团对决,我也派出女妖了望你、担忧你,我为你发疯,我不是想报仇,是他们非要将咱们赶尽杀绝...”水妖沙美拉愈发激动地开始尖叫。
半兽人赫斯一把抓住沙美拉脖颈,将这个水妖扯到面前,用飘着蓝焰的眼睛凑近她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被半兽人赫斯低沉闷穿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响、淌血的沙美拉拼命挣扎,无果后癫狂大笑道,“是枯孤岛上的沼泽人在骗你,假装没看到你是恶魔,在你面前唱歌跳舞,他们是骗子,你应该杀死他们,了去所有厌恶的牵挂,就能随心所欲地去契卑洛山,再去圣殿,把他们全部干掉...。”
半兽人赫斯眼睛飘出阵阵蓝焰,膨胀的身躯不停往下掉落由小变大、血肉模糊的头颅,到处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迷雾。
“瞎毒婊,你如此疯狂会害死所有人哩,你们根本不是他们咧对手...尤其是那些可怜的沼泽人,他们是赫斯的家人。”波潵琉头颅急忙大骂,又试图唤起半兽人赫斯的人性。
而半兽人赫斯猛地回过头,口鼻飘焰地盯着波潵琉游魂道,“沼泽人?”
波潵琉慌忙道,“如果你复神就会遭受天雷网轰击,岛上的所有沼泽人也必死无疑,因为你是死亡星神,他们必死,你是沼泽人,不是达坦洛,水妖在借尸还魂,千万别上当哩!”
沙美拉急忙指着波潵琉大骂道,“他是咱们自由星神的叛逆,不要听他胡说,他是怕你复神彻底销蚀他,快捏碎这个可恶海鬼的脑袋,他曾经在湖底想杀死你...”
波潵琉大喊道,“别听这个心机毒婊,她是个疯子,她害死哩你的族人,还害死哩你滴父亲,现在又想害你去以卵击石,醒醒吧赫斯。”
看到半兽人赫斯彷徨犹豫,沙美拉竭斯底里尖叫道,“你现在已经是半兽人,马上就会复神,快点,快点,啊啊啊啊啊...”
突然麻布门帘被掀开,小达姆度站在草屋门前,诧异地看着这三个怪物。
半兽人赫斯回头看是惊呆的小达姆度,嘴角冷笑道,“又是你。”
小达姆度擦擦流到在嘴唇上的鼻血,盯着半兽人赫斯道,“他们都睡着了,但我没有。”
半兽人赫斯张开手将沙美拉扔在地上,朝这个眼神慌乱的水妖冷笑道,“你又在黑化催眠我的族人?”
“峩说过这个女人是个骗子,快宰了她。”波潵琉长出口气,又自言自语道,“峩就是大意没带三叉戟中了他的圈套,如果峩能复神,峩将绝不再中那些老海魔的诡计,将三叉戟放在刑崖台搞什么镇海献祭哩,不过等峩的朋友‘陨落之子’回来,肯定会为峩主持公道。”
半兽人赫斯看看自己的利爪和布满倒刺的鳞甲臂膀,又看看小达姆度那双纯真、怨恨的大眼睛,竟有些沮丧地嗡声道,“沼泽人是我的家人?”随即身体萎缩开始恢复正常。
看着赫斯要恢复人形,沙美拉趁机迅速逃出草屋,怨恨地尖叫道,“你已经是半兽人,会成为真正的达坦洛,逃不掉的......”随即钻入湖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道德与国度》:抑制人心的极恶,必先明白生命存在之根本,无善无德是猛兽,无灵无魂是行尸,为求暂时存在而忘却不朽之精神,犹如弃珠玉而拾褴褛!